谈完公事，乔卿关掉笔记本，又从背包里掏出一沓试卷来，在乔茜雅震惊的目光中，淡定地写起了试卷。
“教练。”
“你这是在做什么？”
乔茜雅走到乔卿身后，望着满面中文简体试卷，她满脑子都是问号。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试卷。
“做试卷。”乔卿反问乔茜雅：“你在F国长大，据我所知，你们那边也是有笔试考试的吧？”
就算文字不一样，但试卷这东西应该都认识。
“当然有，我也知道你在做试卷，我只是无法将你跟考试联系到一起。”
毕竟她上次看到乔卿考试，是在非洲战场半年一次的全体教练生死决斗赛上。
望着乔卿如今年轻稚嫩的漂亮脸蛋，乔茜雅确切地感受到了她们之间的年龄差。
这感觉就很奇妙。
“我们都成为年长的成年人了，教练却回到了19岁。”
乔茜雅感慨道：“搁在爽文小说中，你就是被一群大佬团宠的小妹妹。”
乔卿眼里闪过一抹寒光，她警告乔茜雅：“脑子是个好东西，但要少往里面装废料。”
“爽文小说看多了，会变成智障。”
被乔卿骂了一顿，乔茜雅反而感到踏实了，“教练，你骂人的样子真帅气。”
“不过，我没记错的话，19岁应该都上大学了吧。教练，你怎么还在做高中试卷？”
乔卿搁下笔，歪着头对乔茜雅说：“你的教练如今是个连高中都没有毕业的苦逼学生仔。”
“现在，我正在为转学考试而努力。你再继续唠叨，你的教练就要被贴上终身文盲的标签了。”
“去睡吧，让我安静做题。”
乔茜雅赶紧闭上嘴，乖乖去洗澡，裹着酒店的浴袍就上了床。
此刻，精神完全放松下来，乔茜雅仍有种双腿踩在云端上的不真切。
她生怕自己一眨眼，教练就从眼前消失了。
像是知道乔茜雅在想什么，认真做题中的乔卿，头也不抬地提醒她：“十分钟内睡不着，就出去打地铺。”
乔茜雅赶紧钻进被窝。
她将头埋在轻薄的羽绒被中，暗道：这霸道的命令口吻，的确是教练没错。
呜呜，教练是真的还活着，这太好了！
*
写完两张试卷，一看都一点四十分钟了。
想到明天清早还要带着乔隽去吴老家里拜师，乔卿简单洗漱一番，也准备睡了。
她换上睡衣，刚在乔茜雅身边躺下，就接到了宋宴辞的视频电话请求。
乔卿直接拒绝，打字解释道：【乔茜雅睡了，别闹。】
宋宴辞的消息一条接一条地崩了出来：【乔茜雅在你床上？】
宋宴辞：【你俩睡一张床？】
宋宴辞：【乔茜雅认出你了？】
宋宴辞：【...我连进你卧室都要偷偷摸摸的，你竟然让她上了你的床！】
宋宴辞的妒忌几乎能钻出屏幕。
乔卿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进卧室’跟‘偷偷摸摸’这几个字上。
她知道宋宴辞说的是哪一次。
是上回在金湖小区的家中，他趁她睡着后，偷偷拿走她花瓶中的山茶花，换上风铃花的那天。
乔卿：【那下次大大方方地进。】
宋宴辞那边突然没了动静。
以为宋宴辞有事在忙，乔卿将手机调成睡眠状态，刚搁下，就看见屏幕又亮了。
想了想，她还是解锁手机打开了新消息。
就看到宋宴辞说：【只有爱人，才能进入每位女士的卧室，所以卿卿，我是你的爱人吗？】
真是随时不忘争名分啊。
乔卿直接关了手机，懒得回他。
*
次日，乔茜雅早早起床，提前打电话跟沈城最有名的包子铺预定了一个包厢，带着乔卿姐弟去吃了一顿富有沈城特色的早餐。
包厢里，乔隽跟乔卿开玩笑：“姐，托你的福我才能享受到这份待遇。”
上回茜茜姐虽然也将他照顾得很好，但远不如这次细致贴心。
还是他姐人格魅力大啊。
乔卿：“这样的福气，以后经常有。”
乔隽感慨：“能做你的弟弟，是我的荣幸。”
“知道就好。”
乔茜雅将乔卿对乔隽的宠溺看在眼里，就明白这小子在教练心里是真正的家人了。
那她以后也定会将乔隽当做亲弟弟照顾。
“隽隽。”
乔茜雅夹了个包子放在乔隽碗里，她拍着胸脯说：“教练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以后只要你来沈城，茜茜姐都罩着你！”
乔隽便拿起那个包子，朝乔茜雅感激地一鞠躬：“承蒙茜茜姐看得起，那我以后就去你那里蹭饭！”
“没问题！”
乔卿撑着下巴，一脸无语地望着他俩，眼见快八点了，便提醒他俩：“赶紧吃，吴老那边看了吉时，十一点要行拜师礼，不能迟到。”
闻言，二人这才消停。
吃完早餐，乔茜雅开车送他们去吴老的住处。
路上，乔隽戴着耳机在打游戏。
乔卿望着乔茜雅眼眶左侧的义眼，她忽然问乔茜雅：“离开非洲后，你有去过F国吗？”
乔茜雅紧抿薄唇，摇头说：“没有。”
“就没想过回去拜访下你的父亲跟继母，还有那对私生子哥哥姐姐？”
乔茜雅说：“看到他们就觉得恶心。眼不见，心不烦。”
闻言，乔卿从口袋里掏出一罐口香糖。
她倒出三颗，一颗丢进自己嘴巴里，剩下两颗分给乔隽和乔茜雅。
嚼着口香糖，任由冰凉的糖气在口腔内扩散，乔卿语气平淡地说：“既然看一眼都嫌恶心，让他们消失掉不就一劳永逸了。”
乔茜雅皱着眉头，没说话。
见状，乔卿以为乔茜雅太仁慈，不舍得对生父赶尽杀绝，便问她：“那人害得你母亲惨死，夺走你母亲的全部遗产，还差点害死了。你还对他心软了？”
哪知，乔茜雅竟然问道：“一劳永逸是个成语吗？”
“送他们全家下地狱，再也不用在人间看到他们，这个世界的空气都是清新的了。”
“这就是一劳永逸的意思吗？”
乔卿深吸口气。
须臾，她说：“茜茜，没事做的话，不如陪我一起参加高考吧。”
还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人傻，还是得多学习。”
学习好。
学习使人进步。
学习得好，外国佬也能将中文当成母语。
这样，也不至于在她跟乔茜雅谈血海深仇的时候，乔茜雅却傻乎乎地跟她谈成语宝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