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万通与杨文君同时飞奔而去,妊卿卿与西风紧随而至。
当蓬莱岛的工人想跟上去凑热闹时。
不曾想,一声呼唤响起:“后卑”。
那小子便从天而降,堵住了工人的去路。
“尔等还不干活去!”一声沉闷的厉呵!工人们被吓得不轻,只得乖乖退避。
当几人赶到时,那护卫已经躺在地上痛苦哀嚎,皮肤上细小而黢黑的脉络渐渐显现,直到越来越粗壮,如同虫子蠕动。
杨文君赶紧将护卫身上携带的小竹瓶打开,将里面的金水倒入护卫的口中。
杜万通与妊卿卿等人看的是疑惑不解,面面相觑。
妊卿卿迅速捡起那小竹瓶,闻了闻,查看了一番。
直到那护卫有所好转,杨文君才长舒了一口气。
“到底怎么一回事?”杜万通冷眸肃穆的望着杨文君。
不待杨文君回话,妊卿卿便将那小竹瓶交给了杜万通:“不过是泡了曼陀罗的水,再普通不过。”
“曼陀罗?”众人都有一些惊诧。
“曼陀罗?不可能,那巫童说,这是救人的圣水,由一百零八种药石所熬制,可抑制毒素发作。”杨文君不可置信的夺过杜万通手里的小竹瓶,神色下尽是愤怒与不可置信。
众人瞧着他那焦急而又充满盛怒的神色,大约是猜到了这其中不简单。
“曼陀罗是何物?”杜万通好奇的向妊卿卿问道。
“止痛、麻醉之用,但此物不宜多服,乃慢性毒药。”
众人闻言!均带着质问与气愤望着杨文君。
杨文君心虚的怒了:“你们这么瞧着我做什么?我还不是为了救人才不得已信了那巫童的话。”
“你还不说实话!”妊卿卿无奈冷眸微蹙。
杨文君扫了一眼将他团团围住的三人,那疑惑中又透着怒气的神色,好似能将他卷入地狱深渊,他不由得轻叹一声!自己好像逃不掉了。
“表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否与你与杨家有关?外祖母年纪大了,她受不得刺激,就算是为了杨家为了外祖母,你也该如实道来。”妊卿卿见他神色有所缓和,心知他有难言之隐,以他的脾气,若是强迫狠了,只怕会适得其反,故而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杨文君无奈再次轻叹一声!
此时影响越来越大,若再不决绝,恐怕影响整个尚京城,既然身为太子的杜万通也在场,不如将此事交由他,恐怕还有转机,若东窗事发,朝廷知晓了,也不会过多的怪罪于杨家。
原来,半月前,尚京城忽然蔓延起不知名毒蛊,所染毒蛊之人均为强壮且家底富裕的儿郎。
中蛊的第一批便是以后卑为首,当杨家发现时,已经有不少儿郎中蛊,且毒发时十分痛苦。
杨文君带着后卑四处求医,才偶然知道了凤凰山有位巫童,医术卓绝,便请了他为后卑诊治。
只是结果可想而知,这种毒蛊只得缓解,无法治愈。
而缓解毒蛊的药水,需得按时按量在那巫童手里购置。
后来,杨家慢慢发现,中蛊的人越来越多,犹如瘟疫。
为不牵连无辜百姓,引起尚京城的恐慌,杨家决定,派人大街小巷的搜寻中蛊之人。
只要发现尚京城儿郎脖颈处有与后卑一样的恐怖纹路,便将之抓起来安顿在蓬莱岛,此处隐蔽无人敢踏足,正好又可让中蛊之人镇守这座宝山。
故而,尚京城的百姓才误以为杨家是吃人的魔窟,还专挑强壮的儿郎,导致百姓们怨声载道,却又不敢反抗,四处造杨家的谣言。
可为此!杨家也无怨无悔。
几人听罢!思忖片刻!心中大约是明白了点什么?
妊卿卿迅速探了探那护卫的脉象,果然是中蛊所致。
随即又检查了一番护卫那脖颈一圈,还真是无数虫子在脉络中蠕动,尤其是中蛊之人暴怒的情况下,那虫子便更加活跃,大肆吸人血,越长越粗壮。
三人相视一望,同时想到了什么?
西风迅速从腰间取下小竹瓶,递给妊卿卿,妊卿卿小心翼翼抓出一只小虫子,在护卫的脖颈处比对。
杨文君见之!大受震惊与意外!
“这是……?”他不敢确定,但又不得不信。
“这便是那蛊虫。”妊卿卿说罢!
果不其然!那虫子在靠近护卫的脖颈脉搏时,便忽然兴奋的扭动身子,对血液的渴望不可谓不明显,恨不得一口咬下去大吸猛吸。
众人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彻底印证了心中猜想后,都不由得背脊发凉,若是无法顺利制止下去,尚京城必然大乱,全城恐慌。
由此可见,这下蛊之人是有多狠辣多恶毒,想必,此人的身份也不一般。
“若是如此……!”此时杜万通与妊卿卿二人同时想到了武安君府那鬼鬼祟祟的人影……。
“太子殿下是想说,武安君府的那细作,与凤凰山乃同盟。”妊卿卿猜测道。
杜万通给予“肯定”的颔首,将一脸懵圈的杨文君听的是二楞二楞的,不明所以。
武安君府有细作?不可能吧?他们杨家威名远扬在外,谁敢这么大胆敢在杨家行凶?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杨文君,你若想解救尚京城百姓于危难,便速速将那巫童逮捕,记住,要活口。”杜万通冷冷道,那带着势如破竹的威压,一股不容抗拒的王者之气,竟丝毫没有给予杨文君拒绝的机会,就好似,你若敢反抗,本太子便拿你祭天的既视感。
杨文君不由得暗自打了这个哆嗦,说实在的,他是真有点儿畏惧杜万通的。
他故作无畏无惧道:“知道了,啰嗦。”企图掩盖自己对杜万通的臣服。
“后卑,走。”
“是!”后卑先是不服气的瞪了杜万通与西风一眼,随即冷冷一哼跟着杨文君去了。
西风莫名其妙的纳了闷了,凶你家世子的是我家太子爷,你哼我做什么?我又不敢冒犯你家世子爷咯!切!有病。
“回武安君府!”杜万通话落!
三人便迅速纵身一跃,没入半空,直奔武安君府而去。
可妊卿卿的轻功并不是很卓绝,她也才跟随雁鹰学了半年,能精湛到哪里去!故而在半空就有摔落之势。
要知道,脚下便是宽广无垠的海面,这要是摔下去,指定活不成。
哪怕她游泳技术再好,水性再好,但在没有漂浮物的支撑下,游它个三天三夜也出不了这海,甚至还会精疲力尽而亡。
妊卿卿原本想向杜万通求救,可一想起方才在船上,杜万通对她无情大吼的话,那冰冷的神情,刺骨的言语,他的一言一行无不说明他厌恶极了她,也恨极了她,甚至都不愿与她有任何交集,既然如此,向他求救了又如何?他必然不会救她。
“西风!”妊卿卿轻唤了一声西风,便再也撑不住的往海面摔下去。
“郡主!”西风一时情急,就要去营救妊卿卿时,却被同样心急如焚的杜万通给推了一把,甚至还以眨眼的速度迅速向妊卿卿飞奔而去,呵!口是心非的太子爷,嘴上说着厌恶妊卿卿的话,可人家一遇到危险,自己跑的跟个三百米冲刺一样迅速救援。
而此时,就在妊卿卿准备憋气坦然接受的落水之时,自己的腰腹处忽然一暖,似乎被什么温暖包裹住,等她再一睁眼,却发现,杜万通不过一个蜻蜓点水之势,便借力再次纵身跃入半空。
她就那样靠在他的怀中,望着他那近乎完美的下颚线,此刻他在她的心中有多“伟岸高大”。
切!方才是谁,一副与她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恨不得她从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阿瑾,你不怕幽深的水域了吗?”妊卿卿既好奇又嘴贱的打趣杜万通一句。
可谁知!没好气的杜万通却突然轻轻松了手,一股失重感立时吓得妊卿卿迅猛的勾住他的脖颈,后怕的紧闭眸子,死死贴进他的怀里。
“杜万通,你混蛋。”妊卿卿惊惧的不由得嗔骂杜万通一句。
杜万通眸色依旧,但眉头却舒展的扬了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