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着晨雾灌进领口时，林观鹤后槽牙咬得发酸。
法剑在裤袋里震得大腿发麻，像被谁攥着绳子往仓库里拽——
系统面板的进度条正卡在99%，就差那最后1%的线索，千年雷击木碎片就能进他的符咒库。
他蹲在仓库侧面的脚手架上，盯着脚下裂开的石棉瓦。
通风管道的铁栅栏锈成了蜂窝状，刚好能塞进半张脸。
下面传来金属碰撞声，是撬棍砸木柜的动静，混着粗哑的骂娘：
“这破锁比周处长的嘴还严实！”
林观鹤摸了摸怀里的雷符，符纸边缘的朱砂刺得掌心发烫。
他记得系统任务提示里说，老张的线索藏在“带铜锁的旧木柜”里——
此刻那木柜就在通风管道正下方，锁眼已经被撬得变形，散落的纸张里夹着几张泛黄的符纸，还有个落灰的录像带盒子。
“找到了！”
最右边的黑衣人突然直起腰，黑色塑料袋里的符纸晃出半截，泛着阴惨惨的青。
林观鹤的瞳孔骤然收缩——那符纸的纹路他认得，是镇灵局特供的“锁魂符”，专用来镇压厉鬼的，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系统进度条开始疯狂跳动，99%...99%...99%。
他喉结动了动，突然听见墙角传来乌鸦的怪叫。
这声音像根针戳破了他的冷静——乌鸦是阴物的引路人，仓库里的血气突然重了三分，混着霉味直往鼻腔里钻。
他蜷起手指叩了叩法剑剑柄，剑身嗡鸣回应。
这是他从系统兑换的第二把法剑，玄铁铸的，比桃木剑沉，但斩阴邪更利索。
“三个人，两个拿撬棍，一个拿袋子。”
他快速数着，“先解决拿袋子的，证据在他手里。”
通风管道的铁栅栏被他指尖的雷符烧出个洞，火星子“噼啪”掉下去。
下面传来惊呼声：“什么东西？”
林观鹤深吸一口气，整个人顺着管道滑下去，落地时膝盖微屈卸力，法剑已经出鞘。
拿袋子的黑衣人转身的瞬间，他的雷符精准拍在对方后颈。
蓝紫色的电弧“滋啦”窜开，黑衣人闷哼一声软倒，塑料袋“啪”地摔在地上，符纸和录像带滚了满地。
“有埋伏！”
左边的黑衣人抄起撬棍砸过来，风带起他袖口的镇灵局徽章——是特勤组的制服！
林观鹤心里“咯噔”一下，怪不得他们能摸到这里，原来镇灵局内部真有内鬼。
法剑横挡，金属交击声震得他虎口发麻。
右边的黑衣人从后腰摸出把黑驴蹄子，泛着腥气砸向他的太阳穴。
他矮身躲过，反手甩出张黄符贴在对方小腿上：“定！”。
黄符腾起白烟，黑衣人踉跄着栽进纸堆，压得旧文件“哗啦”乱飞。
系统面板弹出提示：【支线任务：获取老张的线索】完成！
千年雷击木碎片+1。
林观鹤没时间看奖励，左边的黑衣人已经绕到他背后，撬棍带着风声砸向他后心。
他就地打滚，手指在地面抹了把灰，混着舌尖咬破的血画了道血符——
这是系统新解锁的“血引符”，能引动附近的阴煞之气。
仓库里的温度骤降，墙角的纸灰突然飘起来，绕着黑衣人打转。
那家伙的脸瞬间煞白：“鬼...鬼来了？”
林观鹤趁机抄起法剑抵住他喉咙：
“说，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抖得像筛糠，“周...周处长...”。
“他说老张手里有证据，会坏了局里的事...”
“砰！”
仓库铁门被踹开的巨响打断了他的话。
林观鹤抬头，看见萧宁穿着战术靴跨进来，黑色皮衣下摆沾着晨露，手里的九环刀还滴着血——显然她在外面解决了放风的人。
左边的黑衣人眼睛瞪得溜圆，“萧组长？”。
“您怎么...”
萧宁冷笑一声，刀背重重磕在他膝盖上，“怎么？”
“镇灵局的人勾结鬼修偷证据，当我瞎？”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录像带，封皮上“0317福利院火灾”的字样让她瞳孔一缩，“这是当年的监控？”
林观鹤这才注意到散落的符纸边缘有焦痕，是被火烧过又拼起来的——
老张当年在福利院当护工，那场大火烧死了七个孩子，局里说是意外，但老张死前托人带话“有鬼”。
原来证据一直藏在这里。
“都铐上。”
萧宁甩给他副手铐，自己则蹲下身检查那个黑衣人后颈的雷符痕迹，“你这符...”
“系统给的。”
林观鹤简短说完，突然听见门外传来皮鞋跟敲水泥地的声音。
那声音不急不缓，却像锤子砸在人心上。
萧宁的脸色瞬间冷下来，她按住林观鹤的肩膀示意他别动。
门被推开的刹那，方局长的身影笼罩进来，藏青色西装笔挺，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后落在林观鹤手里的法剑上。
他的声音像浸了蜜，“小林啊。”
“大早上跑仓库来做什么？”
林观鹤喉结动了动。
他看见萧宁的手指悄悄扣住九环刀的环扣，听见自己心跳声在耳膜上炸响。
方局长身后的阴影里，有团暗红的雾气正在聚集——那是只有他的破妄眼能看见的，阴煞之气凝成的鬼手。
“我们在找证据。”
萧宁上前半步，挡住林观鹤和地上的录像带，“关于周处长勾结鬼修，掩盖福利院火灾真相的证据。”
方局长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被铐住的黑衣人，最后落在林观鹤腰间的法剑上：
“证据？”
“我怎么不知道局里有这号人物？”
林观鹤感觉法剑在手里发烫，像在提醒他什么。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红色警告：
【检测到高阶阴煞波动，宿主当前境界（中阶执剑）建议撤离】
仓库外的乌鸦又叫了。
这次不是一只，是一群，黑压压的影子遮住了天光。
方局长的影子在地上扭曲起来，露出半截青灰色的脚踝——那根本不是人的脚。
林观鹤低声说，“萧组长”。
“你带证据先走。”
萧宁转头看他，眼里闪过警惕。
方局长却笑了，笑得很慢，很慢，像是撕开了什么伪装：
“走？”
“你们以为，出得去这仓库？”
晨雾不知何时漫进了仓库，模糊了所有人的视线。
林观鹤握紧法剑，看见雾气里浮起一张张青灰色的脸——
是当年福利院火灾里死去的孩子，他们的手指正指向方局长的后背。
系统进度条突然开始暴跌，从100%掉到90%，80%...
林观鹤心里一沉——证据还没安全，而他们，似乎惹上了更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