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医科大学的银杏叶在秋风中打着旋儿,三玖站在食堂门口,白梅发饰被穿堂风拂得轻轻晃动。她攥着保温桶的手指微微发颤,桶里三层饭盒分别装着梅子茶泡饭、照烧秋刀鱼和撒了樱花粉的羊羹——这是她凌晨五点就起床准备的爱心午餐。
透过玻璃窗,她看见丁子轩坐在角落,白大褂随意搭在椅背上,医用听诊器在胸前晃出银亮的弧线。他正低头翻看《柳叶刀》期刊,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却在咬下三明治的瞬间皱起眉——大概又吃到了不合口味的蛋黄酱。
三玖深吸一口气,正要抬脚进去,突然被拽到一旁。二乃戴着印有火焰图案的机车头盔,红色指甲敲着她的保温桶:“哟,偷瞄自家男朋友呢?”少女刚结束上午的料理课,围裙口袋里还露出半截法棍面包。
“我、我只是路过!”三玖的辩解淹没在食堂嘈杂的人声里。她瞥见丁子轩翻动书页的手指突然顿住,抬头朝这边看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她慌忙躲到二乃身后,却听见对方毫不留情的大笑:“得了吧!你这保温桶的樱花图案,比霓虹灯牌还显眼!”
“三玖?”丁子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三玖僵硬地转身,正对上他眼底的笑意。少年不知何时走到近前,白大褂下摆还沾着解剖室的福尔马林气息,却在看到她手里的保温桶时,眼睛亮得惊人:“这个是……”
“没、没什么!”三玖把保温桶藏到身后,耳尖红得滴血。二乃突然挤到两人中间,举起手机对着保温桶连拍:“我作证!这是某人凌晨五点就起来折腾的爱心便当!”她的调侃引来周围学生的侧目,三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丁子轩却突然伸手,轻轻握住三玖的手腕。他的掌心带着医用酒精的凉意,却让她整个人都热了起来:“中午想吃你做的饭。”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三玖望着他认真的眼神,想起备考时他熬夜帮自己补习,困得直点头却还强撑着讲题的模样,最终只能微微点头。
二乃夸张地捂住心口:“哎哟,受不了了!我要回烹饪学院吃狗粮!”她跨上停在路边的机车,临走前还不忘喊:“三玖!明天记得给我也带一份!”引擎的轰鸣声中,三玖红着脸打开保温桶,将热气腾腾的茶泡饭推到丁子轩面前。
从此,医学院食堂的角落成了专属二人的小天地。三玖总会提前半小时下课,在烹饪学院的料理台精心准备午餐。有时是造型可爱的熊猫饭团,有时是撒满海苔碎的亲子丼,最夸张的一次,她用可食用色素把米饭染成丁子轩喜欢的战国蓝,摆出武田信玄的家纹。
“今天的羊羹加了新配方?”丁子轩用竹筷夹起半透明的甜点,粉白相间的樱花在琥珀色胶体中舒展。三玖托着腮看他品尝,白梅发饰在阳光下闪着微光:“加了点柚子汁,不会太甜。”她的目光追随着他的每一个表情,直到看见他眼角的笑意,才偷偷松了口气。
这样的甜蜜日常很快传到二乃耳中。某天中午,少女戴着墨镜,大摇大摆地坐到两人对面。她推来一个印着骷髅头的铁盒,里面装着造型夸张的黑暗料理——章鱼形状的饭团裹着荧光绿的芥末酱,还插着两根弯曲的鱿鱼须。
“尝尝本大厨的新作!”二乃用叉子戳起饭团,“保证比你家医学生的白大褂还刺激!”丁子轩礼貌地尝了一口,镜片后的眼睛瞬间瞪大,却在看到三玖憋笑的表情时,故意夸张地竖起大拇指:“嗯……很有层次感。”
三玖笑得直不起腰,发间的白梅发饰险些掉落。她掏出自己准备的梅子茶泡饭,推到二乃面前:“别闹了,尝尝这个?”少女的动作顿了顿,红色指甲轻轻敲了敲碗沿,却在喝到第一口时,别过脸小声说:“勉强及格吧。”
夕阳西下时,三玖收拾着空饭盒。丁子轩突然握住她的手,拇指摩挲着她掌心的薄茧——那是长期握锅铲留下的痕迹。“辛苦你每天准备午餐。”他的声音很轻,却让三玖心跳漏拍,“其实只要是你做的,白水煮菜我也喜欢。”
“油嘴滑舌。”三玖佯装生气地抽回手,却任由他揽住肩膀。两人走出食堂时,正撞见二乃靠在机车上等她。少女摘下墨镜,对着丁子轩挑眉:“喂,医学生!要是敢辜负我家三玖的手艺,小心我在你解剖课上放辣椒喷雾!”
丁子轩笑着点头,低头在三玖耳边低语:“明天想吃你做的寿喜烧。”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让她的耳垂瞬间染红。二乃夸张地发出呕吐声,却在发动机车时,偷偷对着后视镜里并肩而行的两人露出微笑。
暮色中的东京街头,银杏叶铺成金色的地毯。三玖的保温桶里装着未说出口的爱意,丁子轩的白大褂口袋藏着随时准备分享的糖果,而二乃的机车后座,永远留着给三玖的位置。这些琐碎的日常,如同精心调配的料理,在时光的文火中慢慢熬煮,酿成了最甜蜜的青春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