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辰把车停在中鼎饭馆门口的时候,范文正跟店铺的邻居在门口嗑瓜子,闲聊天,看她那张牙舞爪的架势,肯定跟何宁的案子有关。
陆子月解开安全带,笑道:“纵有烦恼三千丝,不如一笑置之。其实,我觉得范文的性格挺好的,肚子里不藏事儿,就没有中医上所谓的肝郁郁结之症,心里敞亮百病消,你看,她看上去都比同龄人年轻。”
“范文这性子,说好也好,但就是太磨人。”
两人下了车。
听见动静,范文回头,认出萧逸辰跟陆子月,小跑着迎上来。
“警察同志,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抓到凶手了。我听说是吴建勇的那个混账儿子,到底是不是他,是不是他?吴建勇人挺老实的,怎么养了这么个儿子?这可一点也不随他。我就见过他儿子一回,我一看就知道那是个不正干的主,谁家小伙子不精精爽爽,朝气蓬勃的,你看他留着长发,邋里邋遢,男不男,女不女的,我还跟吴建勇提过,人家主打一个不吭声,我一个外人还怎么管那么多闲事?这小孩子就是从小看苗,啥时候苗不正了,你得立马给他掰过来.....”
萧逸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歪着脖子看了陆子月一眼。
陆子月无奈苦笑。
两人一句话都还没说呢,这范文上来就是一阵疯狂输出。
也许在范文看来,她这是正常表达,只不过她善于多说两句。
范文见萧逸辰跟陆子月的表情不对,自己强制刹车,最后问了句点子上的话。
“警察同志,你们还需要了解什么?”
萧逸辰满意点头。
“屋里方便吗?咱们到屋里说。”
范文忙把二人请进屋里。
这个点店里没有客人,尤伟正在摆放着桌椅板凳。
“尤伟,警察同志来了。”范文喊了一声。
尤伟解下围裙从里面走出来。
“警察同志,你们这是......”
萧逸辰道:“不好意思,案子出现了新线索,有些情况我们需要继续夯实一下。”
尤伟嗯了一声,给二人让了座。
“警察同志,你们有什么话尽管问吧?作为店家,我希望这件事情快点过去,虽然何宁的尸体是在汉桥广场的垃圾桶发现的,可她人毕竟是死在我们店里,幸亏外边的人不知情,要不然,我看我们这店也就黄了,散了。
“还有,你们这一趟一趟的,对我们店的影响也不好,人家指不定都怎么看我们呢?刚过了年,吃饭的本来就少,加上这件事情一闹腾,我这心里慌得不行,毕竟,我们两人是靠这个吃饭的。”
“就是,就是。警察同志,这阵风得赶紧刮过去才行,得迅速平息,把不好的影响降到最低,我们的损失才小一些。还有,既然何宁是吴建勇的儿子杀的,那该坐牢坐牢,该枪毙枪毙。这可不关吴建勇的事儿,你们得把他给我还回来,我这店还指望着他的手艺呢?还有......”
尤伟不耐烦地打断了她,“别有了,你听人家警察同志怎么说。”
范文忙闭上嘴,用点头来表示赞同。
萧逸辰道:“很遗憾的通知你们,吴建勇可能回不来了。他偷运尸体,掩盖真相,扰乱警方办案,正在面临起诉。当然,尤老板刚刚提到的问题,我们也深感抱歉。但是,没办法,犯罪事实既然发生,并且是在你的店里发生的,没有让你们停业,这已经是我们所能做到的最大的包容了。当然,在案子还没有侦破之前,地下室未经允许不得擅入。”
尤伟表情如常,一副忧愁的模样。
范文一脸愣怔地立在原地,嘴里喃喃道:“吴建勇回不来了?回不来了?我们干饭店的没有厨子,跟上战场的兵没有枪有什么分别,这开不开门的,也做不了饭啊!那我们两个人还耗在这里干什么?”
“你能别在那瞎叨叨吗?老吴不在,不是还有潮哥吗?他又不是不会?”尤伟道。
“潮哥做的菜能跟老吴比吗?咱家的顾客谁不是冲着老吴的手艺来的?再说了,店里的几个招牌菜,潮哥还没上过手呢?”
“你就别妇人之见了好吗?做生意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托付到一个厨子身上,你也真够可以的!”
......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就差掐在一起了。
萧逸辰故意咳嗽了几声。
尤伟尴尬道:“不好意思啊,警察同志,让你们见笑了。”
萧逸辰接过话茬,道:“咱们言归正传,说正事儿。何宁出事的那天,也就是汉桥灯会的那天,你们是灯会结束的时候离开饭馆的?”
“没错!”尤伟答道。
“直到第二天警察通知你们到饭馆之前,这中间你们两人在哪?在干什么?”
从萧逸辰的话里,范文嗅出了一丝不爽,“警察同志,什么意思?你们怀疑我们俩?”
萧逸辰盯着范文不说话。
范文哼了一声,“你们也真够可以的,竟然怀疑到我们头上。你们说说,我们为什么杀何宁,还在我们自家的饭馆里,拉屎往自己头上拉?这不是自找难堪吗?你们也真敢想。”
陆子月郑重道:“范文,在真凶没有落网之前,我们有理由怀疑任何人,作为何宁的关联人物,你们理应接受问询。”
被人怀疑的滋味都不好受,范文眼下就是一种暴怒的状态,她喜形于色,不高兴了就是不高兴了,从不掩饰自己。
“好,那我告诉你们,我跟尤伟从这里离开之后,我们就回家了,回家睡觉了,在一个被窝里睡的。你们还想知道我们做了什么,对吧?就是男人跟女人那点事儿,需要我细说吗?我担心,你们脸皮薄,受不住?”
“行了,你住口。”尤伟喝住了范文。
“警察同志,不好意思,范文她脾气不好,不过,她没有撒谎。我们从这里离开之后,就回家了,直到第二天接到你们的电话才从家里回到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