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丞相府花园。
林慧正缠着李氏,软磨硬泡要出门去“偶遇”沈七。李氏拗不过,又想着女儿若能攀上那等姿容气度的公子,对她们母女也是大有益处,便允了,还派了心腹嬷嬷跟着。
林慧精心打扮,兴冲冲地带着人刚走到花园通往侧门的回廊,迎面就撞上了两对璧人。
一边是林清婉与沈七。沈七依旧是那副惊世骇俗的浓妆,美艳逼人,眼神冰冷。林清婉则笑意盈盈,气质温婉。
另一边……林慧的目光瞬间被牢牢吸住,再也移不开半分!
只见一位身姿颀长挺拔的男子,身着低调却质地极佳的墨蓝锦袍,脸上覆着同色系的面纱,只露出一双深邃得如同旋涡的紫色眼眸!
那眼眸周围,淡绿色的眼妆与细碎的金粉在阳光下折射出迷离的光华,高贵神秘,如同神只临凡!他身边依偎着一个娇俏明艳的少女,正挽着他的手臂,笑得灿烂如花。
这组合太过耀眼夺目,瞬间吸引了花园里所有下人和恰好路过的几位访客的目光。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只剩下惊艳的抽气声。
所有人都被这四位绝色男女的风采震慑住了,目光无法从他们身上移开,尤其是那位覆着面纱、紫眸潋滟的男子。
林慧更是看呆了,她从未见过如此超越凡俗的美貌!沈七的美已经让她神魂颠倒,可眼前这位紫眸男子,那份神秘高贵与妖异并存的气质,更是让她心脏狂跳,口干舌燥!
她贪婪的目光在沈七和紫眸男子身上来回扫视,只觉得目眩神迷,恨不得将两人都占为己有。巨大的惊艳和强烈的占有欲冲昏了她的头脑。
就在这万众瞩目、一片寂静的时刻,林慧的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萧翊珩。她太过激动,以至于脚下踩到了自己过于华丽的裙摆,身体猛地一个趔趄!
“啊——!”她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小姐!”她身后的嬷嬷惊呼着想去扶。
然而已经晚了!
林慧为了稳住身体,双手下意识地向前乱抓,慌乱中一把抓住了回廊边一盆半人高的、用来装饰的带刺月季花!尖锐的花刺瞬间刺破了她的手掌和手臂,剧痛让她惨叫出声,更加慌乱地挣扎后退!
“嘶啦——!”
布料撕裂的声音格外刺耳!
只见林慧为了挣脱花刺,用力过猛,她那身为了显身材而特意做得紧窄的桃红锦裙,竟从腋下到腰侧,被花枝生生撕裂开一道长长的、狰狞的大口子!
里面水红色的里衣和绣着鸳鸯戏水的肚兜带子都露了出来!更要命的是,她挣扎后退时,脚下一滑,整个人重心不稳,在众目睽睽之下,以一个极其狼狈难堪的姿势,“噗通”一声,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四脚朝天!
头上的珠钗散落一地,精心梳理的发髻散乱不堪,脸上厚厚的脂粉也因惊吓和疼痛而扭曲。最不堪的是,那撕裂的衣裙再也无法蔽体,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和刺目的红肚兜,甚至隐约能看到大腿根部!
她像一只被掀翻了壳的乌龟,又痛又羞又惊又怒,躺在地上,捂着手臂的伤口,看着周围震惊、鄙夷、看好戏的目光,尤其是那两对璧人眼中毫不掩饰的淡漠和……一丝嘲讽(姜凝妧和林清婉),终于承受不住这巨大的羞辱和疼痛,“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现场一片哗然!李氏闻讯赶来,看到女儿这副模样,差点当场晕厥!
事后
林慧当众衣衫不整、摔得四仰八叉、露出肚兜大腿的丑闻,如同长了翅膀般飞遍了远城的大街小巷。
各种添油加醋的版本层出不穷,将她描绘成了一个见到美男就失态忘形、行为放荡、不知廉耻的草包花痴。
林丞相气得在书房砸了一套最心爱的茶具。林慧的名声彻底毁了,连带着丞相府都成了笑柄。原本有意向结亲的几家,纷纷避之不及。
为了挽回一点丞相府的颜面,也为了平息舆论,林丞相在李国公府的压力和李氏的哭求下,不得不快刀斩乱麻。几天后,一顶不起眼的小轿,将哭闹不休、名声扫地的林慧抬出了丞相府,远嫁给了邻城一个年近五十、半身不遂、只能躺在床上的老侯爷做填房。美其名曰“冲喜”,实则是彻底流放,眼不见为净。
送走林慧那天,林丞相看着哭成泪人的李氏,疲惫又冷漠地丢下一句:“你教的好女儿!是你害了她!” 李氏如遭雷击,瘫软在地,从此在府里彻底失了势,再也不敢兴风作浪。陆氏的地位则更加稳固。
两对情侣难得地聚在一起小酌。
姜凝妧窝在萧翊珩怀里,绘声绘色地模仿着林慧摔倒时的狼狈样子,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你们是没看见她那表情!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裙子‘撕拉’一声,然后‘噗通’!哎哟,笑死我了!阿清,你爹后来那脸色,啧啧啧……”
林清婉也抿着嘴笑,眼中是卸下重担的轻松:“多亏了你们。尤其是阿妧的妙计和阿七……呃,的牺牲。”她看向坐在旁边安静剥着葡萄的沈七,眼中带着感激和一丝促狭。
沈七面无表情地将剥好的葡萄放进林清婉面前的碟子里,仿佛没听到“牺牲”二字。
他只是在林清婉看过来时,抬眼,极其自然地用指腹轻轻擦去她嘴角不小心沾上的一点酒渍。动作温柔,与他冷峻的外表格外反差。
萧翊珩戴着面具(在家放松),只露出一双含笑的紫眸,一手揽着笑得打跌的姜凝妧,一手端着酒杯,姿态慵懒优雅。
他看着对面沈七和林清婉无声的互动,再看看怀里闹腾的小妻子,唇角勾起一抹清浅的弧度。
夜风温柔,月色如水。花园里的闹剧已成为过去,而属于他们的甜蜜,正细水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