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上高架,沈箬扭头开后面并没有车跟上,哪里能不去在意谢兰卿去办什么事,会不会为难京伯棠。
讲道理,他俩清清白白没有一点越界。
讲道理,傅延维都给捶得不能生活自理,陆懿行也踹,但凡惹他不愉快谁没被揍过。
讲道理,兰卿先生的占有欲……
太强。
“京先生真的不会有事吗?”
冯易忍不住替先生抱不平,“你是不是关心错了人?”
讲道理,她的关系并无一点私心。
事情闹大,闹去白家,谢家,受罚挨骂的还不是他二公子?
她反驳,“你要跟我一伙,司机先生。”
司机先生实在忠诚,“那不行,冯家人只效忠二公子。”
小小只痛心疾首,“我们一起喝过奶茶,吃过的点心,品尝得宵夜,嘟哝过兰卿先生都算什么啊?”
很认真地考虑过,司机先生回,“算我没分清楚大小王。”
沈箬一愣。
好吧,不得不承认,她也没有分清楚的大小王。
“那我换一个问题,兰卿先生身上……怎么会有血腥味?”
这个能回答,且乐意去回答。
“先生摔跤了。”
“嗯?”
什么东西,她听错了?
“兰卿先生……会摔跤?”
他们这些保镖怎么照顾人的呢?路不平,不会去给铲平么?
她努力地想,是什么样的情况,什么样的道路情况,什么条件下那位祖宗会摔跤……
深夜的高架上,振聋发聩的气浪声逼近。
沈箬正思考着,后座车窗被冯易降下,冷风灌进车厢,她抬眼不解,“好冷,为什么要——”
司机先生提醒,“你的左侧。”
左侧车窗降下,寸土寸金的京城,万家灯火的背景下,黑色的闪电刺穿了一切,强悍,强势,不可忽略,不可模糊,不可忘记的一幕,一个男人,一辆杜卡迪以绝不会磨灭的姿态生生闯进为了视网膜。
‘先生摔跤了’。
一下子沈箬就懂了。
摔了。
怎么会不摔,杜卡迪,机车,身娇肉贵的谢公子。
难怪有血腥味和汽油味。
谢兰卿缓速,肆意张扬的猖狂浪荡,“沈妹妹,要不要跟你未婚夫去私奔。”
她扒着车窗,笑的那样明媚耀眼。
她调皮地装傻,“说什么,听不懂。”
谢兰卿勾唇,暗骂一句,“沈箬,要不要跟谢兰卿去私奔。沈箬,要不要谢兰卿追上你。”
要不要啊。
这话从意大利问到了上京城。
小兔子好坏的好坏的,“什么,二公子现在是要追求我吗。”
“妈的。”谢兰卿舔唇,胸腔是那样炽热,“追,我他妈追你,追你。现在要不要跟我去私奔。”
她实在放肆,得意忘形,“那你求我啊,二公子。”
机车上的男人眼神一暗,不犹豫地一轰油门走了,扒在车窗的沈箬心里一紧,“欸……”
怎么这样嘛,玩笑一下都不行。
委屈这么久,反抗一下都不行哦。
这次谁都失望了,唯独沈箬没有失望。
杜卡迪围绕大G转了几圈,堪堪停在左侧,同时大G也停下,二公子撑着长腿控制机车,目光如炬,尊贵傲慢的伸手,缓缓勾唇,“求你。”
看她的眼神好轻挑幽邃。
求你啊沈箬。
跟我私奔。
“我们没有头盔。”
上了车她才意识到这个事情。
谢公子丝毫不在意,“抱紧。”
头盔什么玩意。
不需要。
油门轰鸣,气浪在肆意张扬,沈箬乖乖地抱紧了二公子的腰,右侧,一直有保护的车如影随形。
尽管,杜卡迪Gp轻易拉爆所有车。
深夜,谢家大公子书房。
窦秘书表现的十分为难,偷偷看了视频几眼就挪开眼神,看完,大公子温润的眉眼无所畏惧的沉稳如旧。
“办不了?”
窦秘书连回,“能办,只是谢先生那边……”
端起茶杯,大公子优雅地品了口,低垂的眼皮覆住了眼中的阴戾,“窦秘书想要近距离欣赏王权交割吗。”
谁跟谁的王权?
可不敢说。
罪过罪过,怎么就莫名其妙挑到大公子这份思绪。
“我现在就去办。”窦秘书哪里还敢言语半个字。
手机嗡的一声。
谢北安唤来左明,查阅着信息缓声吩咐,“聘礼清单重新拟定,窑城的会议让洪伯伯去。”
“让裁缝明日上门制衣。”
左明点头。
窦秘书离开前,大公子再叮嘱一句,“管好嘴。”
消息来自陆怀瑾:【媒体全部处理好,不会有丝毫泄露。兰卿的性子,肖鹏跟陆二也拿捏不住,你见谅。】
见谅,怎么能不见谅。
夜半,肖鹏就收到俱乐部被查封的消息,看着消息抱着喝夜奶的儿子呜呼哀哉的喟叹声。
可不该么。
好端端的看什么比赛。
秀什么新挖来的车手,炫耀什么杜卡迪Gp,这倒好给谢公子用去飙车,不能上路的赛车照着交通法挨个闯一闯。
今晚挨训的人可不少。
进了城,车速减缓,深夜街头的检查点,杜卡迪Gp在一边,二公子牵着沈箬在一旁。
尾随而来的邢楼打了个哈欠,趴驾驶位看二公子被‘询问’,真的好想录下来给大家瞧瞧。
关键时刻,小兔子卖人有一手。
可怜无辜地摆摆手,“跟我没关系,我不知道什么都不懂,我,我……”
多有意思不是。
未婚妻卖她卖得毫不犹豫。
谢兰卿嗤了声,站一边抽烟,单手抄在口袋,警告审视的冷眼盯着正歪着头挡着脸,最会示软的可怜样儿跟他吐舌头的未婚妻。
“我举报,他喝酒了。”
盘查询问的蜀黍险些没有憋住笑,紧紧的缩着腮帮像模像样的做记录,卖了二公子的小姑娘眉眼娇俏调皮的不行,小碎步的移过来,给她演的可怜劲儿地攥着二公子腰间的衬衣。
“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先生可要记住了。”
谢公子嗤笑,伸出手一把搂着软腰,欺身到耳边,“卖我求荣啊,囡囡。”
“看回家怎么收拾你。”
“坏心眼的东西。”
听听,此时此刻他多恣意猖狂,言语里的傲慢懒散劲儿,全然不把眼前的事放在眼里。
好狠的一口咬在耳朵,疼得沈箬自打哆嗦。
“兰卿先生……”
“白先生,请跟我们走一趟。”
夜深气温低,谢兰卿搂紧了沈箬,忽地一挑眉,雾霭沉沉的冷眸,映照着灯光下一身正气的蜀黍。
罗正上前,揽着蜀黍的肩,“借一步说话。”
一身正气的蜀黍纹丝不动,公事公办,照上面吩咐转告,“白先生的意思,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谢兰卿看向车里看戏的邢楼,邢少爷能做什么,耸耸肩。
爱莫能助,二哥。
沈箬一点不知情。
不知道杜卡迪是赛车只能在赛道驰骋,不知道谢公子一路爆冲去机场,挑战了不少红灯,有多惊险,更有多没规矩。
不知道,谢公子过弯时的情急,导致车辆翻腾,车跟人倒地有多危险。
白家两位老夫人的金疙瘩,眼珠子,身娇肉贵,细皮嫩肉,尊贵无比的公子哥会做这么愚蠢又冒险的事儿!
沈箬顿时就慌了,转身护着未婚夫,“我们交罚款可以吗,多少都可以,驾着也可以吊销,也可以写保证书……”
一把把急得眼睛都红了的女人搂进怀里,他可是谢家二公子,白家长孙,王权贵胄,捧起小姑娘冰冰的脸,温柔磨蹭,“胡说什么。”
“我的未婚妻,不需要跟任何人低头服软。”
“怕什么,先生在。”
可是……
蜀黍现在要带他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