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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菜田失足,惊出个“傻丈夫”

六月的太阳刚爬过东边的白杨树,周文伯已经蹲在自家菜地里薅了半亩地的草。露水打湿了他的蓝布褂子,裤脚沾着黄泥巴,可他不嫌凉——种了一辈子菜的人,这点湿寒算啥?

“老周,回家吃早饭喽!”地头传来王婶的吆喝,竹篮里飘出玉米粥的香。

周文伯应了声,直起身时腰杆“咯吱”响了声。他今年五十六,在城郊李家庄种了三十年菜,供出俩大学生,如今儿子在城里开了家小超市,总催他进城享清福,可他舍不下这三分菜地。“再种两年,等秋菜收完就去”,这话他跟王婶说了三年。

这天收工比往常晚,西边的云彩染成了火烧红。周文伯扛着锄头往家走,路过村东头的灌溉渠时,脚下突然一滑——那渠沿前几天被雨水泡松了,他整个人“噗通”一声栽进了渠里。

渠水不深,刚到胸口,可底下全是滑溜溜的青苔和碎石子。周文伯呛了两口浑水,手忙脚乱地想爬上来,脚却怎么也踩不实,身子一个劲往下沉。“救命!”他喊了两声,周围空荡荡的,只有风吹过玉米叶的“沙沙”声。那一刻,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要淹死在这里了。

不知扑腾了多久,他总算抓住了渠边的一棵野枣树,拼尽全力才爬上岸。浑身湿透的衣裳贴在身上,冷得他牙齿打颤,可更让他发怵的是刚才那阵绝望——像有只冰冷的手攥住了他的心脏,攥得他喘不过气。

回到家,王婶见他脸色惨白,赶紧烧了姜茶让他喝,又煮了碗红糖鸡蛋。“咋弄成这样?”她一边给男人擦头发,一边念叨。

“掉渠里了……”周文伯的声音发飘,眼神直勾勾的,像是还没从水里捞出来。

那天夜里,老周就不对劲了。先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后半夜突然坐起来,对着墙根喃喃自语。王婶吓了一跳,问他说啥,他也不搭理,就那么坐着,眼神呆呆的,像个傻子。

第二天一早,老周发起了寒热,一会儿冷得裹紧被子,一会儿又热得直冒汗。村东头的张大夫来看了,摸了摸脉说:“这是受了风寒,得发发汗。”开了两副药,里面有麻黄、桂枝、生姜,说是能把寒气逼出来。

药熬好了,黑乎乎的一大碗,苦得呛人。老周捏着鼻子灌下去,没过多久,果然浑身冒汗,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可汗是出了,人却更蔫了。

以前扛着五十斤菜走二里地不喘气的人,现在走两步就耷拉着脑袋,像是被抽走了骨头。眼神更呆了,你跟他说话,他半天反应不过来,偶尔蹦出两句,也颠三倒四的——一会儿说“渠里有东西拉我”,一会儿又说“地里的菜都在哭”。到了夜里更折腾,不是哼哼唧唧地呻吟,就是突然惊叫,说“有影子跟着我”。

王婶急得满嘴起泡,看着男人一天比一天糊涂,眼泪止不住地流。“这药咋越吃越重?”她跟张大夫念叨,张大夫也犯了难:“按理说是对症的……不行,你们还是进城看看吧,去老城区的岐仁堂,听说那儿的岐大夫能耐大。”

二、岐仁堂里辨“游魂”

进了城,王婶扶着老周,一路打听着找到岐仁堂。那是间老铺子,门楣上挂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岐仁堂”三个字苍劲有力,透着股子年头。门两旁摆着两盆绿油油的薄荷,药香混着薄荷的清劲,闻着让人心里敞亮些。

铺子里人不少,靠墙的长凳上坐着几个候诊的,有咳嗽的老太太,有抱着孩子的年轻媳妇,还有个胳膊上贴了膏药的壮汉。柜台后面,一个穿藏青色对襟褂子的老先生正低头写药方,花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鼻梁上架着副老花镜,手里的狼毫笔在宣纸上沙沙作响。

“这就是岐大夫。”旁边有人小声说。

王婶赶紧扶着老周走过去,刚要说话,眼泪先掉了下来:“岐大夫,您救救俺家老周吧……”

岐大夫放下笔,抬眼看过来。他的目光很温和,却像能看透人心似的,先落在老周脸上——那脸色是种不正常的苍白,没有血色,嘴唇淡淡的,像是蒙着一层灰。再看眼神,直勾勾的,没有一点神采,像是两潭死水。

“先坐下吧。”岐大夫的声音不高,却让人心里安稳。他示意王婶把老周扶到诊脉的椅子上,自己搬了个小凳坐在对面,伸出三根手指,轻轻搭在老周的手腕上。

诊室里一下子静了不少,只有药碾子偶尔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岐大夫闭着眼,手指轻轻按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换了另一只手。

“脉弱得很,像风中的灯芯,一按就灭。”他松开手,又看了看老周的舌苔——舌淡苔白,薄薄的一层,像是没长结实。

“他这病是咋得的?”岐大夫问王婶,目光平和。

王婶抽抽噎噎地把掉渠里的事说了,又讲了张大夫开发汗药的经过:“本以为发发汗就好了,谁知越治越糊涂,现在连人都认不清了,夜里还说看见小影子……”

“小影子?”岐大夫看向老周,“你看见啥了?”

老周的眼珠慢慢转了转,像是费了很大的劲才聚焦,嘴巴动了动,声音轻飘飘的:“跟我一样……小小的……在房梁上走……”

王婶吓得一哆嗦:“您听见了吧?他总说有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影子,尺把长,有时候在房梁上跑,有时候还跟他睡一块儿……这不是撞邪了吧?”

旁边候诊的张大妈凑过来,压低声音说:“我听人说,这是魂掉了……”

岐大夫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又问老周:“掉渠里的时候,是不是吓狠了?”

老周的身子突然抖了一下,像是被这话勾回了那天的渠边,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点了点头。

岐大夫这才转向王婶,慢慢说道:“他这病,不是风寒,也不是撞邪,是吓出来的。”

“吓出来的?”王婶愣了,“受惊吓也能成这样?”

“《黄帝内经》里说,‘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心就像咱们家里的当家人,管着人的精神头。‘肝者,将军之官,谋虑出焉’,肝就像护家的将军,管着人的胆子和魂魄。人要是受了大惊吓,就像家里进了强盗,当家人(心)先慌了神,跑出去了;将军(肝)也乱了阵脚,守不住家,魂魄就没地方待,到处乱窜。”

岐大夫拿起桌上的茶壶,给王婶倒了杯温水:“老周掉渠里那会儿,肯定是吓坏了,心里那股‘神’一下子散了,就像风筝断了线。后来张大夫用麻黄、桂枝发汗,那药是往外走的,他本来就虚,这么一折腾,气更散了,神更留不住了。你看他现在,眼神发呆,是心不藏神;说话错乱,是神不安位;说看见小影子,那是肝不藏魂,魂飘出去了——不是真有啥影子,是他自己的魂没归位。”

这番话听得王婶直点头,又有点迷糊:“那……那咋治啊?总不能把魂喊回来吧?”

“差不多是这个理。”岐大夫笑了笑,“《难经》里说,‘神者,水谷之精气也’。得先把他的气血补起来,让心有底气藏神,肝有力量藏魂。就像家里梁柱结实了,当家人才能安心住下,将军才能守住门。”

他提笔在处方笺上写起来,一边写一边说:“我给开个归脾汤。这里面有黄芪、人参,能补气,就像给家里添柴加火,烧得旺了,人就有劲儿了;白术、茯苓健脾,脾胃是气血的根,根壮了才能长出好气血;龙眼肉、当归补血,血足了,心就像泡在温水里,安稳;酸枣仁、远志安神,就像给神搭个安稳的窝,让它能好好歇着;再加点木香,理气的,免得补得太腻,气不流通。”

写完药方,他又嘱咐王婶:“药要熬得久些,一副药熬两次,混在一起分早晚喝。这几天别让他累着,也别让他再受惊吓,就给他吃点小米粥、蒸山药,好消化的。”

王婶拿着药方,心里踏实了不少,千恩万谢地扶着老周去抓药。临出门时,岐大夫又补了句:“放宽心,这病能好,就是得慢慢养,别急。”

三、归脾汤里安魂魄

抓药的小伙计手脚麻利,很快就把药配齐了。用草纸包着,打成一个方方正正的包,透着股淡淡的药香。王婶找了个小旅馆住下,每天最重要的事就是给老周熬药。

药锅是在旅馆附近的杂货铺买的,砂锅,沉甸甸的。先把药材泡在水里,泡半个时辰,再放火上慢慢熬。第一遍烧开了,用小火咕嘟半个时辰,倒出药汤;再加水,熬第二遍,两遍的药汤混在一起,分成两碗。

药汤是深褐色的,闻着不冲,带点淡淡的甜气——后来王婶才知道,那是龙眼肉和甘草的味道。

老周喝药倒是不费劲,大概是药不怎么苦。喝了三天,王婶就看出变化了。

老周不怎么发呆了,眼神里有了点活气。王婶跟他说话,他能慢慢回应了,虽然还是没力气,但不再胡言乱语。夜里也安稳多了,不再对着墙根念叨,能安安稳稳睡上几个时辰。

到第五天,老周自己能下地走几步了。那天早上,他看着窗外的太阳,突然跟王婶说:“那小影子……好像不见了。”

王婶心里一喜:“真的?”

“嗯,”老周点了点头,像是卸下了千斤担子,“以前总觉得有个小东西跟着,夜里醒了还能看见它在房梁上,现在……没了。”

他还跟王婶说了件藏在心里的事:“掉渠里那会儿,我真以为自己活不成了,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有啥东西从头顶飞出去了。后来就总觉得空落落的,像是少了点啥,那小影子……就跟我少的那点东西似的。”

王婶把这话学给岐大夫听,岐大夫捋着胡子笑了:“这就是心神归位,魂也跟着回来了。《神农本草经》里说,人参能‘补五脏,安精神,定魂魄’,黄芪‘主痈疽,久败疮,排脓止痛,大风癞疾,五痔,鼠瘘,补虚,小儿百病’,归脾汤里这些药,就像给心神搭了个安稳的窝,窝结实了,魂自然就回来了。”

他又给老周把了脉,这次的脉象虽然还是弱,但比之前有力多了,像雨后的小草,慢慢透出劲来。“再吃几副巩固巩固,回去好好养着,别再受惊吓,别累着。”岐大夫又开了五副归脾汤,嘱咐王婶,“回去多做点山药粥、莲子羹,养养脾胃,脾胃好了,气血才能源源不断地生出来。”

老周的病好了大半,王婶盘算着带他回村。可儿子不放心,说村里医疗不方便,让他们搬进城住,就在他开的超市旁边租个小房子,老周平时也能帮着看看店,不累,还能时常照应。

老周起初不愿意,舍不得地里的菜。可王婶劝他:“命要紧还是菜要紧?你这病刚好,可不能再犯。”他想想也是,就点头答应了。

四、菜市场里再惊魂

搬进城里的日子,平淡又安稳。老周跟着儿子在超市帮忙,活儿不重,就是看看货架,收收钱。他性子实诚,见人总是乐呵呵的,附近的街坊都爱跟他搭话。

过了半年,老周的身子骨彻底硬朗了,脸色也红润起来,走路带风,跟没掉渠里前一个样。他闲不住,跟儿子商量,想在菜市场租个摊位,卖自家村里种的菜——他弟弟还在村里种地,能给他供货。

儿子拗不过他,只好在城东的菜市场找了个摊位。老周每天凌晨三点就起床,去批发市场接弟弟从村里送来的菜,然后摆摊、整理、称重、收钱,忙得团团转,却乐在其中。

他的菜新鲜,价钱公道,很快就有了回头客。张大妈就是常客,几乎每天都来买他的菠菜和西红柿。“老周,你这菜水灵!”她一边挑着菜,一边跟老周唠嗑,“多亏了岐大夫,不然你这病……”

老周总是憨厚地笑:“是啊,岐大夫是活菩萨。”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过着,谁也没想到,那“小影子”会再次找上门。

那天是个周末,菜市场里人特别多,挤挤挨挨的。老周正忙着给一个顾客称黄瓜,突然听见身后“哐当”一声——是隔壁卖猪肉的老李和一个买肉的壮汉吵了起来。

那壮汉长得五大三粗,脖子上挂着金链子,说话像打雷:“你这秤准不准?少给我缺斤短两!”

老李也是个暴脾气,把刀往案子上一拍:“我老李在这市场干了十年,从不缺斤短两!你少在这胡咧咧!”

“我胡咧咧?”壮汉瞪着眼,伸手就要去掀老李的肉案子。周围的人赶紧拉住,乱糟糟的一片。

老周本来想劝两句,可当他看到那壮汉瞪圆的眼睛、狰狞的脸时,脑子里突然“嗡”的一声——就像掉进渠里那天一样,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了,喘不过气。

那壮汉的脸,在他眼里突然变得模糊又吓人,像是从水里冒出来的怪物。老周手里的秤杆子“啪嗒”掉在地上,他捂着胸口,直往后退,眼神又开始发直。

旁边的张大妈看出不对,赶紧扶住他:“老周,你咋了?”

老周没说话,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身子一个劲地抖,像是又掉进了冰冷的渠水里。

那天下午,老周就发起了癔症。回到家,他把自己关在屋里,谁叫也不开门。到了晚上,突然“嗷”的一声尖叫,从屋里冲出来,挥舞着胳膊大喊:“杀人啦!杀人啦!”

他眼睛瞪得溜圆,满脸惊恐,像是看见了恶鬼。王婶和儿子赶紧拉住他,可他力气大得吓人,挣扎着要往外跑,嘴里不停地喊:“别杀我!别杀我!”

邻居都被惊动了,趴在门缝上看,议论纷纷。“这不是好了吗?咋又犯了?”“怕是又撞着啥了吧?”

王婶急得直哭,一边死死抱住老周,一边让儿子赶紧去请岐大夫。“快!快去岐仁堂!就说老周又犯病了!”

五、温胆汤里清痰火

岐大夫是被老周的儿子半扶半搀着请来的。那会儿已经是半夜,老周还在屋里闹腾,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嘴里胡乱喊着“别追我”“我没看见”。

岐大夫一进门,就皱起了眉头。屋里的空气浑浊,带着股焦躁的热气。他走到老周跟前,老周还在挣扎,眼神狂乱,像是受惊的野兽。

“让我摸摸脉。”岐大夫示意老周的儿子按住他。他的手指刚搭上老周的手腕,就“咦”了一声。

这次的脉,跟上次完全不一样。不再是微弱不堪,而是跳得又急又硬,像根绷紧的弦,手指都能感觉到那股冲劲,“弦强搏指”——后来岐大夫跟王婶解释时,说就像洪水冲堤,看着猛,其实虚得很。

“张嘴我看看舌苔。”岐大夫说。老周的儿子好不容易按住他的头,掰开他的嘴——舌苔黄腻,厚厚的一层,像是涂了层黄泥。

“岐大夫,还是用上次的归脾汤吧?”王婶急忙说,“上次一吃就好……”

岐大夫摇了摇头:“这次不一样了。”

他让老周的儿子把人扶到床上躺好,然后对王婶说:“上次是气虚,心神散了,像家里没了主人,魂无定所。这次是受了新的惊吓,气机乱了,生了痰火,把心神给困住了。”

“痰火?”王婶没听懂。

“人受了惊吓,气就往上冲,像烧开的水,咕嘟咕嘟往上冒。气一乱,脾胃就受影响——《脾胃论》里说‘脾主运化’,脾胃乱了,水湿就排不出去,积在心里,就成了痰。这痰跟火气搅在一起,就像一锅滚开的粥,把心神给糊住了。心神被这痰火围着,就像人掉进了浓烟里,看不清东西,心里发慌,所以才会又喊又叫,像疯了一样。”

岐大夫指着老周的舌苔:“你看这黄腻苔,就是痰火的记号。脉象弦强,是痰火在里头折腾。这时候再用归脾汤,就像给滚粥加柴,火会更旺,痰会更厚,反而把邪气关在里面,成了病根。”

王婶听得直咋舌:“那……那这次该用啥药?”

“得先把这痰火清出去,让心神透透气。”岐大夫说,“《金匮要略》里说‘病痰饮者,当以温药和之’,但他这是痰火,得用清的。温胆汤就很合适,能化痰,还能清胆和胃。”

他一边说,一边在带来的处方笺上写:“温胆汤里有半夏、竹茹、枳实、陈皮、茯苓、甘草,半夏能‘主伤寒寒热,心下坚,下气,喉咽肿痛,头眩胸胀,咳逆,肠鸣,止汗’(《神农本草经》),竹茹能清痰热,枳实能破气消痰,陈皮理气化痰,茯苓健脾利湿——这些药合在一起,就像给心里的痰火开了个出口,让它们能顺顺当当排出去。”

他又加了几味药:“再加点苏子,降气的,能把往上冲的火气压下去;黄芩、山栀,清热泻火,像泼点凉水,把火浇下去;瓜蒌,能‘润肺燥,降火,治咳嗽,涤痰结’(《本草纲目》),让痰能化得更透。”

写好处方,他让老周的儿子赶紧去附近的药店抓药——幸好城里的药店有夜间售药的。药抓回来,王婶赶紧用砂锅熬上。这次的药熬出来是浅褐色的,闻着有点苦,带着股清劲。

岐大夫守在旁边,等药熬好,晾到温乎,让老周的儿子撬开他的嘴,一点点灌下去。

药喝下去不到一个时辰,奇迹就发生了。

老周不闹腾了,不再大喊大叫,身子慢慢放松下来,呼吸也变得平稳。又过了半个时辰,他居然打起了呼噜,睡得很沉,像是累坏了。

屋里终于安静下来,王婶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眼圈一红,对着岐大夫连连作揖:“谢谢您……谢谢您……”

岐大夫摆摆手:“让他好好睡,明天醒了就好了。”他又嘱咐王婶,“明天早上给他喝点白粥,别吃油腻的,等他精神缓过来,再用归脾汤慢慢补。”

第二天一早,老周果然醒了。眼神虽然还有点迷糊,但不再狂乱,认出了王婶,还问:“我咋在这儿?”

他对昨晚的事没啥印象,就记得在菜市场看到个凶巴巴的人,心里一慌,后面的事就断片了。只是觉得浑身没劲,像干了一天重活。

王婶给他端来白粥,他慢慢喝了小半碗,又躺下睡着了。这次睡得很安稳,一觉睡到中午。

醒来后,老周彻底清醒了,除了有点倦怠,跟平时没啥两样。那股子狂乱劲全没了,眼神也清亮了。

岐大夫下午又来看了看,摸了脉,脉象平和了不少,舌苔也退了些。“痰火清了,心神安了。”他笑着说,“再用归脾汤补补气血,把根基扎牢,就不会再犯了。”

这次又吃了半个月的归脾汤,老周的身子彻底复原了。不仅能帮着儿子看店,还能每天去菜市场摆摊,只是王婶再也不让他一个人去了,总陪着他,怕他再受惊吓。

六、岐仁堂外话“鬼神”

后来,老周成了岐仁堂的常客——不是看病,是送菜。他总挑最新鲜的蔬菜送到岐大夫那里,说:“岐大夫,您救了我的命,这点菜算啥。”

岐大夫也不推辞,每次都按市价给钱,还总留他喝杯茶,聊几句。

有一次,张大妈也在岐仁堂抓药,正好碰上老周送菜,就凑过来问岐大夫:“岐大夫,您说老周那病,真不是撞邪?可他明明看见小影子了呀。”

岐大夫给她们泡了杯菊花茶,慢悠悠地说:“《黄帝内经》里说‘人有五脏化五气,以生喜怒悲忧恐’。喜、怒、悲、忧、恐,这些情绪都是五脏的气在动。恐伤肾,怒伤肝,喜伤心——惊跟恐差不多,最伤的是心神和肝气。”

他指着窗外的树:“树要是被大风吹得太狠,叶子会掉,枝桠会断。人的心肝就像这树,受了大惊吓,气就乱了,神就散了,看起来像‘撞邪’,其实是自己的气血乱了套。”

“那为啥会看见小影子?”张大妈追问。

“魂藏在肝里,就像鸟住在窝里。肝气虚了,窝不结实,魂就会往外飘。人在恍惚的时候,就会感觉到自己的魂,像是看见另一个自己。”岐大夫笑了笑,“这不是真有啥鬼神,是自己的魂魄不安分。就像钟摆没挂稳,晃来晃去,看着像有东西在动,其实是钟摆自己不稳。”

老周在旁边听着,连连点头:“可不是嘛,那会儿总觉得空落落的,像是丢了魂,现在身子结实了,啥都看不见了。”

“所以说,治病得先辨清楚是啥乱了。”岐大夫总结道,“是气虚了,就补;是痰火了,就清。就像治水,水少了就引水,水多了就开渠,得顺着性子来。中医讲‘辨证施治’,就是看清楚症结在哪儿,再对症下药。”

王婶叹了口气:“以前总觉得老周这病邪乎,现在才明白,都是自己吓自己。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鬼神,多半是自己的身子出了岔子。”

岐大夫捋着胡子笑了:“是啊,心定神安,魂归肝,魄归肺,气血顺顺当当,身子骨结实了,啥‘游魂’‘鬼神’,都近不了身。”

阳光透过岐仁堂的窗棂,照在药柜上,那些贴着标签的药罐在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光。药香混着茶香,在空气里慢慢散开,像一首安静的歌。老周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心里踏实得很——他知道,只要把日子过安稳,把身子骨养结实,那吓人的“游魂”,再也不会找上门了。而岐仁堂里的岐大夫,就像这老城的定海神针,用那些草木根茎,治好了他的惊魂病,也治好了他心里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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