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津湖的寒风裹挟着雪粒,在铁原地区的山岭间呼啸盘旋。李云龙趴在雪窝里,用刺刀轻轻拨开眼前的积雪。三百米外的公路上,美军陆战一师的补给车队正缓慢前行,打头的m4坦克炮管上结着厚厚的冰溜子。
\"二十二辆卡车,六辆油罐车。\"李云龙呼出的白气在望远镜镜片上结霜,\"老赵,看出门道没?\"
赵刚艰难地翻动冻僵的手指,指向车队中段:\"那辆加装天线的吉普,应该是通讯指挥车。但更关键的是...\"他突然压低声音,\"最后三辆卡车的车辙印比其他车深得多。\"
李云龙眯起独眼,嘴角扯出一个狰狞的弧度:\"155榴弹炮弹药车!告诉王喜奎,先打轮胎,再打油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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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车队最前面的坦克突然急刹。驾驶员骂骂咧咧地探出头,发现路中央横着一棵被炸断的松树。
\"工兵!清理路障!\"
六个美军工兵刚跳下车,山坡上突然响起三声清脆的枪响——王喜奎的莫辛纳甘步枪精准地打爆了前三辆卡车的轮胎。几乎同时,埋伏在雪地里的爆破组拉响了埋在路边的炸药。
轰!
爆炸的气浪将最后一辆弹药车掀翻,殉爆的炮弹像烟花般在车队中绽放。美军上尉克莱门斯刚跳出吉普车,就被李云龙一枪打碎了膝盖。
\"冲锋号!\"
激昂的号声响彻山谷。上百名披着白布的战士从雪地里跃起,他们脚上绑着草绳,在冰面上滑行如飞。最前面的爆破手抱着炸药包,在机枪扫射中连中数弹,却硬是爬了二十多米,将炸药包塞进坦克履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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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军少校安德森蜷缩在卡车残骸后,惊恐地看着那个独腿中国军官在弹雨中穿行。李云龙拄着步枪当拐杖,却比健全人还要灵活。他每开一枪,必有一个美军倒下。
\"撤退!向河谷撤退!\"安德森对着步话机大喊。
耳机里却传来沙哑的中文回复:\"谢谢指路。\"
河谷方向随即响起连环爆炸——李云龙早让人在冰层下埋了炸药。溃退的美军像下饺子般掉进刺骨的河水,惨叫声此起彼伏。
\"补枪!\"李云龙冷声下令,\"一个不留!\"
王喜奎的狙击枪专打在水里扑腾的美军军官。有个黑人士兵刚爬上岸,就被李云龙用刺刀抵住了喉咙:\"说!你们主力部队在哪?\"
黑人士兵哆嗦着指向西北方:\"在...在炸清川江大桥...\"
李云龙脸色骤变。那座大桥是前线几十万部队的生命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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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扫战场时,小通讯员哭着跑来:\"首长...缴获了三十多箱弹药...但赵政委他...\"
李云龙踉跄着跑到担架前。赵刚胸口中弹,鲜血已经浸透了厚厚的棉衣。
\"老赵!撑住!\"李云龙撕开急救包,手却在不停颤抖。
赵刚虚弱地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本染血的小册子:\"《论持久战》...帮我...交给新来的政委...\"
\"放屁!你自己给他!\"李云龙红着眼睛吼道,\"医护兵!\"
远处突然传来引擎的轰鸣声。四架海盗式战斗机俯冲而下,机枪子弹在雪地上犁出一道道死亡轨迹。
\"隐蔽!\"
李云龙扑在赵刚身上,灼热的弹片擦着他的后背飞过。当敌机呼啸而过时,他发现赵刚的手已经冰凉。
\"全体集合!\"李云龙的声音嘶哑得不成人声,\"急行军!目标清川江大桥!\"
夕阳西下,这支伤痕累累的队伍再次踏上征途。李云龙走在最前面,左腿的伤口早已崩裂,鲜血在雪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红线。更远处,清川江方向的天空被炮火映得通红,仿佛在召唤着这些不屈的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