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基抱着琴坐在凳子上，看着陷入沉思的林七夜，转头看了眼旁边的吉尔伽美什。
吉尔伽美什也有点好奇，但好半天没听见林七夜的回答，抬眸侧眼瞥了一眼，看见林七夜站在原地陷入沉思，挑眉。
林七夜脑中闪过与姜昭相处的那些日子，沉默半晌，有些不确定的答道。
“朋友吧……”林七夜眨了下眼，说道。
听见林七夜的回答，布拉基眉头高挑，与吉尔伽美什对视一眼，意味不明的重复了一遍。
“朋友？”
“也可以说是，前辈。”林七夜补充道。
布拉基：……？
吉尔伽美什：……
“林院长，你是不是根本没意识到你自己心里真实的想法？”布拉基委婉的问。
林七夜：？
“什么意思？”林七夜问。
他确实没弄清楚自己内心对姜昭是什么感情，非要找一个合适的说法，就是界定于朋友和前辈之间，但他明确的知道这两种关系都不是他想要的。
布拉基再次和吉尔伽美什对视一眼，后者面无表情的移开视线，布拉基叹了口气，开始跟林七夜解释。
“林院长，这座病院在你的意识深处，外人要进入这座病院，就相当于进入你的意识深处，而这是一个很私密的地方，一般来说，只有关系非常亲密的人才会进入到别人的意识深处里。”
布拉基尽量简单的跟林七夜解释，林七夜也认真的听着，但布拉基说的有点笼统，他还是有些听不明白。
布拉基：……
“更简单一点就是，她要进来，必须要得到你完全的信任，不只是朋友间的信任，你要知道，一个人的精神是非常脆弱的。
而她进入这里，就相当于你的意识和精神海对她完全开放，这对人来说，是非常亲密的一种行为。”
林七夜：……
感觉懂了又好像没懂。
不过他听懂了一点，他的确很信任姜昭就是了。
布拉基：……
弹了那么多年琴，第一次体会到对牛弹琴是种什么感觉。
坐在旁边的吉尔伽美什听不下去了，他看了眼费尽心思跟林七夜解释的布拉基，又看了眼一脸理所应当的林七夜，隐晦的翻了个白眼。
“再通俗一点，你读过你们这里的武侠小说吧，你们两个这种这个行为，在里面就是……”
“神交。”吉尔伽美什插话，言简意赅。
布拉基：……
“对，神交。”布拉基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吉尔伽美什，点头，“在通俗一点，双修，双修你总能听懂吧？”
林七夜：……
林七夜脑子宕机。
他听得懂神交，也能听懂双修，但他完全没往这方面想啊！
然后两人就看着林七夜的脸，腾的一下全红了，连脖子都红了，像一只煮熟的黑虎虾。
布拉基和吉尔伽美什对视一眼，拨弄了一下手中的竖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继续开口。
“所以你现在明白你之前的行为意味着什么了吧？我和我妻子都没这么做过。”
“不……我……我们没……”林七夜红着脸，结结巴巴，语无伦次的想要解释。
“我们知道，你们是为了耶兰得……哦不，混沌的事情所以才这样做，她可能没意识到……
但林院长，你意识到自己的心了吗？”
布拉基看着林七夜，整个人罕见的正经起来，像一个长者，向林七夜提问，帮他理清楚自己的心。
林七夜愣了一下。
“林七夜，在病院被她和混沌打塌，你离开病院后看见她的第一眼，你在想什么？”吉尔伽美什问。
林七夜眨了下眼，低头垂眸，陷入沉思。
那个时候他在想什么？
他醒过来看见一片废墟的玉虚宫，心跳停顿一秒，第一时间在周围寻找姜昭的身影。
看见她被女娲几人围在中间，松了口气。
他想，她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但是，他依旧有一点想不明白。
“可是，我之前中了爱神之箭……”林七夜抬头，眼中有些茫然。
这才是他真正犹豫的原因。
他不明白究竟是爱神之箭的作用，还是他的本心。
“那你为什么不去问问爱神之箭的主人呢？”布拉基微笑道。
林七夜：……
对哦！
他怎么没想到！
“谢谢！我先走了！”林七夜眼睛一亮，站起身朝两人鞠了个躬，跑走了。
布拉基看着林七夜离开的身影，笑眯眯的摇了摇头，想到什么又跟旁边的吉尔伽美什讨论。
“你说林院长和那个女生真成了的话，结婚我是不是得坐主桌？”
吉尔伽美什眼神怪异的瞥了他一眼，收回视线，阖眼往后一靠。
“想多了，我才应该坐主桌。”
*
从精神病院里出来，匆匆忙忙的跟三位天尊道别，驾着筋斗云就离开了天庭。
在006小队没找到李真真，林七夜掏出手机给她发了个消息。
幸好集训营结束后留了个联系方式。
李真真回消息也回得很快，说她和方沫卢宝柚他们组了一个特殊小队，在外面出任务，问林七夜有什么事吗？
临门一脚，林七夜握着手机，又有些犹豫，迟疑了一会儿，一咬牙，打电话过去问了。
“……哦，那个呀。”事情有点久远，李真真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那只箭上面没有神力，只是一只普通的箭。”
普通的箭。
没有神力。
林七夜提取到重点。
“林教官，您这是……对谁动心了？”解释完，李真真又有些八卦的问林七夜。
还要来怪她的爱神之箭。
“……小孩子别乱八卦。”林七夜转移话题，“专心出任务，早日转正。”
说完就挂了电话。
李真真：……
过河拆桥。
林七夜握着手机站在街边，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
这边姜昭得知林七夜回上京了，一个电话打过去，将人一起扔给了周平。
周平：……
林七夜：……
“起来，再来。”周平握着剑，面无表情的开口。
曹渊趴在地上，灰头土脸的，完全不想反抗。
林七夜到的时候，沈青竹几人刚挨完揍，看见林七夜就像看见救星一样，曹渊将刀往林七夜手里一塞，退到一边和沈青竹几人坐在一起。
林七夜：……？
“来。”周平看了他一眼，言简意赅。
于是，林七夜在看清自己的心之后，挨了一顿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