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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非曲直,我们在府衙的堂前说个高低。”
“你若是对的,我这钱就给你,并且倒赔你二个金币。”
“但难听的话我也说在前头,若届时我是对的,你不仅要把钱还我,照样你得赔我两个金币。”
“如何?”
她不占便宜,是非好赖交给府衙去判断。
大一统政治格局,连户籍都没有的地方,跑来跑去都不需要路引和文书的地方,做生意还要区分外地和本地?
或许在实际生活中有那么点意思,大家会多照顾熟悉的人的生意,但就律法层面上这种地域歧视绝不可能发生。
若是区分外地和本地,那很多大店就压根不用去别的地方开分店了。
并且周边城区的府衙也不用对渠荟城多加照顾。
理由很简单的,我这边的人去你那里做生意被歧视,我搞什么给你们的人方便。
我管你们去死,我们大家都各自维护好自己人的利益不就行了!
你想买低价商品,短时间想买大量的粮食?
不好意思,你不是本地的,我给你把价格阈值拉到最高,就问你行不行吧。
释灵期这个常规‘天灾’造就了大家潜意识里的多灾多难。
以前就不说了,能有多惨就有多惨,哪怕是现在,那一次释灵期也是两三个月的困城。
所以提前准备粮食等一切物资基本就是每年必做项目。
在这种前提下,还搞什么地域歧视?
那简直是不想活了。
你哪知道你在释灵期间能不能在自个儿那个小城里待着。
如果不能,到了外地,外地还区分你不是本地人,对你的生活设限,短你吃喝,抢你东西。
短则两个月,多则三个月。
那以后都不要出门了,也不要做生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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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的客人沉默不语,但看他们表情就知道他们对女人的说法有多么不屑一顾。
行商做事最忌讳搞地域歧视,搞什么本地人和外地人。
每个地方都有特产,每个地方都有贸易。
你锁死自己人的利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就把其他方向的利益给排除了。
天残地缺,总有需要别人提供方便的地方。
没有哪个地方可以做到只顾好自己的。
正经经营的人都知道,那是个‘神话’。
再说了,这个在律法层面上就不允许。
这女人随口就是一个瞎编,由此可见之前说那什么会费也是胡编乱造的,不过是个由头,就为了骗钱罢了。
“你这女的,搞半天就是个骗子,人既然识破了你,还不赶快把钱还给人家。”
“就是,还真想去府衙见官啊。”
见官两个字一出,大婶眼睑都抖了抖,似乎是被戳中了命门。
或许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大婶一把掏出两个金币塞到沈曼手里,但她嘴上还是不妥协。
“你们不交就不交,白瞎我特地跑一趟,等着吧,总有一天你们该知道这个钱还是得交。”
说着她自顾自的下船,走的时候还故意撞了一下段觅觅的肩膀,瞧着是不打算坐这趟船了。
沈曼皱眉看她背影,呵,不知所谓,这还威胁上她来了。
段觅觅揉着被撞的肩膀,看着女人的背影没好气,之后一个鼻子哼气扶着沈曼一起上船坐好。
“来,咱们回家去,不跟她计较。”
高低是把钱给要回来了,她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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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夫开始撑船,那女人的身影逐渐变成一个小点,凑着海风,沈曼动起了脑子。
那大婶什么意思?什么叫总有一天你该知道这个钱还是得交。
有点好奇,加上有点担心,沈曼环视一周,把注意力放在了船夫身上。
眼下似乎就他一个本地人。
试试呗,说不定人家就能给点消息呢。
一般地球上司机也都是普遍八卦群体,一般哈,并不绝对。
沈曼问船夫。
“大哥,你可认识那位大婶?”
船夫欲言又止,瞧着就是有戏。
沈曼上道,又给人家掏了几个铜币。
好家伙,几天没关注,这大家伙赚钱的意识就有了如此长足的‘进步’。
“大哥你莫要推辞,我们是良善商人,诚心来这边讨生活的,绝对没有什么坏心思,您行个方便,给点建议。”
收了钱,听了好话,此时船夫才坦言给了信息。
“那位家里有人是给人干黑活的,手段厉害。”
“她家大郎进去了,家里四五个孩子要吃饭,平日里就靠去人家店里要几个银钱什么的过日子。”
沈曼一听乐了,这是抢匪还是乞丐?
竟然还给她整出了双层buff。
单亲妈妈plus罪犯家属。
你有本事再搞个残障家庭和有色人种!
说着事情船夫看着沈曼还有点担心,骨子里是善良的,只是没人会和钱过不去。
“你得罪了她,以后怕是她家里大郎出来之后会去找你们麻烦,按说也快了。”
这...
沈曼一听那是惊讶都止不住。
妥妥的强盗行径啊,府衙也不管?
“我...我不理解,那这个事情那些个店铺也不报官?”
船夫摇摇头,也是满脸无奈,他知道点内幕,按说也不是稀奇事了。
“大家还都想做生意呢,都说她家大郎手段黑,那人就白不了。”
“摸黑给你套上麻袋打你一顿都是小的,这也就花几个钱养伤。”
“届时他让他小弟到你店铺前泼粪水,倒菜叶子蛋壳什么的,那不是更糟心。”
“生意人不就指望着能开店做生意?主要是那些个事真找到你了,你也给不出说法不是。”
“哪怕抓了人,都是一些小孩子做的恶作剧,府衙哪里能管得住他们。”
“关个几天还当是去吃免费饭菜了,据说人府衙里的大厨手艺还行,就这样,哪有用嘛!”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明白了,花点小钱就当花钱免灾,倒省得他们闹来闹去。”
“她或许是觉得你们有钱,所以才上门要钱,旁的那些个生意不好的,她也不会去。”
嘿,这说法还给她整出几分道理来了。
什么叫旁的生意不好的人她也不会去,这潜台词是不是说她人还挺好,做事有分寸?
岂有此理。
沈曼绝不想惯着这种行为,但又有点担心被她给‘标记’了。
人都说,不怕贼上门,就怕贼惦记。
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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