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的土坷垃硌得苏檀膝盖生疼。
她蹲在田垄间,指尖捏着半把种子——本该是空间里泡过灵泉的稻种,此刻却裹着普通黄土。
特派员站在田埂上,墨绿西装沾了泥点,目光像钉子扎在她后颈。
\"苏小姐,这季稻种的发芽率,我们实验室测过是百分之九十三。\"老吴叼着烟凑过来,火星子在风里忽明忽暗,\"您说您这手'祖传法子',该不会......\"
\"老吴哥说笑了。\"苏檀弯腰时腕间翡翠晃了晃,指甲掐进掌心旧伤,\"我就是个知青,哪懂什么实验室。\"她把种子撒进土坑,故意漏了两颗在田埂上——那是没泡过灵泉的,发不出芽。
三日后抽芽。
特派员蹲在田边,拨拉着稀疏的绿苗,嘴角扯出冷笑:\"比预期少了两成。\"
苏檀绞着围裙角:\"许是我撒种时手滑......\"余光瞥见老吴眯起眼,烟杆在掌心敲得笃笃响。
当晚,顾小满的布书包里多了张纸条。
小丫头啃着苏檀塞的野山楂干,蹦蹦跳跳冲进保卫科:\"沉砚哥,神仙姐姐说'绿源'的卡车明早走盘山路!\"
顾沉砚捏着纸条的手紧了紧。
他熬了半宿联合公安布控,天没亮却收到线报——卡车改道去了西河渡口。
他盯着墙上地图,铅笔在\"青竹沟\"三个字上戳出个洞:\"走漏风声了。\"
苏檀在灶房揉面时,听见窗外老吴的咳嗽。
她把面剂子按扁,藏进灶台的砖缝里——里面裹着微型录音器。
第二日她站在\"种植技能竞赛\"的横幅下,朝特派员笑得甜:\"您是专家,当评委最合适。\"
特派员的珍珠耳坠晃得人眼晕。
她扫过台下摩拳擦掌的知青,突然扯了扯西装袖口:\"苏小姐,我改主意了。\"她朝两个手下使眼色,\"带苏小姐去里屋,我们单独聊聊。\"
密闭房间的灯泡忽明忽暗。
特派员关上门,指尖敲着铁皮桌:\"苏檀,你种的稻子,比我们用激素催的还壮。\"她抽出份文件拍在桌上——正是那天档案室的\"关键人物\"资料,\"说,谁教你的?\"
苏檀盯着她涂红指甲的手。
那双手昨晚摸过\"绿源\"的保险柜,今早沾了实验室的试剂味。
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您觉得我是谁派来的?\"
特派员的瞳孔缩成针尖。
她抓起桌上的茶杯要砸,门外突然传来踹门声。
顾沉砚的身影撞开木门,身后跟着荷枪实弹的公安。
他冲过来把苏檀拽到身后,目光扫过特派员腰间的紧急按钮。
\"想毁证据?\"苏檀突然笑了,从兜里摸出截电线,\"今早我把您办公室的电闸拆了。\"
特派员的脸瞬间煞白。
她刚要扑向窗台的铁皮箱,顾沉砚已经扣住她手腕。
老吴想溜,被两个公安按在地上,烟杆摔成两截。
\"苏檀。\"顾沉砚转身,掌心还攥着她塞的野山楂干,\"跟我回家。\"
窗外警笛大作。
特派员的珍珠耳坠掉在地上,滚进苏檀脚边的阴影里。
老吴的烟味混着铁锈味飘过来,苏檀摸了摸腕间的翡翠镯——空间里的稻苗正在抽穗,灵泉叮咚,比任何时候都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