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海风裹挟着咸涩的腥气,赵桓倚靠着礁石,望着远处明灭的战船灯火,臂上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身后,萧夜清点着幸存的天衣卫,二十余人的队伍,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单薄。
“殿下,沈清那边至今未有消息。” 萧夜的声音低沉,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赵桓握紧腰间玉佩,那上面还沾着老者留下的半截布条,布料上绣着的莲花纹样,与李砚秋书房暗格里的锦帕如出一辙。
正思索间,远处传来芦苇晃动的声响。苏瑶身着渔民粗布衣裳,腰间别着的银针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身后跟着的陆远,肩头扛着个用油布裹着的神秘木箱。“殿下,这是从黑市商人处截获的密信。” 苏瑶递上泛黄的信纸,字迹歪斜扭曲,“蔡京余党已在汴京散布谣言,说您私通海盗,意图谋反。”
赵桓展开信件,瞳孔猛地收缩。信中不仅详细记载着他在泉州的一举一动,甚至连 “龙脊弩” 的设计草图都被描摹得八九不离十。“内奸就在身边。” 他将信纸凑近篝火,火苗瞬间吞噬字迹,“但现在不是追查的时候。陆远,你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陆远咧嘴一笑,露出缺了半颗的门牙,掀开油布:“改良后的‘千里耳’!用竹筒和牛皮蒙制,隔着三条街都能听到墙角老鼠打洞!咱们潜回汴京,少不了这玩意儿。”
三日后,汴京城下。赵桓戴着斗笠,混在运粮车队中。城门口,士兵正拿着画像严查过往行人。“大人,这车队是苏记粮行的。” 车夫点头哈腰递上文书,苏瑶则捏着鼻子,往车上泼了桶泔水,腐臭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快滚快滚!” 士兵捂着鼻子挥手,赵桓低头时,瞥见对方靴底沾着的朱砂碎屑 —— 与黑市铜匣上的痕迹一模一样。
深夜,赵桓等人藏身于城郊破庙。陆远调试着 “千里耳”,竹筒另一头对着官道方向。不一会儿,清晰的马蹄声传来,夹杂着交谈:“明日早朝,定要让赵桓再无翻身之地... 铁面具大人说了,只要拿到《镇海图》...”
“他们要对父皇下手!” 赵桓霍然起身,却牵动伤口,闷哼一声。苏瑶赶忙上前查看,银针探入伤口,针尖竟泛出青黑色:“殿下,箭上淬了慢性毒药,最多撑三日。”
破庙外,细雨渐起。赵桓望着供桌上斑驳的烛火,突然想起现代管理学中的 “危机公关”。他抓起木炭,在墙上画出汴京舆图:“萧夜,你带人去御史台,散播‘天机阁’危害朝廷的消息;苏瑶,潜入太医院,查清是谁在给父皇用药;陆远,用‘千里耳’监听蔡京余党的动静。”
“那殿下您?” 萧夜皱眉。
“我要去见一个人 —— 李师师。” 赵桓握紧拳头,“她的听琴阁,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
次日,听琴阁内,檀香萦绕。李师师轻抚琵琶,朱唇微启:“太子殿下深夜造访,可不是为了听曲吧?” 她指尖拨动,琴弦发出刺耳的杂音,“三日前,有个戴铁面具的人来过,给了老鸨这个。” 说着,她掏出半枚齿轮吊坠,与赵桓怀中的残片严丝合缝。
赵桓正要追问,窗外突然传来瓦片轻响。他反手甩出暗器,却见黑影一闪,只留下张字条:“想救李砚秋的遗孤,明日巳时,西市当铺。”
与此同时,皇宫内,徽宗皇帝剧烈咳嗽,枕边放着的汤药还冒着热气。太医院院正望着药渣,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袖中藏着的密信写着:“拖延病情,七日之后...”
而在蔡京府中,铁面具男人摘下头盔,露出狰狞的疤痕。他把玩着《镇海图》残卷,冷笑:“赵桓,看你这次怎么逃出我的掌心。”
汴京的雨越下越大,各方势力暗流涌动。赵桓望着手中的半枚吊坠,深知自己踏入了一场比海战更凶险的棋局。他必须在三日内找到解毒之法,揪出内奸,还要阻止针对皇帝的阴谋,而这一切,都要从西市当铺的神秘邀约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