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上午那回笼觉睡得过于香甜、悠长了些,午膳过后的朱有建。
悠悠然补上了早操,又仿若一位品鉴人间至味的雅士,不紧不慢地品了好一阵子茶。
嘿,这股子惬意劲儿一过,竟全然没了往日里睡午觉的那股困意。
他仿若一只闲云野鹤,信步迈出御书房,踏入那御花园之中,起初,心头就像一汪平静的湖水,泛不起半点涟漪,没什么特定的念头。
然而,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御花园中那些刚冒芽的树木时,刹那间,仿若一道神奇的光门在脑海中轰然洞开。
宫廷剧里那如梦如幻的场景一股脑地涌了出来——御花园中,繁花似锦,各类花树仿若一群争奇斗艳的仙子。
牡丹更是其中的花魁,娇艳欲滴,花开满园,那奇珍异草与湖石假山相互依偎,恰似一对对亲密无间的伴侣。
共同勾勒出一幅绝美的画卷,让人仿若一脚就踏入了那梦幻般的大观园。
可再定睛瞅瞅这大明的御花园,朱有建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好似从天堂跌入了凡间。
这儿四处空荡荡、光秃秃的,宛如一片荒芜之地,莫说看到繁花似锦、竞相绽放的热闹场景了。
就连平日里用来点缀四季、增添生机的常青绿树,都寥寥无几,仿若大地遗漏的几颗孤独的绿宝石。
仅在一座假山旁,稀稀拉拉地立着几棵蔫巴巴的茶花树,活像几位风烛残年的老人,无精打采地站在那儿。
上头约莫开着五六朵花,却也早已枯萎衰败,好似被岁月抽干了精气神。
瞧不出原本那娇艳动人的色泽,就像美人迟暮,令人心生惋惜。
朱有建满心失望地转过头,望向别处,这一望,竟发现有一片用石头圈起来的地。
他微微皱眉,走近细瞧,看着那石砌的痕迹,还有翻过的泥土,心里犯起了嘀咕:
这说是花圃吧,咋看咋像菜园,而且种的还不是什么稀罕蔬菜品种。
大抵也就是青菜、大白菜之类,平淡无奇得很。
朱有建心底对这御花园的失望,仿若春日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汹涌而来。
这失望可不单是因没了花园的景致,就连本该设有赏花亭榭之处,如今也是空空如也,仿若被岁月遗忘的角落。
这事他还不好向王承恩打听,心里跟明镜似的,一准是前身造的孽。
说起来,朱由检那可是个十足的工作狂,一门心思全扑在政务上。
一天到晚连个囫囵觉都睡不了,吃的也是清汤寡水,半点不晓得享受生活。
朱有建实在想不通,他到底图个啥呢?
依朱有建的想法,早朝过后,也就巳时,处理些奏则之类的事。
接着泡壶茶,要是阳光正好,就去晒晒太阳,感受那暖烘烘的温度;
要是没太阳,就在御花园赏赏花,看看那些娇艳的花儿,沉醉在自然的芬芳里。
午膳后舒舒服服睡个午觉,把上午的疲惫一扫而空。
有公事便处理公事,没公事就去后宫与妻儿唠唠嗑,享受那温馨的家庭时光。
晚膳前还能钓钓鱼,在御花园的亭榭中,一边品着香茗,一边欣赏着湖光山色,惬意非常。
晚膳后散散步,消化消化食物,要是兴致来了,
想翻牌子就翻牌子,不想翻就早点睡,毕竟早朝起得早,这般日子虽说过得有些宅,却胜在条理分明、悠然自得。
这几日,他大体就是这么过的,除了不翻牌子、不赏花,生活过得那叫一个舒坦。
觉也睡得饱饱的,要不是头顶悬着死亡危机,仿若一把高悬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没准还能更惬意,从身到心,都能得到十足的休憩,仿若一只慵懒的猫咪,窝在温暖的角落。
有人讲,那些爱忙碌、爱操心的人,眼里到处都是活儿。
仿若一群不知疲倦的陀螺,永远也转个不停,仿佛永远也干不完。
朱有建显然不属于这类人,他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压根儿就觉着没啥事儿。
大明朝养了这么多臣子,可不是用来当摆设的,不使唤他们干活,留着干啥?
所以,他特能理解当老板的,要是不把朱有建这些员工当牛马使,老板凭啥发工资?
因而,他实在没法理解崇祯的心思,在他看来,一个好老板,就该在员工埋头苦干时,跟人间蒸发了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等员工想偷个懒、摸个鱼,立马跟那阴魂不散的监工似的冒出来。
到发工资的时候,又跟那火眼金睛的侦探似的,把你那些没干好的芝麻小事,一件件都给揪出来,接着跟那吝啬鬼葛朗台似的。
跟你算起细账,发下那点可怜巴巴的薪水,末了,还得跟那巧舌如簧的搞传销的一样,能说会道,给你画一堆大饼。
据说,还有更绝的老板,一旦瞅见员工不愿再吃大饼了,麻溜地把员工打发到千里之外,还能让员工感恩戴德,以为老板是为他好。
这般“好老板”手底下,永远都有一帮爱吃大饼的“牛马”。
偶尔心情好,赏点精饲料,再送个大饼盲盒,让员工们仿若得到了天大的恩赐。
在朱有建的自我认知里,那种“好老板”的高深段位,他是望尘莫及。
估计得去专门进修深造,才能学得会,不过,当个普通老板,他倒乐意琢磨琢磨,说不定哪天就出师了。
就好比当下,他在皇宫里吃香喝辣,仿若一位逍遥自在的神仙,优哉游哉地躺平等死。
朝臣们却在宫外忙得恨不能分身,不光得巴巴地给皇帝送温暖(也就是送银票)。
还得主动去巴结漕帮、盐帮、车马行,仿若一群热锅上的蚂蚁,四处奔波。
这不,还有一批从齐鲁大地赶来的人,一路马不停蹄,仿若一群归巢的倦鸟,已然踏入了京畿之地,正朝着京城外城门火速赶来。
虽说这御花园实在没个正儿八经花园的样儿,朱有建还是决定四下走走。
王承恩仿若一道沉默的影子,默不作声地跟在后头,主子不开口,他自然也不会多嘴。
北方的春天本就来得迟些,古人有云: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如今才三月中旬,又赶上小冰河时期的明末,春天来得晚点,实属寻常。
天空仿若一块巨大的铅板,阴沉沉的,没一会儿,细密的小雨便仿若一群调皮的小精灵,纷纷扬扬飘落下来。
有太监仿若训练有素的卫士,眼疾手快,赶忙送来雨伞。
朱有建本就兴致缺缺,见状,索性转头回了御书房,往摇椅上一躺。
仿若一位陷入沉思的哲人,静静凝视窗外的雨幕,思绪却仿若一只脱缰的野马,飘回到前世的时光。
那会儿,春雨如酥,细密地洒落,窗外车水马龙,人流穿梭,仿若一幅流动的市井画卷。
行道树的绿叶在细雨中轻轻摇曳,初生的叶片上还带着翠色的绒毛,雨水挂在上头,晶莹剔透,仿若一颗颗璀璨的珍珠,满是生机。
城市绿岛上,紫叶李花开正艳,那一簇簇粉红色的花朵,宛如一团团燃烧的火焰,整齐排列,满目皆是盛世繁花的盛景。
绿岛上铺着四季常青的草坪,鲜少有如今这般萧条的景象。
十三年的求学生涯,虽说朱有建常调侃自己是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可规规矩矩当个“小透明”。
日子倒也过得挺开心,起码每周能休一天,还能去公园广场溜达溜达,瞅瞅那些赏心悦目的花草。
哪怕下着小雨,他也不爱打伞,就喜欢让雨丝拂面,真切地感受春天的美好,哪像现在,这般索然无趣!
朱有建抱着茶壶,仿若一位陷入回忆的老者。
不知怎的,突然就想起了咖啡,而一想到咖啡,脑海中又浮现出西班牙人。
估摸着他们这会儿应该已经扬帆起航,奔赴南美洲了,说不定玛雅人都惨遭屠戮了。
网上有人说,玛雅人在西班牙人抵达之前就已经销声匿迹,哼,这谁信啊?
英国人把北美大陆的的莫西干人屠戮殆尽,抢夺人家的财富,霸占人家的土地,西班牙人又能有多仁慈?
想想郑和,当年率领那般庞大的船队,要是能抵达美洲,那得运回多少黄金啊!
到时候,那儿哪还能叫美洲,得叫明洲,什么明北洲、明南洲,还有澳洲,就叫明海洲,南极洲就叫明极洲。
一念及此,朱有建仿若一位听到绝妙笑话的听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想起室友当年也是这般天马行空的畅想,一众同学还纷纷点头赞许。
王承恩在旁,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惊得一哆嗦,好在早已习惯主子这喜怒无常的性子。
很快便平复下来,可还没等他缓过神,又听到主子幽幽地叹了口气。
寻思这些干啥?
如今自己身处大明,这大明都快奄奄一息、濒临绝境了,还惦记啥明洲,没准过不了多久,魂魄都得飞入冥府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