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弟子闻言，脸色骤变：“老师，此话何意？“
张宗熹淡淡道：“杨烨想要借打压儒门来整顿朝纲，而我，则需要借这些儒生的热血，来试探他的底线，这一局棋，看似是他在掌控全局，实则……胜负未定。“
他说完，手中的白子轻轻落下，棋盘上的局势瞬间逆转。
看着棋盘，心中震撼不已。
他忽然明白，张宗熹早已将一切都算计在内，甚至连那些儒生的热血和愤怒，都成了他手中的棋子。
“天下修士，无非三教百圣之道统，如今西佛国来势汹汹，杨烨又是千道万宗的眼中钉，他唯一可以依靠就是儒门！“
“老师，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应对？“李慕白低声问道。
张宗熹微微一笑，目光如炬：“静观其变，杨烨想要一场大戏，那我就陪他演到底。至于这些儒生……他们的热血，正是我理宗兴的契机，要赢棋，就必须要牺牲棋子，对吗？“
“又涨了，又涨了！“杨烨兴奋无比。
自从打压儒门理宗，自己的昏君值就一路飙升，也不知道这些儒生到底有多恨自己。
“陛下...老奴...“高承恩支支吾吾的折返而回。
“承恩，你有话直说，朕不怪你，是不是受了什么贿赂了....“杨烨如今因为昏君值不断上涨，心情大好。
“陛下，北境的妖族公主想要见一下陛下....“高承恩咬了咬牙：“那位公主说陛下把她晾在一旁，实在是不够风度！“
高承恩难啊，这位妖族公主日后将会成为大玄贵妃，自己不能直接说。
“不就是北境...等等....你是说那位妖族公主？她不是在西北吗？“
“平西大元帅和大人和您的马夫秦黑夫还在西北解决西北五州最后的余孽，是小桂子提前带着这位回来了！“
杨烨顿时有些头大，这个小桂子，平时那么机灵，自己回京城都想法子做面子工程，把妖族公主晾在一边这么大的事居然不和自己说。
“也罢！既然如此，那朕就去看看她，对了，她现在在哪呢？“
“钟粹宫！陛下，老奴僭越，您早该大婚了，玉妃娘娘您虽然已经封妃，但是金册金宝未给，这于礼不符！“
“啥？“杨烨一愣，你一个太监居然比我还着急。
“国事最大，朕不是那种白嫖之人！“
“陛下，何为白嫖？“
“。“
“承恩，我还是先去钟粹宫吧！“
“陛下，要不就更衣吧！“高承恩提醒道。
原来杨烨此刻并未着帝袍；“换什么，这身就很好！“
小雪初临寒意浓，相思入骨情难封，年关将至，钟粹宫的琉璃瓦上落了一层薄雪。
杨烨换了一身玄色侍卫服，腰间佩剑，悄然踏入宫门。
他本是想暗中观察这位妖族公主，却在转过回廊时，看见一个身影正踮着脚去够一枝红梅。
她穿着一袭月白色狐裘，银发如瀑，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晕。发间缀着几颗冰晶，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折射出七彩光芒。她的肌肤白皙得近乎透明，仿佛能看见底下流动的血液，冰蓝色的眸子像是北境最纯净的冰川，清澈见底。
正是北境妖族公主玖月。
“喂，你过来。”玖月突然转头，冰蓝色的眸子眨了眨，“帮我折那枝梅花。”
杨烨下意识上前，抬手折下梅枝。
玖月接过花枝，轻轻嗅了嗅，忽然笑道：“你身上有龙涎香的味道，一个侍卫用得起这般名贵的香料？”
杨烨心头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公主说笑了，许是方才在御前当值，沾了陛下的香气。”
玖月歪着头打量他，忽然伸手在他肩头一拍。
一股寒意瞬间侵入经脉，杨烨却纹丝不动——他甚至没有动用灵力，体内的气血早已将这缕妖力化解。
自从得到墨圣手稿，修行了隐墨诀后，杨烨就可以隐藏自己的修为。
“咦？”玖月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竟能抗住我的妖力？你是武者？”
“没错，我是个武者！”
她转身走向梅林深处，裙裾扫过积雪，“刚刚你说当值，你是御林军吗？能聊聊你们的陛下吗？”
杨烨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蹦跳着踩雪，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女。
“咱们的这位陛下可是个大大的昏君啊！”
“你倒是有趣！不似那些人那么多心思，有话直说，不过不怕皇帝砍你的头啊！”玖月浅浅一笑，宛如春风拂面，加上妖族的天生媚体，让杨烨一时间的看得痴了。
“你知道吗？”玖月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冰蓝色的眸子在雪光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在北境，我们妖族从不会像你们人族一样，把心事藏在肚子里。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想要什么，就去争，去抢。若是争不过，那就认输，但绝不会委屈自己。”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不屑，仿佛对人族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感到可笑。
杨烨听得一愣，随即笑道：“公主殿下倒是直爽。可这世间之事，哪有那么简单？有时候，不得不权衡利弊，隐忍退让。”
“权衡？隐忍？”玖月嗤笑一声，银发在风中轻轻飘动，“那是你们人族的思维，在我们妖族眼中，力量才是一切。谁的力量强，谁就有资格说话。弱者，要么臣服，要么死。这就是北境的法则。”
她说着，抬手一挥，一道冰蓝色的妖力在空中凝结成一只展翅的冰凰，盘旋在她指尖。冰凰栩栩如生，每一片羽毛都清晰可见，散发着凛冽的寒意。
“你看，”玖月轻轻抚摸着冰凰的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傲然，“这就是我的力量。在北境，没有人敢轻视我，因为我是妖王的女儿，是北境最强大的血脉。可在这里……”
她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冰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落寞，“在这里，我不过是个异族，是个被你们人族用来联姻的工具。”
杨烨看着她，心中忽然生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原本以为这位妖族公主不过是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却没想到她的心中竟藏着如此沉重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