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师妹,你也吃辣的吗?好巧诶,宗门里师兄师姐都吃不了,一个人吃都不香”
杜桑落端着食盘和泽砚站在一块,凌少顷路过时眼角余光瞥过,忽然觉得自己嘴巴在疼。
他品不来她们的口味。
就和师妹品不来他的口味一样。
“沈南烛,这就是你说的不重口欲?”
楼兆端着堆起的菜肴出现在沈南烛身后,隐隐有着咬牙切齿的意思。
“你去夹点肉片,师妹吃的东西,我吃不了能怎么办”
沈南烛很无奈的拉开椅子坐下,一碗绿豆粥一份肉丝面就是他今日的膳食。
“她们相处得不错,温玹,泽师妹她是哪里人?我们宗门鲜少有和师妹口味相同的人”
秦寒夹着切的粗细均匀的土豆丝,抬眸看向对坐的清冷剑修。
“不知道,铃澜山招生捡的”
温玹拌着淋上汤汁的细粉,冷声开口道。
山门口见到的那一幕让他有些忧心师妹给附近小宗门的弟子拐跑。
“要不我帮你问问杜师妹,看她们是不是邻近地方的”
秦寒手中筷子一抖,土豆丝又重新掉回碗中。五宗每位亲传弟子正式拜师后都会由宗门派人去他们生长地查探,一面为弟子偿还恩情,一面了解过往。
头一次听见不知对方来处的亲传,秦寒有些震惊。
有两种人不需要做背调,一种是生在长在宗门,由掌门和长老带大,像温玹这种。还有一种是实在找不到信息的。
泽砚是后者,不止掌门不知道,她自己也不知道。
就好像凭空出现一般。
“说来也巧,我去做背调的时候才发现沈南烛和杜师妹来自凡尘同一个地方,中间相隔十年,竟认不出彼此,温玹,你去凡尘查过吗?”
“师尊探过灵根,她自幼修行,又是天生灵脉,凡尘她待不住,会爆体而亡”
温玹否认了秦寒的猜测,得知师妹自幼修行时,他的震惊不比现在的秦寒差,很难想象到视为上天宠儿的人如今修为仅是金丹。
“温玹,你不怕把那种隐世大族的少主捡来了?或者那种老妖怪的后代走丢被你捡了?”
秦寒端起玉米汤浅喝压惊,早知道铃澜山能捡到万年难遇的天才,当初就不应该让段枭枭这不靠谱的去。
“你妒忌啊?隐世大族现在还剩几个,个个莫名其妙灭族,那些老妖怪一心飞升,绝后的不在少数,若真是二者其一,也是他们有幸”
“啧,别说,有点,考虑交换吗?我拿沈南烛和你换泽师妹”
秦寒别有深意的看过温玹,谁不喜欢安心省事的天才呢?
“你养不起,天品灵植,千年灵晶,还有一库房的妖兽肉”
“我青云宗好歹也是五宗之一,不对,一库房妖兽肉做什么?”
“喂灵宠”
秦寒陷入沉默,以至于忽略了听着动静凑过来的沈南烛。
碰杯的声音从角落传来,还在暗中相互较劲的楼兆和段枭枭扭头看去,不知何时已经吃上红油铜锅的两人拍开泥封在桌上举着酒坛。
感受到递来的视线,泽砚歪头颔首,仿佛领导视察。
“喂!师尊说了你内伤未愈不能饮酒!”
楼兆搁下筷子,甩起的汤汁洒上段枭枭脸颊,还剩半坛的酒坛被楼兆劈手夺过,反应过来的段枭枭闻着酒香暗道一声不妙,松间照,喝时酒酿香醇,却出了名的后劲大。
秦寒黑着脸一左一右把醉倒不省人事的两人抱回住处,楼兆趴在门口透过缝隙观察室内的情况,转头是沈南烛紧贴的一张大脸。
“呸!沈南烛你有病是不是!男男授受不清!”
楼兆取出手帕狠狠擦拭着唇瓣,瞪向一旁同样在擦脸的沈南烛。
房门从内拉开,秦寒皱着眉看向似乎没事要做的一众人。
“温玹,你们不是要去拜访掌门吗?怎么在这?”
“掌门让我们等师妹醒了再去,我们几个年年都见没有意思”
温玹原模原样的复述着青云掌门的话,末了又加上一句:
“她说让我们多带着师妹下膳堂”
“我也觉得,那么高一个人身上没几两肉,比我师妹还轻”
秦寒推开隔壁厢房的门邀众人进屋,将中间的位置腾给沈南烛。
“你出的主意,你来说”
沈南烛咂舌,大大方方的坐下,对桌的楼兆取出纸笔,一双星眸亮亮的看着他。
“你说,我记,十年写话本经验,尽管放心”
“那麻烦把我在话本里写成俊美如双,不要是什么妖女恶仆”
“得嘞,包放心的”
凌少顷瞥过头不去看幼稚的两人,取出藏在袖中的话本在桌底下翻看,忽地抬头看向楼兆:
“十年话本经验?合着我魔头的名号是你传出去的”
反应过来的凌少顷将袖中话本拍到楼兆脸上,“凭什么大师兄是人人仰慕的君子,我是无恶不作的叛逆乱贼!楼兆你不说清楚我去你房顶上洒爆破符”
“我不是怕有天事发东窗嘛,给大师兄立个好名声万一他不追究呢”
楼兆跳起身躲过迎面而来的一拳,笑得贱兮兮的跑到温玹身后。
安祁抬手挡住飞过来的纸墨,猛地被凌少顷一句话吼的一激灵:
“四师弟,他在话本里写你是喜欢偷窥的小倌!”
“楼兆!”
安祁撑桌而起,断没料到还有自己的事,段枭枭喜欢凑热闹:
“凌少顷,我呢?”
“用神识窃取闺房情趣的邪修”
“哈?楼兆你找死!”
托凌少顷喜欢看话本子的福,山脚下时兴的话本子总能在第一时间出现在他手里,久而久之,一些与亲传特征相符合的人物,他也记得清楚,私下也去寻过店铺老板要作话人的信息。
如今楼兆自爆,一切都可以解释通。
厢房乱成一锅粥,秦寒和温玹看出对方眼中的无奈,还有抱头扒在桌上窃笑的沈南烛。
“闭嘴!”
“安静!”
两人同步吼出,温玹眼皮子一跳,一人一个暴栗落在脑门,挨了一巴掌的段枭枭也没了脾气。
患难之交的四人老实坐回木椅,秦寒扫过还扒在桌上肩膀一抖一抖的沈南烛,站起身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
“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