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兰若……你!”乔惜云差点又被叶兰若激怒到方寸大乱。
好在,这些日子她不是白学的,立即将怒气转化成委屈,啪嗒啪嗒落泪道:“你我从小一起长大,再是有些龃龉,也始终是姐妹,你何苦如此咄咄相逼?”
“嗯,你说得对,我不该这么对你。”叶兰若忽然伸手将人扶起来,为她拍拍身上的土。
乔惜云被她扶得一蒙,根本不知道她又要耍什么花招。
“乔昭仪,我祝你早日重获盛宠。”叶兰若这一声道贺,弄得所有人都是一愣。
薛贵人站在人群中,暗暗收起手中的柳叶刀。
叶兰若见薛贵人收起柳叶刀,才转身过去与康妃等人寒暄。
好似方才她打人就是一时兴起,转头就把乔惜云这个玩意儿给忘了。
乔惜云气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可想到父亲说的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又生生咽下这口恶气。
给她等着瞧,等她重新抓住祁傲的心,她就会让叶兰若明白谁是尊,谁是卑!
“太后已起身,诸位娘娘请入内。”方锦一如既往地不苟言笑,刻板规矩。
郝冷玉在走进去前,看了叶兰若一眼。
叶兰若轻点下头,便随后与康妃等人跟上去。
康妃还小声与她说:“李医女真是医术高明,药到病除,林昭仪的脸不仅好了,还变得更为细腻光滑,可着实让本宫羡慕。”
“娘娘要是喜欢,回头可与嫔妾一起制作玉肌膏。”叶兰若说完这一句,便迈步走进慈宁宫。
康妃一见她们都走已进慈宁宫正殿,忙与叶兰若暂时道别,跟上淑妃她们的脚步。
叶兰若则是与顺嫔等人走在一起,身后跟着的便是乔惜云。
乔惜云怨毒的眼神如同刀剑,恨不得将叶兰若千刀万剐。
可在乔惜云身后,却也有一道目光,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臣妾\/嫔妾拜见太后!”
众妃嫔齐齐行礼,当真是有些壮观。
太后端坐于凤座上,淡淡一笑:“免礼,赐座。”
众嫔妃谢恩起身,依次落座。
郝冷玉眼角余光瞥向叶兰若,叶兰若则是轻点下头,她这才算是安心。
如非必要,她还真不想来慈宁宫这个虎狼窝。
可没办法,太后大病初愈,她身为掌六宫事宜的皇贵妃,必须要来向太后问安。
临来前,皇上命人送来一方帕子,上面有药味,应是用于防麝香等香气的东西。
庄妃自然也有这么一方帕子,她见郝冷玉手里的帕子与她一样,心里便不是滋味儿。
“乔昭仪这脸是怎么回事?”太后年纪挺大,眼神儿却依然很明亮。
乔惜云委屈巴巴地起身,眼睛看一眼叶兰若,便低着头道:“不关表妹的事,是嫔妾不小心摔的。”
叶兰若面对她这种低劣的栽赃手段,心下冷笑。
面上还是起身向太后见礼:“嫔妾以往便常与表姐说,三思而后行,语出需谨慎。可表姐全然不能体会嫔妾的苦心,刚出冷宫就以下犯上,在我这嫔位面前摆贵妃娘娘的架子,还想当众掌掴嫔妾,嫔妾还她一巴掌,不过是教她知道宫里的尊卑。别还当宫中是家里,我与我只是姐妹而已。”
“明明是你口出恶言,如今却还颠倒黑白?”乔惜云委屈至极,跪地向太后诉说道:“太后娘娘,她诅咒嫔妾怀多少孩子,都保不住,嫔妾才……”
“乔昭仪,你是冷宫里太待久,也想学那群太妃一样,拿太后当傻子愚弄吗?”叶兰若不争辩、不反驳,只拿刀子戳太后的肺管子。
“我没有!”乔惜云果然上当,立即辩解道:“太后,嫔妾没有撒谎,兰嫔真的诅咒过嫔妾,说嫔妾的孩子之所以保不住,是报应!”
话一出口,乔惜云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果然,太后震怒斥道:“乔昭仪,哀家看你是冷宫待久了,脑子都不清楚了!”
“来人!”太后冷声唤人来,吩咐道:“送乔昭仪回翊坤宫,罚抄《女戒》三十遍,明日送来慈宁宫!”
“太后!”乔惜云委屈至极,被拉走时,还想企图辩解。
叶兰若却在乔惜云路过她身边时,故意露出手腕上的五彩绳,上面坠着一枚铜钱。
乔惜云一见到这条五彩绳,脑子里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吓傻了。
薛贵人也有看见叶兰若手腕上的五彩绳。这样的手绳,她和姐姐一人一条,姐姐的手绳上串着一枚铜钱,她的则是串着一颗木珠。
可她确定,叶兰若手腕上的不是姐姐的手绳。
姐姐的铜钱,她早在姐姐被烧毁的尸骨上找到了。
“兰嫔。”太后处置完乔惜云,又看向叶兰若。
叶兰若立即上前跪下请罪:“嫔妾自知有罪,万不该在慈宁宫与乔昭仪动手。可在坐的各宫娘娘都有看到,嫔妾要是不还手,挨打的便是嫔妾。”
方如兰几次想开口,都一再被叶兰若以眼神制止,这时终于是忍无可忍:“太后娘娘,乔昭仪仗着她兄长立功,一出冷宫就这般嚣张跋扈,当着皇贵妃和敬贵妃的面就要打人,眼里还有没有这两宫娘娘了?”
“我这位贵妃可在她之后,她眼里哪会有我?”沈寒霜本就恨不得杀了乔惜云这个贱人。
是表哥让她忍,她才会一直按兵不动。
今日抓住这个机会,她自然要让乔惜云罪加一等。
郝冷玉也是被架起来,不得不开口说两句:“太后娘娘,乔昭仪一贯娇纵跋扈,如今去一趟冷宫,不仅没有学会什么是安分,倒是做派上愈发狐媚子了。”
太后当然将乔惜云的做派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又想起当年与后妃们争宠的事。
因此,她心里更生气,便对郝冷玉和沈寒霜道:“皇帝既然命你们二人掌管后宫,你们便当管理好后妃嫔妃,让她们少生是非,别弄得后宫乌烟瘴气的。”
“臣妾谨遵太后懿旨!”郝冷玉和沈寒霜齐声领旨。
太后又将目光落在叶兰若身上,语气淡冷:“兰嫔,今日之事到底是因你而起,你便留在慈宁宫,帮哀家抄十遍《心经》,算是哀家教你一回。”
“是。”叶兰若不知道太后为何忽然留下她,总觉得今日要有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