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做什么?我……我现在是真的起不了床。”秋榕榕是趴在床上的,这个姿势让她好受些,“你能不能去给我弄点止疼药或者冷敷贴?”
她现在不能打扫卫生,也不能抄佛经。
“先让我看看你。”江无渡掀开她的被子。
秋榕榕拉不过他,索性不管他。
“我还以为兔兔的小手小脚都断掉了,才发出凄惨的兔子叫。”江无渡捏起她没有力气的手臂,又松开手让手臂落在床面上,“现在看起来,也没什么大碍。”
“我受的是内伤。”秋榕榕现在动一下胸口的铃铛就会晃动。
周景行结束的时候把其他的东西都摘下来,唯独这个留下,清脆的铃响提醒着她的耻辱。
秋榕榕腹诽,江无渡这种只知道养兔子的人能懂什么?这种事情只有徐照那种施虐癖才知道,她受了多严重的惩罚。
这一次的教训已经足够。
秋榕榕现在不敢招惹他们任何一个。
“那我给兔兔说个童话故事,兔兔就不疼了啊。”江无渡坐在床边没有离开的意思。
秋榕榕把脸埋在枕头里“嗯”了一声。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兔子社区,社区里住满了富有的兔子。
其中有一家兔子夫妇,为了庆祝母兔子生二胎,公兔子在国外拍下了翡翠玉佛作为给母兔子的贺礼。
翡翠玉佛已有五百年的历史,被拍回兔子社区后,广受关注。
但也正是因为这一尊翡翠玉佛,吸引过来三家外乡黑兔,他们租住了一栋别墅,伪装成本地兔子,探听翡翠玉佛的消息。
其中有一家黑兔也怀孕了,肚子像气球吹起来那么大,即将临盆。
他们借着怀孕,和富贵兔子攀关系,两家时常走动。
可是黑兔子不安分,怀着这么大的肚子还以转运珠的名义去勾引富贵兔子,被富贵兔子严厉拒绝之后,召集同伴,抢劫了富贵兔子,拿走翡翠玉佛。
为了顺利逃走,他们放了一把火,却没想到富贵兔子家收藏了许多画作,导致火势受不到控制,连带着整个社区与后山全部着火。
所有的兔子都变成烤兔子啦,香喷喷,热乎乎的烤兔子。
哦对了,黑兔子为了让富贵兔子追不出来,把唯一救援的道路毁掉了,进来的路是一座桥,他们把桥给炸了。
你说黑兔子该不该死?”
虽然说江无渡说得有点抽象,秋榕榕也能听得懂,他说的是当年的事情。
她的父母罪大恶极,联合其他同伴窃取翡翠玉佛,偷窃不成后改为抢劫放火。
后面火势扩大,救援道路被毁之后,消防车进不来,导致整个社区都被烧掉。
江无渡说的版本,和周景行偶尔透露出来的细节差不多。
“黑兔子已经死了。”
这怒火不该延伸到秋榕榕身上。
如果因果能无限代偿,那正义也会变得永无止境的残忍。
江无渡用手指戳了戳秋榕榕软绵绵的侧腰,“但黑兔子肚子里的小兔子还没死。”
他的意思是,秋榕榕享受了罪恶的果实,就要承担相应的代价。
秋榕榕把旁边的被子拽过来,打了个滚把自己裹成毛毛虫,“小兔子那个时候都还没有生出来,她什么都不知道。”
秋榕榕在这种时候总是想证明自己的无辜。
谭松的爸爸受人威胁,是导致秋榕榕全家死亡的直接凶手,他被枪毙后,她没有迁怒过谭松。
周景行他们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呢?
说什么父债子偿,可孩子无法选择自己投胎到谁的肚子里。
孩子从来都不是父母的附属品。
他们从生下来就是一个独特的个体。
不该背负父母的原罪。
“小兔子享受到了大兔子提供的优渥生活,那种生活吸了别人的血,小兔子当然要赎罪。”江无渡为恶,也有一套自己的理论。
他认为,哪怕秋榕榕没作恶,只要秋榕榕从罪中获利,就不能算完全无辜。
他们高高在上,傲慢又独裁。
站在审判者的角度,认为自己拿的是公道。
秋榕榕叹息道:“大兔子把钱都拿去做慈善和求神拜佛了,小兔子过的就是普通生活。”
秋榕榕从小生活在爱的环境里,父母恩爱,家庭和谐,但仅为普通小康家庭,和富裕搭不上边。
若她真的因为父母的作恶,过上了奢靡的生活,那她确实应该把那些钱吐出来。
但是没有啊。
秋榕榕没有享受到。
她出去吃饭会打包回来,也会穿姑姑的旧衣服,本子没有用完会撕下来做草稿纸,家里有纸壳子也会攒一攒卖掉。
她的父母教育她勤俭节约。
每次学校组织捐款,秋榕榕捐的都是班里最多的。
就是因为她的父母说,要矜孤恤寡,敬老怀幼。
这让秋榕榕怎么把记忆里善良的爸爸妈妈,和他们口中恶毒贪婪又不知羞耻的爸爸妈妈联系在一起!
周景行买好止疼药回来。
江无渡站起来,摸了摸秋榕榕的头发,“乖啦,你真正的主人回来了,如果下次你还想听兔子故事,可以偷偷来地下室找我。
那个很凶的公兔子已经被卖掉了,现在别墅里就你一个,你是我们共同的宝贝。”
周景行往客厅里倒了一杯温水。
正朝着二楼走上来。
江无渡站在原地,漆黑的眼珠子转了转,然后快速的亲了一下秋榕榕的头发,在她震惊的目光中,贴着她的耳朵说道:“秋榕榕,你们家原本都是属于我的,若不是你当年逃跑,也不会被安排在周景行的手上。
他对你不好,你可以选我。只要你跟他说你不愿意和他上游轮,我就把你要过来,怎么样?”
说完,他直起身子,冲着秋榕榕眨了眨眼睛,眼神清明。
卧室的房门打开。
周景行推门而入。
江无渡指尖的秀发刚刚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