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蒙则完全屏蔽了于海棠的“噪音”,专注地吃着饭,偶尔给何雨水夹一筷子鱼,示意她多吃点。
至于于海棠的问题?他仿佛没听见。
何雨水埋头苦吃,于海棠热情洋溢地试图拉近距离,徐蒙则如同身处风暴中心却兀自岿然不动的礁石,安静地享用着他的午餐。
而院墙之外,偷窥的目光,咽口水的声音,以及那挥之不去的鱼香,交织成四合院午间一幅充满烟火气与人情冷暖的浮世绘。
午后的阳光带着暖意,慵懒地洒在前院。徐蒙家那间小屋门口,空气中还残留着红烧鱼浓郁的酱香,混合着淡淡的醋味。
石桌旁,何雨柱毫无形象地瘫坐在小马扎上,背靠着徐蒙小屋的砖墙,手里捏着一根细细的鱼刺,正眯着眼,认认真真地剔着牙缝。
那副心满意足、回味无穷的模样,仿佛刚刚享用完满汉全席。
何雨水正收拾着碗筷,瞥见自家哥哥这副尊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手里的抹布“啪”地一声甩在石桌上。
“哥!你干嘛呢?!我炖的鱼还塞你牙了?用得着这么费劲剔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啃骨头了呢!”
何雨柱被妹妹的“河东狮吼”震得耳朵嗡嗡响,剔牙的动作顿住了。
何雨柱睁开一只眼,斜睨着何雨水,大大咧咧地一摆手。
“嗨!瞎嚷嚷什么!没这回事!鱼好着呢!嫩得很!哥这不是习惯了吗?吃完饭不剔剔牙,总觉得嘴里不得劲儿!”
说着,何雨柱又把那根鱼刺塞回嘴里,继续他那“神圣”的剔牙事业,还发出“嘶嘶”的倒吸气声。
何雨水气得直跺脚,却也拿这个混不吝的哥哥没办法。她端起油腻的碗碟,准备去中院的水池清洗。
这时,一直安静坐在石桌另一边的于海棠,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略显局促的笑容,刚想开口说点什么,比如夸赞何雨水手艺真好,或者再找机会和徐蒙搭句话...
“雨水。”躺椅上,那个仿佛与世隔绝的身影终于发出了声音。
徐蒙依旧保持着仰面朝天的姿势,那本旧书还盖在脸上,声音透过纸张闷闷地传出来,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
“你收拾啊!我睡一会。”
这句话像一道无形的逐客令,精准地砸在于海棠刚张开的嘴上!
于海棠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准备好的话全被堵了回去,不上不下地卡在喉咙里,噎得她脸颊微微发烫。
蹭了人家一顿如此丰盛的饭,主人家都已经明确表示要休息了,她要是再赖着不走,那脸皮也未免太厚了!
于海棠心里涌起强烈的尴尬和不甘,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那躺椅上的身影,又看看正端着碗碟的何雨水。
“雨水!”
于海棠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站起身,脸上重新堆起热情的笑容。
“我来帮你刷碗吧!两个人快一点!” 说着就要去接何雨水手里的东西。
何雨水端着碗碟,看了看于海棠那副“热心”的样子,又瞄了一眼躺椅上纹丝不动的徐蒙哥。
何雨水心里明镜似的,徐蒙哥这招“装睡遁”就是用来对付于海棠的,要是真让于海棠帮忙刷碗,那这姑娘指不定还要磨蹭多久呢!
“不用不用!海棠!”
何雨水赶紧侧身避开于海棠伸过来的手,语气带着点刻意的疏离和客气。
“你是客人!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我自己来就行了!你快回去歇着吧,跑这么远也累了!”
何雨水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点明了于海棠的“客人”身份,又暗示她该走了。
于海棠伸出的手停在半空,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
装作没听懂何雨水的弦外之音,于海棠厚着脸皮坚持道。“哎呀,跟我还客气什么!刷个碗而已,累不着!走走走,我帮你!”
于海棠一边说,一边不由分说地抢过何雨水手里装着剩菜汤汁的搪瓷盆,转身就朝着通往前院和中院之间的月亮门走去,目标明确——中院水池!
何雨水看着于海棠“热情”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端着剩下的碗筷跟了上去。
何雨水心里默默吐槽:这于海棠,为了接近徐蒙哥,脸皮也是够厚的!
何雨柱看着两个姑娘一前一后去了中院,剔牙的动作也停了。
何雨柱咂咂嘴,觉得没自己啥事了,又看看石桌上那个装过米饭的大号搪瓷盆,眼珠一转,站起身端了起来。
“徐蒙!”
何雨柱冲着躺椅喊了一嗓子,“这饭盆我先端回去了啊!晚上给你炒个香喷喷的蛋炒饭送过来!保证比你这清汤寡水的白米饭强百倍!”
何雨柱故意说得很大声,仿佛在宣告自己“美食家”的地位。
躺椅上的徐蒙,依旧盖着书,连个“嗯”都没给,仿佛真的睡着了。
何雨柱也不在意,嘿嘿一笑,端着饭盆,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回自己中院的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