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要晁盖在,宋江哪有机会坐上清风山主的位置!”
“如今晁盖一死,”
“那及时雨宋公明岂不是成了清风山的大当家了?”
“说不定过不了几天,”
“他就准备替朝廷卖命去了!”
“说幕后推手是宋江,确实有几分道理。”
孙安忍不住附和。
“常言道,百闻不如一见。”
白花蛇杨春摇头叹气,
“我们之前在少华山时,”
“总听说山东有个及时雨,”
“为人最讲义气,”
“谁有难处都能找他帮忙。”
“随手几贯钱就送出去,”
“眼皮都不抬一下。”
“可到了山东才发现,”
“原来宋江逼着朋友上山落草,”
“如今连害死寨主这种事,”
“他也做得出来!”
“嘿嘿,杨春兄弟莫忘,”
朱贵笑着提醒,
“宋江还有个绰号叫呼保义,”
“这呼保义可是宋朝的官职名,”
“他用这个当绰号,”
“不就表明他对当官早已心向往之?”
“说得对。”
杨春叹息,
“江湖上的兄弟们真是看走眼了,”
“谁能想到及时雨竟会如此不堪!”
“对了,花荣不是也在这山上吗?”
林冲扫视厅中众人,
“这件事他知道吗?”
小李广花荣箭术天下闻名,
他妹妹花小妹,
仅花荣四五分的技艺,便已在梁山胜任弓手教习,其箭法之精湛远超诸多头领。
倘若能留住花荣,梁山弓手的实力必将更上一层楼。
“想必他还不知情,”
史进揣测道,“这消息也是我刚从外面得知的,我们山上也没几人知晓。”
“花荣大概也蒙在鼓里。”
“何不将此消息告知他?”
林冲建议,“若能让小李广看清宋江的真面目,甘愿留于梁山,岂非美事?”
“此事不必特意为之,”
孙安摇头,“林冲终究会知晓……”
“若我们提及此事,”
孙安提醒,“或许反倒会让花荣心生隔阂。”
“孙安兄所言极是。”
话音未落,赵言携许贯忠、朱武步入聚义厅,“有些事,花荣迟早会明白,我们就别多此一举了。”
“是!”
诸位头领齐声应答。
待赵言坐稳寨主之位,众人起身行礼后,便谈起前往清风山祭拜之事。
“晁天王是梁山挚友,”
赵言率先说道,“他遭遇不幸,我定要亲往祭奠!”
话音刚落,厅中多人同时劝阻:“哥哥不可!寨主万万不可前往!”
“哥哥,”
史进劝道,“昔日晁天王掌管清风山时,你自然可以自由往来。
但如今,清风山已归宋江统领,此人一心求官复原职。”
“咱们并非同路人。”
“兄长若往清风山,须防此恶徒生祸端!”
“史进兄弟所言极是,”
孙安也接口道,“常言道:‘君子不处危境’。”
赵言笑着看向许贯忠与朱武,说道:“晁天王的不幸,由我代为前往祭奠便可。”
晁盖之死疑云重重,据传可能与宋江有关。
此消息出自朱武按赵言指示传出。
消息竟先一步传至梁山,众头领多认为宋江难辞其咎。
“孙安兄弟放宽心,”
赵言笑着宽慰,“此番赴清风山,我会带足兵力同行。”
“如此,兄长即便前往青州,亦无不可。”
最终,除赵言外,还有栾廷玉、史进的骑兵一千,以及汴祥、杨春、陈达率领的步兵三千随行。
聚义厅商议完毕,晁盖或遭宋 ** 手的消息迅速传开。
当晚,花荣从妹妹处得知此事,虽觉意外,却也早有心理准备。
晁盖阻断了宋江接受招安的道路,两人之间的矛盾早已显露端倪。
花荣对此心知肚明,甚至宋江曾私下向他透露过掌控清风山后的计划。
当听说晁盖遭遇不幸的传闻时,花荣的第一反应并非怀疑宋江的手段,而是震惊于他的行动之迅速。
尽管在外人面前,花荣表现出愤怒的姿态,但此刻面对妹妹,他再也无法掩饰内心的复杂情绪。”
大哥,”
花小妹察觉到哥哥的异样,轻声问道,“真的是宋江害了晁天王吗?”
花荣沉默片刻,最终只是叹息:“这并非不可能。”
花小妹听后眉头紧锁。
她还记得当初自己与兄长陷入困境时,正是宋江伸出援手,这份恩情让花荣始终对宋江抱有信任。
然而,如今得知宋江连晁盖都不放过,花小妹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疑虑。
“兄长,”
花小妹鼓起勇气说道,“宋江做出如此之事,日后必遭世人唾弃。
兄长为何仍选择追随他?”
“妹妹,”
花荣苦涩一笑,“江湖之中,是非成败往往难以界定。
即便宋江行事偏颇,但他志在招安,或许能为众兄弟谋取更好的前程。”
“可是……”
花小妹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花荣打断,“罢了,此事暂且莫论。
我们先回山寨处理事务吧。”
花荣心中明白,世人对他多有轻视,毕竟没有人愿意与忘恩负义的背叛者为伍。
若他继续追随宋江,自身的名声难免受其牵连。
对此,小李广心知肚明。
“我懂的,”
花荣低垂着头,语气中透着无奈,“宋押司待我有恩。”
“即便如此,”
花小妹愤愤不平地说,“兄长随他已久,这点恩情早已偿还。”
“兄长,何不留在梁山?赵寨主必定重用你!”
花小妹满怀期待地说道。
“赵寨主……”
花荣摇摇头,妹妹已将他视为梁山之人,但他无法告知她宋江对梁山的野心。
“罢了,”
花荣抬头,勉强露出笑容,“无论如何,我现在仍是清风山的人。
晁天王遇险,我定当前往。”
“兄长……”
花小妹咬紧牙关,毅然说道,“我也随你回清风山。”
“小妹,何必如此……”
花荣想劝妹妹留在此处,毕竟清风山的隐患显而易见,妹妹在梁山生活无忧,他不愿让她陷入险境。
“兄长,再过两日便是父母忌日,”
花小妹神情严肃,“往年此时,我们都会一同祭拜父母。”
“前些日子,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去吗?”
她接着说道,“但现在……”
花荣还想劝阻,但花小妹心意已决,她不愿兄长一味依赖宋江,决心回清风山后与嫂子商议如何规劝。
即便兄长你不同意,我也还是会去找寨主的。”
花小妹鼓起脸颊,带着几分赌气说道:“寨主听说我要为父母扫墓,肯定不会拒绝。”
“那……好吧。”
花荣无奈答应,尽管心中不愿意,但他清楚妹妹向来说到做到。
这次梁山前往清风山祭拜,赵言竟带去了四千精锐,与以往大相径庭。
花荣并非愚钝之人,对此心知肚明。
他此刻只盼着宋江别轻举妄动,否则单凭赵言手中的这支精兵,就足以将整个清风山夷为平地!
……
与此同时,清风山上的宋江,也从属下口中听到了江湖上传言……
“你把刚才的话,”
宋江面色阴沉,“再说一遍?”
“押司,”
喽啰苦着脸,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及时雨那冷峻的脸色,“我从梁山报信回来,途中路过济州的一家酒馆时,听见里面的人议论纷纷……”
“说什么?”
宋江声音严厉。
“说晁天王是被您害死的!”
喽啰急忙一口气说完。
“什么!”
宋江身形微微晃动。
“你再说一遍!”
“如今江湖上都在传播这个消息,”
喽啰只得再次重复,“说是您指使雷都头暗中做了……这事,才导致晁天王丧命。”
“你胡说什么!”
宋江双眼圆睁,仿佛要将人吞噬一般。
“押司,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啊,”
喽啰赶紧解释,“这是外界流传的流言。”
“外界流传的……”
旁边吴用开口说道。
来不及多想,急忙问道:\"济州那边只是单独流传吗?青州又如何?\"
\"如今四处都在传,\"小喽啰压低声音回答,\"青州这边想必也不意外。”
\"哐当!\"一声,宋江双腿一软,重重坐下。
\"押司,\"吴用快步上前,扶住他同时示意小喽啰退下,\"刚才那些话……\"
\"先生放心,我绝不会乱讲!\"小喽啰连忙承诺。
见吴用点头,他又补了一句:\"但此事怕也瞒不住太久,最多一两天,山上的人多半都晓得了。”
\"这不需你费心,\"吴用摆手示意,小喽啰随即退去。
室内,智多星刚让宋江坐下,及时雨便紧抓他的胳膊,急切地说:\"先生,现在该怎么办?万一消息传到山上,我该如何是好?\"
\"押司不必担忧,\"吴用安抚道,又端来一碗水递给他,\"事情尚有转机。”
\"先生是说……\"宋江喝完水,满怀期待地看着他,\"那些不过是些流言罢了,毫无实证,即便传得再多又有何用?\"
智多星冷笑:\"押司若因此焦虑,那便中了流言的圈套。”
\"可先生,\"宋江愁眉苦脸地说,\"流言最可怕,再这么下去,我在江湖上的颜面何存?\"
\"押司若为此困扰,\"吴用思索片刻,\"待晁天王的葬礼时,只需表现出悲痛欲绝即可,越伤心越好。”
\"这样可行吗?\"宋江试探着问。
\"那些流言是否有依据……\"
吴用轻轻摇头,开口道:“只要押司行事无误,他人如何猜测尚且不论,至少山寨里的兄弟们,绝不会轻信那些流言。”
宋江微微颔首,脸上带着几分沉重。
待商议妥当应对之策后,他目光更加严肃,直视吴用问道:“此事究竟是如何泄露出去的?据我所知,知情者不过是我、先生、雷横兄以及慕容知州罢了。”
“定是慕容彦达那里出了差错,”
吴用语气笃定,“这几日我们四人均在清风山,即便有闲话传出,也该先在山上扩散才是。”
“但如今谣言却是在山脚率先出现,可见此信息必是从外界流入。”
宋江皱眉低语,似有不解。
“可慕容知州怎会……”
他心头满是忧虑,“他难道不清楚这般举动可能带来的后果?”
“押司有所不知,官场如江湖,没有密不透风的墙。”
吴用淡然一笑,“或许只是慕容知州无意间与亲近之人提及,却没想到竟被传播开来。”
宋江闻言重重一掌拍向桌面,懊悔不已:“若早知如此,当初便不该将机密告知慕容彦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