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江予辰是去找Sm一位旧识的录音师借设备。
《tomboY》的副歌还没调完，编曲混进的金属感和vocal hook始终不融合，他试过四五个版本了，改来改去却越改越空。
“你想让它爆，但你心里不是真的狠。”
那是自己深夜录音后给自己的留言。
她说得对。
有时候不是你调不出声音，而是你没勇气承认——
你现在不是为了团队写歌，你是在替自己讨一个出路。
多功能练习室的灯还没关，江予辰推门进去，才发现有人已经在里头了。
女孩背对江予辰，穿着一件灰蓝色短版背心，外套挂在旁边的架子上没穿。下身是一条宽松运动裤，裤脚松松垮垮地卡在一双pUm板鞋上。头发随意盘起，几缕散发贴着脸颊，全然不在意有没有人看她。
她盘着腿坐在地上，头发扎起，身边放着一杯咖啡，音响里正在回放某段高音。
江予辰刚要退出，对方就抬起了头：
“诶？”
那女孩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你就是(G)I-dLE的Soyeon，对吧？”
“啊……你好。”江予辰微微鞠了个躬，声音有点发虚。
女孩站起来走过来，大大方方地伸出手：
“你好~我叫宁艺卓，aespa的NINGNING。”
江予辰一怔。
江予辰认得她——Sm最近重点推的主唱之一，唱功过硬、舞台气场也强，粉丝叫她“宁皇”。
宁宁声音很好听。像清水泡过的糖，甜得不粘牙，却能卡在你脑子里转一整天。
宁宁看了他一眼：“听说你最近在做新歌？我有点想听耶。”
江予辰笑了一下，没立刻拒绝，说道：“还没做好，词也还没写完。”
“那你到底想唱什么？”
他愣了。
这个问题太直接，反倒让他没法敷衍。
“我……”江予辰低着头，像在翻内心的抽屉。
“我想唱……一种不迎合的东西。”
“不是说要叛逆，而是……我要不再对谁妥协。连自己都不妥协。”
她点了点头：“那你要加一句特别狠的副歌。”
“就像我最喜欢那句——I'm not your doll，No need to talk.’”她冲他笑，“你写的，不是‘声音’，是立场。”
他怔住了。
原来站在面前这个被公司捧上高位的小姑娘，说话可以这么犀利。
他们聊了半个小时。
宁宁没多问他歌名，也没要demo，只是忽然问：
“你在写的这首歌，是想唱给谁听的？”
江予辰一愣，下意识说出口：
“我想唱给……那个没有在我身边的人听。”
宁宁没再追问，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留下一句：
“那你要记住旋律是可以走出去的，但你不行。”
“所以，如果你不能回到她身边，就把她写进这首歌里。”
宁宁转身要走，却又忽然回头笑了一下：
“改天我来试个高音demo，帮你炸掉副歌怎么样？”
江予辰笑了笑，说道：“你不怕cUbE和Sm撕合同吗？”
“我们都不是合同。”宁宁俏皮的眨了眨眼，“我们是声音。”
她走出门口的那一刻，江予辰忽然低声重复了一遍那句话：
“我想唱给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