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夜色被灰雾染成诡异的墨绿,星月祠屋檐下的流萤灯突然集体爆裂。江挽月凝聚的虚影在碎片中剧烈颤抖,发间的星砂冠冕摇摇欲坠,每一粒星砂都渗出细密的裂纹。她赤瞳泛起泪光,银蓝流萤不受控地在周身盘旋,组成扭曲的警示符号。
“不好!”虚影跌跌撞撞地穿过城墙,撞开占星阁雕花木门时,带起一阵刺骨的寒意。沈清辞的后人沈星遥正伏在星图前测算,龙纹胎记在腕间突然灼痛如烙。还未及抬头,冰凉的星砂锁链已缠住她的手腕,江挽月沙哑的声音带着哭腔:“姐姐的血脉...在悲鸣!”
占星少女惊恐地望着虚影——记忆中那个永远张扬肆意的守护者,此刻竟如惊弓之鸟。她的星砂裙摆破碎不堪,荆棘冠冕只剩几根焦黑的倒刺,赤瞳里翻滚着浓稠的恐惧。“阿月前辈?”沈星遥颤抖着伸手,却被对方拽入冰凉的怀抱,“到底发生了什么?”
与此同时,皇宫禁地传来玄铁剑坠地的声响。萧承煜的后人萧凛握紧染血的佩剑,铠甲缝隙渗出诡异的灰雾。他踉跄着扶住玉柱,喉间溢出黑色血沫,却突然被一股力量撞进墙角。江挽月的虚影死死抱住他的腰,星砂指甲深深掐进铠甲:“陛下的灵力波动...不对劲!”
“你...你怎么会...”萧凛话未说完,便感受到腰间传来炽热的星砂之力。江挽月的流萤群疯狂涌入他的经脉,灼烧着那些侵蚀的灰雾,却也让她的虚影愈发透明。“百年前的诅咒...在复苏。”少女的声音混着灵力震荡,震得萧凛铠甲上的帝王图腾嗡嗡作响,“他们要拿你们的血脉...献祭古神!”
阿梨的后人阿依娜突然在雪原祭台呕出黑血。兽骨图腾发出悲鸣,冰蓝色灵力被灰雾染成诡异的幽绿。她望着天空中扭曲的星轨,耳边响起江挽月的嘶吼:“北疆的祭坛!快毁掉...”话音未落,祭台下的冰层轰然裂开,无数黑尖曼陀罗破土而出,花瓣尖端滴落的毒液腐蚀着雪原的圣洁。
暗处,幽绿瞳孔的流浪猫蹲坐在占星阁屋顶,爪子下压着跳动的灰雾心脏。它舔舐着爪尖的黑血,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尾巴扫过瓦片,新的噬月纹顺着屋檐爬向沈星遥的星图。而在极北冰窟深处,水晶棺少女的指尖抚过镜面,镜中萧凛和沈星遥周身缠绕的灰雾锁链,正在悄然收紧。
“前辈,您的残念...”沈星遥望着逐渐透明的虚影,龙纹星纹笔在空中划出安神阵。然而阵图刚成型就被灰雾撕裂,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占卜卷轴渗出黑血,卦象上沈氏血脉的符号正在扭曲。“古神的侵蚀...比想象中更深!”
江挽月突然转身冲向城门,流萤群组成巨大的荆棘牢笼,将试图出城的黑影困住。“又是你!”她的怒吼震碎城墙砖瓦,星砂手臂穿透黑影,却只抓住一缕飘散的灰雾,“水晶棺里的怪物,有种出来和我正面较量!”然而回应她的,只有远处传来的曼陀罗果实爆裂声,以及百姓化作行尸的哀嚎。
萧云舟的后人萧烬握紧黯淡的星砂短剑,赤瞳映着满城灰雾。他望着江挽月摇摇欲坠的虚影,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的星砂印记——那是江挽月百年前留下的守护烙印,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前辈,让我帮你!”少年的怒吼被灰雾吞噬,星砂短剑却在触及虚影的瞬间,被染成诡异的幽绿。
“来不及了...”江挽月的声音带着绝望,流萤群疯狂涌入萧凛和沈星遥的经脉,试图压制他们体内的诅咒,“他们要集齐双生圣女守护者的血脉...重启古神祭坛。”她的虚影逐渐透明,最后将一缕残念注入沈星遥的星纹笔,“告诉苏瑶...小心玉佩...”
当最后一丝银蓝光点消散,占星阁陷入死寂。沈星遥望着手中发烫的星纹笔,笔尖浮现出半块玉佩的图案;萧凛擦拭着铠甲上的噬月纹,瞳孔中倒映着窗外疯长的黑尖曼陀罗。而在这场混乱的中心,水晶棺少女的笑声混着古神的嗡鸣,从极北冰窟传向长安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