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维希说白瑜没有找他,西泽安打死都不信!
虽说他也知道白瑜对他的感情肯定没有多深,他也没有多少机会和她加深感情,但是自己突然消失不见,无法联系,白瑜怎么可能不找他?
至于爱维希那句白瑜只和云千诺、艾格斯两人走得近,连爱维希都没多少机会和白瑜说话碰面,西泽安反倒觉得理所应当。
从军校毕业之后,白瑜本就和爱维希之间的联系少了许多,一个在军部,一个在皇庭司,单单是两人的职业,就会让他们之间没有多少交集。
就算爱维希曾经在军校做过白瑜好一阵的小跟班也没用。
何况爱维希这个跟班跟到一半,家族突生事故,让他不得不退出军校,回到家族中继承爵位,解决家族事务?
爱维希也只能打探白瑜的消息罢了,根本不可能和白瑜多有往来,当然不可能知道白瑜到底有没有找他。
西泽安只觉得对着爱维希问这个问题,当时他脑子肯定是被虫族攻击糊涂了!
白瑜和艾格斯来往密切,虽然西泽安听着不太爽,但她效忠那个神经病皇帝,来往密切也是无可避免的事情。
至于云千诺……
想起云千诺,西泽安更是面色一冷,多出几分隐忍,正常的那只眼眸中压着不耐,眸色黝黑。
之前没找到机会,现在他迟早要和云千诺算账!
坐在机甲副座上,西泽安已经将回去之后的计划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爱维希说的没错,他被虫族寄生了,但还没死,西泽安觉得自己命大,应该还有救,甚至隐隐能够察觉到该怎么办。
可能需要做个开颅手术,说不定还要换个脑子。
那样的话得先做好记忆备份。
他一定不会死。
等自己这条命保下来之后,再去见白瑜,然后把云千诺那个碍眼的家伙赶走。
然后……
然后做什么呢?
西泽安有些想不起来了,他记得自己明明已经将事情计划好了的。
只是现在突然有些忘了。
远处传来战斗的声音,虫族的嘶鸣在脑海中回响,寄生在他体内的虫族仿佛在与其共鸣,令得西泽安面色越发苍白,有血液混着金色的液体从眼眶中流淌出来,沿着瘦削的下颌线滴落在胸膛上。
西泽安微眯着眼看着机甲舱顶冰冷的机械。
他想早点离开,但爱维希非要利用他对虫族的吸引力,来将这颗星球上的虫族击杀。
有时爱维希会遇上虫群会进入机甲,机甲的驾驶座上有鲜血不断凝固重叠的痕迹。
人的血,虫族的血。
当爱维希再次进入机甲时,西泽安浑身的肌肉似乎都因为疼痛而痉挛了起来,他咬着牙从嘴里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词句来:
“打、够、了、吗、什、么、时、候、走、”
连最基本的语气,他都已经难以控制。
进入机甲的爱利瑟尔看了他都没看他一眼,平日里那双红眸早就如冰雪般冷冽,银色的瞳孔凝着雪原冰川般无声的杀意,他冷血地嘲笑着开口:
“我已经给姐姐发了定位,姐姐要不了多久就会来了。
“这是最后的虫巢,你就算死在这里,我也不会带你离开。你会带走虫巢最后的虫族。
“姐姐会带着医疗队和支援军队前来,你没死就救你,你死了我会亲手杀了你,免得虫族借着你的身份生乱。”
寄生在西泽安体内的,显然是新的、年幼的母虫。
逃跑的虫族全都聚集到了这颗星球,也就是母虫身边。
如果不是顾及到白瑜,爱利瑟尔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意,想直接将西泽安就地斩杀。
短时间内,虫族再无法孕育出新的母虫,将这颗星球的虫族清理了,虫族的入侵从此便结束了!
他们即将迎来新的时代。
新的时代里,神州必然会成为新的帝国,那里一定会有自己的位置。
爱利瑟尔的话虚虚实实地落在西泽安耳中,他也感受到了对方那时有时无的杀意。
不是对着机甲外的虫族,而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讥讽地扯了扯惨白如纸的唇角,道:“杀、了、我、白、瑜、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嫌弃他烦的爱利瑟尔打断:“你还不配我动手。”
包扎好自己身上的伤,注射药剂等待治疗完毕之后,爱利瑟尔又出了机甲。
新一轮的杀戮,开始了。
机甲舱内只有自己的呼吸声,西泽安似乎已经痛的麻木了,身体反而听使唤了不少,他抬手擦了一把脸上的血和金色液体,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重新靠在副驾驶座上,在机甲操控台上操作了一下,前方屏幕上显露出机甲外的情景。
看见那提着银色长镰在庞大的虫群中,如狂暴了的兽人一般大杀特杀的身影,西泽安啧了一声。
怎么白瑜身边总有这种疯子。
他收回视线,尝试了几次自己开着机甲离开,至于爱维希死不死,关他屁事。
可惜现在他完全无法通过精神力操控机甲,因为虫族的寄生。
他可能要改变回去之后的计划了,得先去见白瑜——西泽安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还能扛得住,撑下来,真正的活过来。
死前想见她最后一面,他想。
至于云千诺,虽然很不甘心,但他可以不再计较,他死了以后,云千诺对白瑜来说,有用。
帝国公爵,对她而言肯定有大用处。
重新安排好自己的计划,西泽安看着爱维希作战的身影,又调高了机甲视线,看向天空,观测星球之外的太空,向星球外发送信号。
尽管他很不屑爱维希一口一个姐姐的,仿佛对方是救世主。
但爱维希那什么姐姐到底什么时候到……?
他不想死。
他的思绪渐渐沉入深处,西泽安缓缓闭上了眼,精神力还在下意识的抵抗着体内的某种侵蚀。
彻底进入沉睡前,西泽安仿佛听见了自己发出的通讯信号接通的声音。
他睁不开眼,只听见一道似乎有些熟悉,但明明又很陌生的女声,带着几分怒意:
“爱利瑟尔——”
喊的名字也是他没听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