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雷霆手段压住正面打砸后,杨父杨伟消停了几天。但杨家人骨子里的东西没变。硬的碰壁,软的阴的接上。杨母和王艳这对妯娌,拿起了新武器:谣言。她们要做的:用最毒的话,把陈默钉死在耻辱柱上,让他和他身边的人,走到哪都被戳脊梁骨。
第一目标:陈默的窝,城西棚户区。这是陈默一家最后的落脚点,也是杨母王艳要第一个摧毁的地方。她们得让这片穷地方那点稀薄的邻里情,变成冷眼和怕。
杨母挎个旧布包,里面塞着几根蔫菜,装成串门或买菜,混进那片破房子。她专找门口晒太阳、带孩子的老人女人,凑过去,摆出“知心人”、“同命人”的苦脸。
“大妹子,晒太阳?”杨母挨着一个抱孩子的中年妇女坐下,先叹气,“唉,日子没法过了!我闺女…命苦!”她抬手抹不存在的泪,勾住了对方。“咋了,大姐?”妇女问。“就新搬来那家,姓陈的!”杨母压低嗓门,朝陈默家方向努嘴,一脸恨,“看着像个人,心黑透了!畜生!”控诉开始:
“家暴狂魔”:“以前在城里,动不动就打我闺女!下手狠!拳脚齐上,揪头发撞墙!可怜我闺女,打掉好几个孩子!身上没块好肉!青紫一片片,看着揪心!”她描述细节,像亲眼看见。
“骗钱养姘头”:“后来闺女得重病,要救命钱。那畜生装相,到处借钱,说砸锅卖铁救老婆!结果?钱到手,转头养了个骚货!拿我闺女救命钱,给那贱货买金链子、名牌包!花天酒地!我闺女躺医院等死,他在外面快活!是人吗?!”她把陈默的付出扭成骗和背叛。
“老赖人渣”:“现在好了,法院判离婚,判他欠我家几十万!他倒好,一缩躲这穷窟窿来了!想赖账?没门!这种欠钱不还的,该天打雷劈!”她闭口不提债是救杨雪借的,只咬死陈默“赖账”。
“危险分子”:最后,“好心”提醒,脸上带怕:“大妹子,你家有闺女吧?离他远点!听说他这儿(指脑袋)有问题,疯起来谁都打!小孩也打!你看他家那小丫头(指陈念恩),整天蔫着不说话,不定就是被打傻了,吓的!吓人啊!跟这种人住一块,觉都睡不踏实!”
王艳活跃在棚户区唯一的小卖部和接水点。她嗓门亮,专挑人多时(傍晚接水、买东西),假装愤慨跟老板和边上人“诉苦”,声音够大:“老板!眼睛擦亮!新来那陈默,不是好货!法院判他欠我家几十万!他倒好,当老赖猫这儿了!这种人,信用早喂狗了!”她主攻陈默“信用”。“还有更损的!”王艳拔高调门,“他老丈人,多好个老兵!为闺女找他说道,被他气得中风,现在只能坐轮椅了!老人都不放过,天打雷劈的玩意!”她把杨父的伤(自己摔的)栽给陈默。“我听说他在原厂就手脚不干净!偷工友!偷厂里东西!现在猫这儿,保不齐重操旧业!你们值钱东西看紧点!小心他偷了换钱还债!”她凭空扣上“小偷”帽子。“还有他姐陈岚,也不是好鸟!专门帮他打马虎眼,骗人借钱!一路货!”她把火引向陈岚。
这些毒话,像精心撒下的毒种,在棚户区这片消息不灵、人容易信闲话的地方,飞快生根。那些原本对陈默祖孙有点同情的邻居,眼神变了,复杂、警惕,带点怕。见面点个头没了,换成绕开走、躲着。那个送过陈母青菜的老太太,看见陈母去公用水管洗菜,立刻板着脸端盆走开,像避瘟神。小孩被大人严厉警告:“不准跟陈念恩玩!她爸是坏人,是疯子,会打人!”陈念恩更沉默,常一个人蹲墙角玩石子,大眼睛里那点孩子光没了,只剩懵懂的怕和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