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有些懵,他本来还想利用那帕子的事情大做文章,让温家觉得对他有愧。
没成想温姝语竟然突然病倒了,而且还是因为那方娟帕。
而太子丝毫都没有怀疑这其中是不是有诈,因为他知道温家对这个女儿一向管教甚严。
要知道京城贵女的典范,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太子将温相扶了起来问道:“你想让孤怎么做?”
温相道:“太子殿下就是小女的良药。
太医说了,小女的病症是因为心中承受了极重的负担。
只要卸下了这负担,没准还有一线生机。
臣斗胆,想请太子殿下禀告陛下和皇后娘娘,退了你们两人之间的婚事。”
听到退婚二字,太子有些意外。
他今日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退婚,没想到温相竟先一步提了出来。
如果知道不可能,他都要以为温家是不是和镇北侯府合谋好的了。
“相爷想退婚?”
太子皱了皱眉道:“这婚事是母后和温家定下来的,整个京城人尽皆知,若是退婚只怕是不好交代吧?”
温相痛心疾首道:“若是有其它法子,臣又怎会忍心退了和太子的这桩良缘?
都怪小女没有福气,这婚事还未成就病倒了,若不退婚,只怕臣就要失去这个女儿了。
还请殿下看在臣对太子殿下一片赤诚的份上,救小女一命吧。
只要能让小女渡过眼下难关,恢复健康,婚事我们还可以再议。”
太子深知温相极其看重这桩婚事,能让他提出退婚,可见温姝语病的是很严重。
再者,他今日来的目的本就是为了退婚,不管是有愧,还是有恩,温家都还是他的助力。
只不过他也没有立即答应,只道:“退婚一事非同小可,你容孤回去和母后商议一下,再给你答复。”
“多谢殿下。”
温相老泪纵横,他道:“若能救小女一命,我们温家必结草衔环,报答太子殿下的恩情。”
太子握着温相的胳膊道:“相爷这么说就严重了,即便婚事退了,孤和温家也永远都是一家人。”
话音方落,就见丫鬟急匆匆地来报:“相爷,不好了,小姐她吐血了,你快去瞧瞧吧。”
温相一惊,也顾不得太子匆忙出了花厅。
太子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待来到温姝语的房间就见这里围了几个太医,俱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床榻上温姝语脸色煞白,地上还有一滩没有清洗的血迹。
见她病成这样,太子也着实震惊,他寻了个眼熟的太医出去询问温姝语的病情。
太医回道:“殿下恕罪,温小姐乃是心病,这心病若是不除,只怕大罗神仙都难救。”
听到太医的回答,太子心中的疑惑尽消,也许是上天在给他指示,告诉退婚是正确的选择。
离开温相府后,太子看着手里没有用上的帕子。
既然温相主动提出了退婚,这帕子自然也用不上了。
想了想,他遣了个丫鬟将这帕子以镇北侯府小郡主的名义送回了温相府。
几日后。
陛下以温家小姐和太子八字不合为由头,取消了温家和太子定下的这桩婚事。
两家交还了信物,撕毁了婚书。
就在众人猜测,温家和太子退婚的原因时,皇后认温家小姐做了义女,并向陛下请了封赏。
温姝语在退婚后的第二天,成了陛下亲封的宁安县主,而她的病也有了起色。
与此同时,宁王殿下因为误信庸医,导致彻底成了一个残废的消息不胫而走。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太子大为震惊,他问着前来传话的侍卫:“消息可靠吗?”
侍卫道:“咱们的人已经探查过了,太医院的太医也全都被叫去了宁王府。
太医们一致断定宁王的筋脉已断,再也站不起来了。”
“太好了,哈哈哈!”
太子喜极,他没想到许清砚竟当真有这样的本事。
看来这桩交易真是划算得很啊。
而且主动退了和温家的婚事,父皇对他也和颜悦色了许多。
有孙家和镇北侯府为他保驾护航,他还有什么好忧虑的呢?
镇北侯府。
许尽欢得知温姐姐和太子退婚的消息时,她正在和许清砚以及楚云淮在一起喝茶。
她端着茶盏,一脸震惊的样子问:“这温家是开窍了,怎么舍得退了和太子的婚事?”
许尽欢知道,这件事肯定是她兄长的手笔,只不过楚云淮还在,她只能装作不知情。
楚云淮抬眸扫了许清砚一眼道:“能让温相那只老狐狸开窍,说明这背后定有高人指点,是吧,楚兄?”
他就说许清砚还打着别的主意。
果不其然!
原来是为了帮温姝语退婚,为了这温家小姐的婚事,他可真是大费周章,步步谋算。
不得不说,他布的这局棋可谓是绝妙至极。
而且那宁王再也站不起来的消息,正是许清砚之前说的天时地利。
因为重塑经脉,此要先断经脉!
待太子反应过来自己被戏耍蒙骗后,只怕连杀了许清砚的心都有。
许清砚却是淡定自若,好似这件事和他毫无关系一样。
他饮了一口清茶道:“温家的事情我又不感兴趣,我现在只一心考取麓山书院。”
他笑着问楚云淮:“许兄,咱俩要不要比试一番,看看这次麓山书院的考试,谁能拔得头筹?”
楚云淮眉梢一挑问他:“彩头呢?”
许清砚道:“赢的人,可以让输的人做一件事,无论什么事,都必须答应不可反悔,怎么样?”
许尽欢想起她和楚云淮也有这么一个赌约。
而她这段时间之所以这么努力就是为了考入麓山书院。
她和楚云淮这段虚假的兄妹情总有被戳破的一天。
万一楚云淮知道她一直以来都在骗他,她也能用这赌约,让楚云淮信守约定,护佑镇北侯府。
这是她为自己,为镇北侯寻得最后的打算。
倘若哥哥再赢下这一局,那即便他们和楚云淮撕破脸也不怕了,除非他想做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许尽欢眼睛一亮,冲着楚云淮道:“哥哥,和他赌,我相信哥哥定能把他打得落花流水!”
楚云淮全然不知这是他们兄妹俩给他下的套。
只沉浸在许尽欢的赞美声中,欣然应道:“赌就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