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沉,残阳如血,将整座城池染上一层昏黄。
马车内,空间狭小却安静,只听得见车轮碾过青石板的辘辘声。
俞不遇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和一件深蓝色披风,随手扔到御尘怀里。
令牌上刻着繁复的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微弱的灵光,而披风则是上好的绸缎所制,边缘绣着暗纹,看起来既低调又不失贵气。
“穿着,帽子戴好,下去休息会儿。”俞不遇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吩咐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嘟---恭喜宿主完成主线任务:玄天域之行,积分加10,当前积分:710】
一道机械音在御尘脑海中响起,他微微一怔,随即瞥了眼俞不遇。
御尘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令牌和披风,老实戴上。
…
跳下马车,走至酒楼门外,当真无人注意到了他们一行人,御尘又抬头看向俞不遇,眼神里带着几分疑惑:“真的没人发现我们诶,这个披风还有这作用?”
俞不遇淡淡扫了他一眼,目光落在那顶垂着宽大帽檐的斗篷上:“没有。”
嗯?
御尘顿时无语,嘴角抽了抽,一把将披风的帽子掀开,露出自己的脑袋:“那你还让我披着?”
俞不遇停下脚步,深邃的目光落在御尘脸上,语气平静:“玄天域很多人都知道你的长相。”
御尘老老实实地又将帽子重新戴好,嘴里嘟囔着:“那他们怎么没发现我?浮魂域修士到玄天域不是会被发现吗?”
俞不遇闻言,深深看了他一眼,似乎对他的无知有些无奈,但最终只是挪回视线,继续往前走:“你要来玄天域,却连长老院的令牌都没听说过?”
长老院令牌?
御尘一愣,脑海中迅速搜寻相关信息,却发现自己对这个所谓的“长老院令牌”一无所知。
见他沉默,俞不遇眉头不自觉蹙起,语气依旧平淡:“长老院令牌上带着一个阵法,这个阵法能够隐匿住自身的法力流动。”
他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御尘,解释道:“三域的法力运转均不相同,修士只需了解每域法力如何运转,便能轻松区分你是何处的人。”
御尘若有所思地点头:“若不是修士,便不能分辨出来?”
“嗯。”俞不遇简短地应了一声,目光平静。
御尘快走两步,与俞不遇并肩而行,眼中闪过一丝好奇:“那像玄天域那个玄家二公子那种呢?”
“时少卿?”俞不遇淡淡反问。
“对。”御尘点头,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他原本是有法力的,后面法力被蛊毒压住了,便没了法力,这种也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吗?”
俞不遇虽怀疑起了他,却仍是面无表情:“没有法力流动,也不受影响。”
他怎会知道的那么详细?
御尘了然,心中却更加疑惑。
时少卿的情况显然不简单,但俞不遇似乎并不打算多说。
他正想再问,马车却在此时缓缓停下,俞不遇抬手敲了敲车壁,示意他们到了。
“先下去吧。”俞不遇率先迈步,披风在夜风中轻轻飘动,而御尘则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
…
几日车程一闪而过。
夕阳的余晖洒在巍峨的城墙上,将整座都城染上一层昏黄。
城门口,官兵手持长戟,神色肃穆地盘查着每一辆进城的马车。
“都城早在两年前便戒严了,君上有令,严查进城的所有人,所有人需持车马令方可在城中驾车!”一名官兵拦在马车前,语气强硬,不容置疑。
马车内,御尘坐在俞不遇身侧,透过车帘的缝隙看着外面剑拔弩张的场景,微微抿唇:“戒严?”
俞不遇斜睨了他一眼,语气淡漠:“都城为什么戒严,你能不清楚?”
御尘闻言,像只被戳穿的鹌鹑般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我哪知道…那现在怎么办…”
俞不遇懒得废话,指尖一弹,一道灵光闪过,御尘的脸顿时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五官轮廓依旧,但气质却截然不同,仿佛换了一个人。
“下去。”俞不遇淡淡下令。
御尘连忙拉开帘子,从马车上跳了下去,落地时还不忘回头伸手,想扶俞不遇一把。
然而,俞不遇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只是冷冷扫了一眼他伸出的手,便径直移开视线。
御尘的手僵在半空,顿时有些尴尬。
就在这时,俞不遇身旁的侍卫上前一步,稳稳扶住自家主子,动作利落又自然,仿佛刚才那一幕从未发生。
好家伙,还不让自己扶?
御尘心里腹诽,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悻悻地收回手。
刚站稳,他的目光便越过官兵,落在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上。
风叶栖负手而立,身后跟着韵痕,两人似乎正在低声交谈。
风叶栖面上依旧带着那抹熟悉的懒散笑意,但眼底却藏着几分不耐。
当他抬头时,视线恰好与御尘撞上。
四目相对,风叶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笑了一声,慢悠悠地凑到了俞不遇身侧:“哎呀,我就说像是熟人,这一看,可不就是了?”
他目光在御尘身上扫了一眼,又看向官兵,语气熟稔:“小哥,这位是我朋友,我做担保,他们不会闹事的。”
官兵一见是风叶栖和韵痕,脸色顿时缓和下来,毕竟这两人可不是普通人,轻易得罪不得。
他挥了挥手,示意放行。
御尘侧头看向俞不遇,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疑惑:“你认识?”
俞不遇懒得理他,只淡淡瞥了他一眼,便跟着风叶栖迈步进城。
御尘连忙跟上,心中却更加疑惑。
风叶栖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看样子,他和俞不遇似乎认识,甚至关系还不错?
【嘟---恭喜宿主完成主线任务:进玄天域,积分加10,当前积分:720】
一道熟悉的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御尘脚步微顿,随即无奈扶额。
这几天啥也没干都能有积分吗?
他抬头望向都城高耸的城墙,心中隐隐不安。
又回来了。
…
风叶栖领着一行人踏入酒楼,选了二楼一处临窗的位置坐下。
窗外车水马龙,市井喧嚣隐约传来,而雅间内却因几人的到来而陷入短暂的寂静。
韵痕坐在风叶栖身侧,目光在御尘身上停留许久,终于开口:“这位小友,不如先将脸上的术法解开。”
御尘闻言,浑身一僵,下意识往俞不遇身侧缩了缩,眼神里带着明显的警惕和不安。
这可是韵痕啊!
那位传说中高深莫测的尊者,连玄知许都对他礼让三分的存在。
他要是知道自己就是“安王”,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俞不遇瞥了他一眼,指尖轻轻一弹,一道灵光闪过,御尘脸上的易容法术瞬间消散,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风叶栖的目光落在御尘脸上,久久没有移开,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在回忆。
沉寂的环境里,俞不遇笑了一声,嗓音低沉:“阁下想来就是风叶栖风公子了吧?”
俞不遇嘴角噙着一抹浅笑,语气从容:“在下浮魂域,俞不遇。”
风叶栖这才收回目光,回礼道:“你认识我?”
“早有耳闻,只是始终不得见。传言韵痕尊者与风公子乃是至交,今日一见韵痕尊者,这才斗胆一猜。”
可御尘却是听的瞳孔地震。
什么?!!
他们不认识?!!
然而,韵痕却始终没有参与他们的寒暄,只是托着下巴,一瞬不瞬地盯着御尘,像是在看什么稀罕物件。
这人到底有什么古怪?为什么小叶栖老盯着他看?
御尘被韵痕看得浑身不自在,后背发凉,察觉到俞不遇投来的视线,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那个,我叫御尘。”
风叶栖的目光再次落在他身上,唇角微勾:“安王大名,如雷贯耳。”
御尘:“…”
好恐怖的氛围。
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心里疯狂吐槽。
自己现在的名声简直臭得不能再臭,说是“劣迹斑斑”都不为过,这家伙怎么还一副“久仰大名”的样子?
见他瑟缩的样子,风叶栖忍不住笑了一声,语气轻快:“早便想结交安王殿下,所以瞧见安王遇到了点小麻烦,便擅作主张帮了一把,安王莫要生气啊。”
“啊…”御尘紧张的咽下一口唾沫。
自己哪敢?
韵痕一巴掌就捏死自己了。
他该怎么回答?
说自己根本不认识他?
“结识…我?”御尘不确定的指了指自己。
风叶栖却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笑意更深:“对,殿下身为一个丹修,风某想结交,难道不正常?”
丹修?!
御尘瞳孔骤缩,脑海中瞬间闪过时少卿的身影。
自己只有在附身于他时才见过风叶栖,难道这家伙真的发现了什么?
【别紧张,你不是丹修。】
脑海中的声音及时安抚了他,御尘强行压下心头的不安,叹了口气:“风公子怕是认错人了,我是符修。我那弟弟才是丹修。”
风叶栖闻言,目光微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探出一缕法力,如蛛丝般缠绕向御尘,试图试探他的灵力运转。
俞不遇一直暗中观察着风叶栖的动作,此刻终于察觉到他的试探,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直接伸手按在御尘肩上,掌心涌出一股更为精纯的灵力,瞬间将风叶栖的法力打散。
“该走了。”俞不遇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他抬眸看向风叶栖和韵痕,唇角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今日多谢二位出手相助,来日若到了浮魂域,有需要尽管来找我。”
韵痕始终一言不发,像尊雕塑般坐在那里,只是眼神依旧若有若无地扫过御尘。
风叶栖站起身,淡淡道:“不必客气,我们等会还有些事要说,就不留诸位了。”
俞不遇点头,拉着御尘转身离开。
待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韵痕才慢悠悠地挪到风叶栖身旁,一屁股坐在他原本的位置上,挑眉道:“小叶栖,你认识御尘?”
风叶栖眸子微眯,视线依旧停留在窗外,似乎在目送那几人离去,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一个…故人。”
韵痕狐疑地凑近,屁股几乎要贴到他身上:“可我看他根本不认识你啊。”
察觉到自己与他挨得太近,风叶栖面上闪过一丝不耐,直接伸手将韵痕推开:“离我远点。”
又被推开了,韵痕也不恼,反而笑嘻嘻地又凑过去:“所以只是你认识他,他不认识你。”
风叶栖没有理会他的纠缠,反而忽然问道:“韵痕,你遇见过夺舍的人吗?”
“夺舍?”韵痕愣了一下,摇头道:“我倒是没遇见过,不过即便是被夺舍了,你用肉眼又岂能看出来?”
风叶栖沉默片刻,指尖轻轻敲击桌面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
…
夕阳将坠未坠,青石板路面被镀上一层金红色,一行人缓步走出酒楼。
俞不遇忽然瞥了一眼身侧的侍卫,那侍卫会意,大步上前一把拽住袁枭的胳膊。
袁枭猝不及防,踉跄着被拖开数步,一脸茫然地回头张望。
御尘看向袁枭摇了摇头,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你是丹修。”
御尘猛地咽了口唾沫,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
果然来了。
他下意识反驳:“啊?不是啊。”
声音却细如蚊呐,连自己听着都感觉到自己在心虚。
“我不是在问你。”俞不遇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直视他。
夕阳的余晖为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却让他的眼神显得愈发锐利,如刀锋般直刺御尘心底。
御尘呼吸一滞,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张了张嘴,却只能徒劳地让空气进出肺部。
“在他问你的时候,你很紧张。”俞不遇缓步逼近,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御尘的心尖上:“还有现在。”
“你厌恶域主,所以连带着也不信任在他手底下做事的我。”
御尘僵硬地张开嘴:“我...没有。”
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
事实就是如此。
不得不说遇不遇猜对了。
“你不适合撒谎。”俞不遇一针见血。
两个侍卫远远跟在后面,俞不遇继续往前走,黑色衣袍在暮色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他们走远了,听不到我们说话,咱们聊聊?”
御尘转头看了眼被侍卫死死拽住的袁枭。
犹豫了一下,御尘还是快步跟上了俞不遇:“聊什么?”
“你还有银钱吗?”
话题转变之快让御尘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下意识答道:“啊?哦...还有。”
“符修、阵修和丹修被称作富贵三门。”俞不遇淡淡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审视。
“你偏偏是丹符两修,单靠朝堂那点俸禄,怎么维持得住?”
御尘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想要辩解的话语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自己早就不缺银钱花了。
可他说不出口。
毕竟这些是时少卿的,不是御尘的。
“所以这些年你法力没长进,是因为没钱了?”
「阿昭,我是直接承认还是?」
【都发现了,没必要瞒了。】
“不是,丹修...挺...赚钱的。”御尘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个字几乎细不可闻。
俞不遇轻叹一声,那叹息声在暮色中格外清晰:“御尘,只有四阶中品以上的丹修才真正赚钱。你符修才五阶,丹修水平恐怕更低。何况平日里行事又那般奢靡...”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哪来的银钱同时学两门?”
不得不说,俞不遇太了解御尘了。
他太清楚御尘会把厉害的那门拿出来炫耀,而把不那么出色的藏起来。
以至于这句话将御尘堵的哑口无言。
可御尘本人却不这么觉得,只觉得无地自容。
“你早该告诉我你是丹符两修的修士。”俞不遇语气忽然变得有些复杂,像是惋惜,又像是失望:“也不至于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天赋。”
「什么意思?」
【入哪一门要看天赋的,只有少数人能同时具备两门天赋。】
「三门四门呢?」
【也有,但更少见。这类人的降生往往伴随着天地异象。若生在权贵之家,便会被培养成天之骄子,若出身低微,就会被权贵或宗门带走。】
还真有这种人?
「你见过?」
【纱琴便是四门天赋,学一门耗费便不低,两门更高。所以他才那么说。】
【目前御尘知道玄知许是剑符两修了。】
御尘听得心惊肉跳。
原来两门功法,在世人眼里竟是如此罕见的天赋?
难怪他要这么说。
难怪他那么惋惜。
“其实...”他犹豫着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苦涩:“俞不遇,不要告诉司延...”
俞不遇忽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
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芒映在他的眼中,让他的眼神显得格外深邃:“你知道为什么域主一直不重用你吗?”
御尘一愣,下意识摇头。
“因为你的天赋本该站在云端,却偏偏把自己埋在泥里。”俞不遇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砸在御尘心上:“你浪费了太多时间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你始终不能成长起来。”俞不遇的表情很严肃:“你要知道,你是兄长,你该以身作则,可你的种种行径,竟连阎璟都不如。”
暮色渐深,昏黄的光晕在两人之间投下摇曳的影子。
御尘站在光影交错处,突然恍然大悟。
他突然就明白了当时刚行刑,迷迷糊糊间为什么能看到俞不遇向司延求情了。
俞不遇是真的想要御尘变好。
“从今往后...”俞不遇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御尘浑身一震:“好好修炼。你的天赋,不该被埋没。”
御尘望着俞不遇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胸口闷得厉害。
微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却吹不散他心中的燥热。
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袁枭看到自家殿下站在原地垂着头,连忙挣脱了侍卫,一脸担忧地跑了过来:“殿下。”
御尘看着他的样子,许久才道:“袁枭…俞不遇好像…和司延真的不一样。”
他今日与自己掏心掏肺说了这么多,当真让御尘对他有了改观。
袁枭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了俞不遇和他侍卫的背影:“殿下是说…”
难不成自家殿下终于要开窍了?
御尘深吸一口气,认真道:“俞不遇,似乎真的在意我能不能成长。”
次日清晨。
青石板路上还残留着夜露的湿润,空气中弥漫着草木清新的气息。
俞不遇踏入院门时,一眼便看见袁枭安静地守在御尘的房门口。
袁枭靠在廊柱上,手里把玩着一块玉佩,见他来了,立刻端正了站姿。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昨夜他们赁屋之后,他记得自己是最后一个去睡的。
“俞大人,卯时来的。”袁枭朝前行礼,将玉佩揣在了怀里。
俞不遇了然地点点头:“你每日都是卯时守着他?”
袁枭勾唇浅笑,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卯时来,每日殿下睡后就走。”
俞不遇没再理他,径直走到院子中间。
他带来的侍卫早已等候多时,见状立即将长剑双手奉上。
俞不遇接过剑,随手挽了个剑花,开始舞剑。
他的动作称不上凌厉,甚至可以说有些花哨。
剑锋划过空气时带起细微的破空声,剑穗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在晨光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这剑法华而不实,更像是某种表演性质的剑术,若是真到了战场上,只怕一招就会被对手看穿破绽。
袁枭站在廊下,目光追随着俞不遇的动作。
许久,他才开口:“大人会剑?”
俞不遇收了动作,将剑甩给身后的侍卫靳和:“靳和,接着。”
靳和反应极快,伸手稳稳接住长剑,下一瞬便将剑插回了剑鞘,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不会。”俞不遇随手扯过靳和递来的手帕,擦了擦额头上因舞剑而渗出的薄汗:“闲着也是闲着,舞来好看,便一直练着了。这个可迎不了敌,你别学。”
他将手帕递还给靳和,指尖在帕子上轻轻一按,手帕便整齐地叠好。
靳和接过手帕,恭敬地退到一旁。
俞不遇自嘲道:“这剑舞得虽不中用,但若是去街头卖艺,说不定还能赚几个铜板。”
袁枭不敢答话,垂头不语。
这俞大人倒是与往日也不一样。
晨风拂过,吹起俞不遇的衣袍下摆。
他抬头望向御尘紧闭的房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还没起?”俞不遇收回目光,问道。
袁枭点点头,找补道:“殿下昨夜一直睡不着,所以这会儿还歇着。”
俞不遇微微颔首:“他昨夜怎会睡不好?”
袁枭沉默片刻:“许久没人如大人这般关心过殿下了,昨日殿下许是有些内疚的。”
“内疚?”俞不遇诧异开口。
“以往误解了俞大人。”
简单的八个字,却让俞不遇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
这袁枭倒是挺会为御尘找借口的。
是个忠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