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可真热闹!
宋绾正要出去,承恩已经自己跑出来。
宋绾:“你怎么出来了?”
承恩没跟她说一句话,径直离开,狱卒小跑着出来禀告,说承恩拿身份压他们,他们也是迫不得已。
宋绾叹了口气,让自己的暗卫跟着承恩,确保他万无一失,不准他去商府。
敲响登闻鼓的是一位十一岁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男孩,叫叶小牛,他几乎是踮着脚敲响登闻鼓的。
他来自云县,要告宋乔的驸马商岑。
承恩心里也清楚他现在不能去商府,他去了雀门。
这么小的孩子竟然要告户部尚书的儿子,当朝的驸马。
承恩劝他别胡闹,那是死罪,男孩的眸中看不见丝毫畏惧,稚嫩的声音却透着一股坚定,“我好不容易活着到帝京,我就是来告御状的。”
男孩从秋天走到现在,好几次差点死掉。
来到帝京听说设了登闻鼓,有冤者可以直接击鼓鸣冤。
承恩道:“按照律法规制,你需要受过二十大板,才能受理立案。”
小男孩毫无惧色,上前趴下。
“住手。”宋绾赶来制止,“这么小的孩子,哪能受得了二十大板。”
众人给宋绾行过礼。
承恩冷冷道:“他敲了登闻鼓,就得按律法来办事,长公主若心疼,不如替他受过。”
宋帆得了晋帝的旨意也匆匆赶到,“长公主千金之躯,即便她想,你也敢吗?”
承恩:“律法如此,本王实话实说。”
宋帆:“他毕竟只是个孩子,这次就破例受理此案,若日后追究起来,由孤担着。”
宋绾只当承恩说的是气话。
虽然宫门已下钥,但只要是承恩,应该是可以回宫的。
宋绾叫人送承恩回宫。
让人把叶小牛带回监察司,自己也回了监察司。
宋帆的马车也去监察司,但两人没再说过一句话。
回到监察司,小男孩蜷缩在角落,饿得发抖。
宋绾想起谢辞砚!
他从前是不是也如此?
宋绾吩咐下人,“给这小孩备点吃的,再给他一身干净的衣物。”
下人照做。
待小男完全放松下来后,宋绾再问他话。
男孩说商岑是他的父亲,为回京娶公主,找人把他和母亲一起投江,母亲死了,他水性好,侥幸活下来。
大家听完不免唏嘘,但小男孩的话真假有待考证。
商岑今年二十六,比宋乔大十岁,从前一直在云县养病,去年年初才回来跟宋乔完婚,怎么冒出这么大一个儿子?
宋绾让穆江带人把商岑带去监察司。
宋乔不同意,但穆江持着监察司令牌,宋乔不能阻止。
看着被带走的商岑,宋乔气得在原地跺脚,“好你个宋绾,敢抓本宫的驸马!”
即便今日上官止告商家时,说商岑在云县开了个玲珑厢,但宋乔是不相信的。
自他们成婚以来,商岑对她百般宠爱,商岑言行举止都是世家大公子的风范,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
况且叶小牛的事,商岑也跟她讲过……
监察察司大牢里,商岑见到小男孩,瞬间热泪盈眶。
他在云县时,确实跟云县阿牛村的叶桂香有过一个孩子,叶小牛本名商子业,确实是他的孩子。
商岑上前搂住叶小牛。
小男孩一脸冷漠,推开他,“你滚,你不配做我爹。”
稚嫩的孩童声,却是铿锵有力的反抗。
宋绾审问时,商岑将自己的风流往事全盘托出。
叶桂香是云县一个卖花女,时常给商岑送花,他们日久生情,后来有了商子业也就是叶小牛。
一年前,他回京,娶了宋乔,宋乔知道叶桂香的存在,她也答应他纳叶桂香为妾。
可是当商岑回到云县时,却听阿牛村的人说,他走后不久,叶桂香就病逝,叶小牛也得了风寒死了。
叶小牛怒道:“你胡说,明明是你给阿娘来了断情书,阿娘不相信你绝情,你就叫人把我和阿娘投江喂鱼。”
商岑一脸懵,还想上前拉着叶小牛解释,叶小牛直接躲到宋绾身后,“你滚开,你个无情无义的人,阿娘不会原谅你,我也不会。”
宋绾吩咐道:“来人,先把商岑关起来。”
宋乔竟然也知道商岑有这样的往事,她竟然欣然接受!
还同意商岑纳妾!
宋绾想起以前在宫里,宋乔甚至吝啬让教过她的嬷嬷再教宋绾女子八雅,那时晋帝疼她,也只好随着她的性子来。
宋乔心胸何时这么开阔,还同意让商岑纳妾?
为什么叶小牛说叶桂香是被捆在石像上沉的江,所以没能逃生,他没有被捆在石像上,所以侥幸逃生,而商岑却说阿牛村的人说叶氏母子是病死的?
宋绾吩咐底下的人去证实一下商岑成婚后可出过城,去了哪里。
宋乔直接带着人去监察司将叶小牛和商岑带回府。
还打伤了穆江,还放言要去找晋帝告宋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