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宗主峰流水净峰上,擂台之上。
红袍少年与束发女子四目相对,位于擂台之上的二人并没有急于动手。
反正没人催,我巴不得多看一会儿,这么好看,咋可能看得够啊。
林清月冷笑道:“你终于敢上来了?”
宁尘笑呵呵地,莫名有些羞赧。
他应了一声,像小姑娘那样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一幕若是被豫都城中人看见了,他们估计先会把下巴丢在地上,然后捡起下巴哈哈大笑。
往后三个月的酒桌上,宁尘一词必定是绕不开的话题。
就着这个谈资,少说得多喝二两酒。
林清月问道:“你上来做什么?”
宁尘没皮没脸地笑道:“坐在下面离得远,看不真切,想靠近了瞅瞅。”
不明所以,林清月皱眉问道:“瞅什么?”
“我和别人捉对厮杀,难道在这人眼中很有意思吗?”林清月暗自道。
很快,她便明白了宁尘要瞅什么,因为她发现宁尘那双泛着贼光的眼睛正肆无忌惮地在自己身上乱摸。
她心底涌出一股怒气,手中长剑直指宁尘,“贱坯子,你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睛给抠下来。”
见状,宁尘咽下一口口水,赶忙摆手道:“不是的,我不是贱坯子,我是个好人。”
满脸真诚。
林清月半信半疑,收起手中长剑,眯眼看向宁尘那双明亮的大眼睛。
她不禁眉头一拧,胡说八道,贱坯子,满眼贼光。
脸色骤变,林清月赶忙后退,与宁尘拉开距离。
想来也是,哪儿有好人见面就说自己是好人啊?
“这人绝对有问题,他那个油嘴滑舌的弟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清月心中笃定,暗自道。
“毕竟阿爹说过,除了阿爹,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她重新提起长剑,避免宁尘近身。
此时,擂台之下的看客也有些等不及了,大声喊道:“喂,你们还打不打啊?
要是想打情骂俏,那就去天水峰上的望水亭。
下来换人上去接着打。”
也就是在这时,坐回椅子上的陈舒看着擂台上那举动亲昵,迟迟打不起来的两道身影,满心怒气。
他恨不得立即将宁尘生吞活剥。
陈舒一把抓住一旁人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去,把那个红衣小子与先前那个面具小子的身份给我查清楚。
不是喜欢凑热闹嘛,那我就叫他们有来无回。”
被陈舒揪住领子的那月儿山修士满头大汗,点头哈腰,应了下来,赶忙向后退去。
再不走,他估计会被陈舒拿来出气。
另一边,擂台上,林清月听着台下看客的哄闹声,一下子红了脸,不知所措。
宁尘恶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我这儿正忙着呢,你瞎捣什么乱啊?
是不是想挨揍啊?
这可是临江宗,有老祖宗宁秋寒的威名罩着,对宁尘来说跟豫都城没啥区别,甚至比在豫都城时还要安稳。
所以可以嚣张跋扈一些。
宁尘打算不与林清月瞎扯了,林清月已经把自己当坏人了,再怎么扯也扯不明白,不如以后再说。
先下去揍那人一顿,出出气。
可还不等宁尘出拳,一道剑光就掠过了宁尘,向那台下看客劈去。
剑气如虹,势不可挡。
不讲道理的雪白剑光,直接将那多嘴看客劈了个人仰马翻。
天朗气清的流水净峰上一下子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在场众人鸦雀无声,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大名鼎鼎的剑修凶名在外,谁敢触这个霉头?
擂台旁的临江宗修士假装没看到,一副没事人的模样,乐呵呵地看着那个多嘴剑客。
虽然这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叫月儿山的修士如此出风头有些不合适
可毕竟擂台上的尘小爷还没发话,他们也不好也不敢多说什么。
临江宗宗主与御江峰峰主早就放出话来了,只要这位尘小爷不拆祖师堂,他想干啥就干啥,不得过多干涉。
况且还有那个与这位尘小爷关系匪浅的天水峰峰主陈沉搁那儿摆着,谁敢多说一句话?
这可是绝大多数的门内种子都没有的殊荣啊!
或许在这临江宗内,也就陈沉能跟他比上一比了。
过了好一会儿,那被林清月一剑砍得人仰马翻的多嘴看客才回过神来。
他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或许是被砍得找不着北了,在原地转了两圈,才把目光投向擂台上的林清月。
他指着林清月打骂道:“淫妇,你为何平白无故出手伤人?”
不等林清月反应,宁尘一步跨出挡在林清月身前,目露凶光。
那多嘴看客已然气急败坏,指着宁尘林清月的手指不停颤抖,破口大骂,“奸夫淫妇,奸夫淫妇啊,你们这些临江宗的就不管管?”
那几位擂台之下的临江宗修士下意识看向宁尘,但凡宁尘点点头,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把那多嘴看客拖出去打一顿,然后像丢药炉内的废药渣那样将他丢出临江宗。
至于山门前头的那颗鸿运钱,想讨回去门都没有,权当祖师堂内的香火钱了。
可是宁尘摇了摇头,示意不用他们出手,自己可以解决。
毕竟宁濡杜胜与那些个月儿山的修士都在擂台下坐的稳稳当当的,自己一个外人怎么好意思麻烦他们呢?
有老祖宗的威名在,人家暂时不把我当外人,可我不能没皮没脸啊,分寸还是要有的。
宁尘一步跨出,来到那多嘴看客身前,大袖一挥,露出猩红双眸。
他冷淡道:“这是在临江宗,人家的地盘上,我不好做出过格的事来。
我允许你重新说话。”
冰冷刺骨,入骨三分。
那多嘴看客显然是被宁尘的气势镇住了,收回了自己的手指,语气软了不少。
他颤声说道:“同为金身镜修士,你当真以为我会惧你?”
宁尘摇了摇头,从未做过此想。
他问道:“这就是你重新说的话?”
那多嘴看客盯着宁尘那双鲜红欲滴的眸子,不禁吞咽下一口口水,一时失语。
许久之后,他才出声问道:“你…你想做什么?
这可是在临江宗,我不信你敢胡作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