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总,你儿子又发酒疯了?”
敞开的房门口,隔壁邻居探头探脑的往里瞅着,一脸的好奇。
已经收拾妥当的徐金橘强颜欢笑的走了过去,不好意思道:
“是啊,这小王八蛋喝了酒就不认人,连我都想打,幸亏今天有朋友帮忙。”
“哦,那你可得好好管教管教了,这人喝醉了没轻没重没大没小的,可不得了。”
“以后,还是少喝酒为好。”
“是是是,我明天就让他戒酒,打扰你了,实在对不住。”
“没事。”
打发走了热心的邻居,徐金橘关上房门,长舒了一口气。
每次儿子犯病,她都要这样应付一番,唯有如此才能堵住那些流言蜚语,只是这里面有多少真话有多少假话,邻居又信了多少,她已经不敢去想了。
她只想早日脱离苦海。
来到客厅,看到儿子已经在三个人的忙活下,被放到了沙发上,同时手脚也被绑了起来,徐金橘有些木然的在旁边坐下。
秦菲看了一眼婆婆,理了理头发之后,轻声开口:
“妈,要不你回房歇歇吧,这里有我呢。”
“没事,我不累。”徐金橘摇了摇头,强撑起精神,看向正在烤针消毒的陈斌。
“陈医生,你有多少把握?”她问道。
她记得之前陈斌说起治疗方案的时候,是要针灸结合药物的,眼下没有药物,却不知那针灸能起多少作用。
结合自己这些年看病就医的经验,自家这种先天遗传的精神类疾病,更多的还是要靠服用镇定性的药物。
但那种药物,有极大的副作用,时间长了会让人变成痴傻,智力下降,她这些年一直没敢给儿子用。
可再这样下去,不用是不行了。
“迷迭汤只是辅助作用,有没有都没太大影响,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把他的症状减轻,免得再发生类似的事情。”陈斌埋头理针,头也不抬的回答。
“那就劳烦陈医生了。”徐金橘叹了口气。
陈斌没有再说什么,等手头的银针全都消好了毒之后,他才扭身看着躺在沙发上的徐五味,运转起了透视能力。
下一刻,徐五味的身体内视图,就展现在了陈斌面前。
和徐金橘一样的情况,无数条细如发丝的红色线条,像毛线团一样的盘旋在徐五味的脑子里,杂乱无序,只看一眼就让人心浮气躁。
这些像是无头苍蝇一样的线条,因为形成不了身体内部的循环,所以才会造成徐五味的思维混乱。
当他情绪稳定的时候,这些线条还能缓慢的运转,让他保持平静,但当他受到刺激,情绪激动起来之后,这些线条就像油锅里滴入一滴水一样,立刻噼里啪啦的炸响,从而让整个人失去理智。
只有疏通这些线条,让其从大脑一路往下来到心脏部位,再从那里转往身体的四肢百骸,最后再回流中枢,形成真正的循环,才能解决这个病症。
堵塞的交通,必须要疏通才能让一切运转流畅。
而这个治疗的唯一难点,就是这些红色的“气丝”,不像之前治疗的那些人一样,是存在于经脉血液中的,而是更微观细小层面的细胞之中。
这就意味着,陈斌需要用更加细微的操作去控制。
有种用铁棒绣花的意思。
这放在不久之前,陈斌是绝对做不到的,但在经过和辛不归的战斗之后,陈斌领悟了“气”的运用,他反倒有信心能做到了。
气是意的延伸。
而这世上,最细最快最尖锐的东西,正是“意”。
这东西比针更细,用来做人体内的针灸,最合适不过了。
陈斌管这个叫做“气针”。
就像辛不归在拐杖上形成气旋一样,陈斌借助手中的银针,也在针尖之上做出一根比头发丝还要细的“气针”。
这已经不是肉眼可见了,这东西哪怕是他将透视能力运转到极致,也只是勉强能看到一丝。
“客厅里太亮了。”
陈斌忽然说道。
正在旁边好奇观望的马尾女子杨潇,闻言微微一愣,然后和秦菲对视一眼,这才试探性开口:
“那我们把窗帘给你拉上?”
“好。”
杨潇一听,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
“陈斌,你还真奇怪,别人针灸都嫌光线不够看不清,你反倒好,嫌光太亮。”
“你到底行不行啊。”
陈斌抬头瞥了杨潇一眼,目光在她娇滴滴的红唇上一扫而过,却发现她眸光流转,正饶有兴致的望着自己,顿时有些心跳加快。
这可是当初班级里最漂亮的女生。
明眸善睐,说的就是这样的人吧。
干咳一声,陈斌收敛心神,没好气道:
“我和别人治疗手段不一样,你们只管照做就行。”
“行。”杨潇爽朗一笑,起身去拉上了窗帘。
看她熟稔的模样,陈斌忍不住看向秦菲,问道:
“你们原来这么熟吗?”
看来对方昨晚说什么邀请校花聚聚,不是什么假话,秦菲真能请来人家。
秦菲的关注全在陈斌手中的银针上,闻言下意识道:
“我和杨潇可是大学同寝室睡了四年的好朋友,能不熟吗。”
“我以前可没听你提过。”陈斌咧了咧嘴。
谁知,这话反倒引起了秦菲的不满,她白了陈斌一眼后说道:
“你也没问过啊,当初一起勤工俭学,你惯常和我说的,都是去哪里打工赚的更多,就没打听过班里其他同学的情况。”
这时,拉了窗帘的杨潇也走了回来,翘着二郎腿坐到一旁,嘟着嘴埋怨道:
“就是,有好几次我都想请菲菲帮忙介绍认识你,你都不给人机会。”
陈斌自知理亏,干咳一声:
“好了,闲话少叙,接下来我希望你们保持安静,别影响我用针。”
二女对视一眼,默契的耸肩。
陈斌不再关注其他,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手中的银针上。
心念转动之下,他尝试着将自己体内的气,灌注于银针里,然后让其沿着针体一直蔓延到针尖,再强行从针尖吐出,继续往上延伸。
这个说来简单,动念也很快,但在最后突破这个节点上,却卡住了。
就像捅破那层窗户纸一样,需要到达一个临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