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业,你听到没有,这个小贱人回来,是来跟你争家产,争白氏的,你还不快把她撵走?”
冯丽珍才转正十来年,白建章就身体不好,给不了她一点女人的幸福了。
她哪甘心这个死鬼的财产白白落到白玉烟手里。
何况,白建章的财产也不多。
要是把房子,公司都瓜分一部分给白玉烟,那她和儿子以后的生活质量可就大打折扣了。
“她如果能争得去,说明那是她应得的,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妈,公司还有事,我得去公司忙了,你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吧。”
白承业没撵白玉烟,直接当甩手掌柜离开了。
女人间的争斗,他一向不屑参与进去。
对于他来说,在事业上干出一番成就,让云城商场上的人以后瞧得起他,不再拿白建章的私生子这个让人轻视的身份来看待他。
而是以白承业这个独立人格的人来看待他,才是他现在需要努力的事。
“哈哈哈……冯丽珍,这就是你养了二三十年的儿子啊,跟你这个妈一点也不贴心嘛,这就是你当小三,破坏我家的报应,知道吗?”
“你这个小贱人,你有什么资格笑话我当小三?你不也当了好多年小三,而且最后还被人给甩了吗?”
“我再怎么样也比你强,白建章起码把我扶正了,白氏也让我儿子继承了。你呢,你有什么啊?”
“你看看你,一副穷酸相,全身上下穿的加起来,恐怕不超过两百块吧?这也是你这个小贱人的报应!”
“啪!”
冯丽珍戳到了白玉烟的痛处,白玉烟顿时恼怒地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以前,她从没得罪过冯丽珍。
可这个恶毒的小三继母自打跟她打交道起,便一直在整她,还跟白建章一起将她送到山里。
因为这个女人,她真是恨透了小三这个物种。
也对自己曾做过小三,开始在心里感到了不耻。
“你这个小贱人,你竟敢打我?”
“啪!”
白玉烟眸光凌厉,又狠狠甩了冯丽珍一巴掌。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这个老贱人,你本来就该打!当初仗着给白建章生了个儿子,便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
“如今白建章死了,你儿子也不站在你这边了,你以为我还会让着你吗?”
“我告诉你,你以后只要惹我不爽一次,我就打你一次!”
“还有你们,都给我听着,我白玉烟现在可不是什么软柿子,以后在这个家里,谁要是敢得罪我,都给我滚!”
“好你个小贱人,从山里跑出来还敢在我面前耍威风,老娘今天跟你拼了!”
被白玉烟甩了两巴掌,冯丽珍气得火冒三丈。
顿时像个泼妇一样,跟她互扯起了头发,场面颇为不雅地对骂扭打了起来。
佣人在旁边看得面面相觑。
谁也不敢上去拉架,怕反倒拉得被她们打。
两人在白建章的灵堂里扭打了好一阵,把白建章的遗像也打得掉到了地上,然后被她们来来回回地踩在了脚下。
把他遗像上的脸踩得面目全非。
实在打累了后,两人才终于停了下来,瘫坐在地上。
白玉烟和冯丽珍都被对方打得披头散发,衣服也扯破了,脸上也都挂了彩,两人看起来都很狼狈。
不过,白玉烟却觉得心里很痛快。
她憋在心里十几年的怨恨,终于发泄出来了一些。
低头看到白建章地上的那张被踩得面目全非的遗像,她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在上面。
“老渣男,我今天把你的小三给打了,有本事你从地底下蹦出来啊,我一定连你这个老渣男一起打!”
“你这个猖狂的小贱人,你爸死了还对他这么不敬,小心他做鬼来找你这个不孝女算账!”
“哈哈哈……他要是做鬼来找我,我一定也拿根皮带,狠狠抽他一百鞭!”
“不,是抽他两百鞭!让他这个老渣鬼也好好尝尝,被抽得皮开肉绽是什么滋味,哈哈哈……”
“你疯了,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对,我就是疯了!所以,你这个老贱人以后最好别惹我,把我惹急了,我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白玉烟狠厉地向冯丽珍说完,便将白建章的遗像拿了起来。
然后,用力地向大门砸去,将遗像的相框给砸得稀巴烂。
佣人们顿时都惊住了。
冯丽珍也被惊住,且有些被吓到了。
这个疯女人,竟对一个死人,而且还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如此大不敬,怕是真在山里给待疯了吧?
小三继母也打了,渣父的遗像也砸了,白玉烟感到身心舒畅无比。
她一瘸一拐,但却像个打胜仗的英雄一般,神情有些悲壮,但却雄纠纠地走到了自己以前住的房间。
打开房门,见自己曾经住的一直被她布置得奢华舒适的公主房,如今竟成了杂物房。
她眼眶顿时涌起一片潮湿。
随后,又怒从中来。
转过身来,厉声命令佣人:“把里面的东西都给我扔了!”
“这……大小姐,这里面的东西都是太太的。”
“我看谁敢扔里面的东西?”
冯丽珍马上紧张地走了过来,那里面可囤了好几个月的,她每天要吃的昂贵的美容营养品,可花了她不少钱。
她平常都不敢让白建章和儿子看到。
怕他们说她花钱太奢侈,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老是在美容上花那么多钱。
可她一生就是在乎自己这张脸。
当初自己也是凭着这张拿得出手的脸,才能当上白建章这个白氏总裁的情妇。
“我敢!她们不扔,那我亲自扔!”
白玉烟走进去,将冯丽珍囤的一大堆高价营养品,一盒盒地用力砸到了房门外。
那些瓶瓶罐罐砸碎的声音,一声声响得冯丽珍肉痛。
这个疯子砸的可都是她白花花的钱啊!
“你这个疯子,你给我住手!”
“你敢拦着,小心我把它们都直接砸在你这个老贱人的脸上!”
白玉烟越砸越兴奋,把冯丽珍的东西全部给砸了。
终于将房间的杂物清空后,她“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一屁股重重地坐在落满灰尘的床上。
这个家,这个房间,她并不稀罕。
她只是想为自己出口恶气。
这口气终于吐了出来,她也感到一阵莫大的空虚与悲凉袭来。
她的前半生,就像她刚刚砸出去的那些杂物一样,真是过得稀巴烂。
后半生,她真的还能过好吗?
白玉烟顿时感到很迷茫。
她突然很想跟秦桑见见面,听她说道说道,听她安慰安慰。
她真的很羡慕她,能把她自己经营得这么好,优雅,从容,潇洒,能干,肚子里满是学问。
还有,一生也就跟了一个男人,干干净净的。
而她呢,跟她同年。
身与心早都污浊不堪。
如今也就只能在冯丽珍这种打不过她的老女人面前撒撒泼了。
她随即又感到无颜见秦桑。
怕她知道她偷偷来了云城,会对她失望,以后不再相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