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能改变......”
王然咽下喉间翻涌的血气,可五脏六腑却像是被绞碎了一般,疼得她眼前发黑。
她踉跄了几步,却硬生生站稳,能量枪的充能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哟,居然还没死。”
黄疟腹部的瘟核剧烈收缩,毒液在口器中蓄势待发。
砰!
王然没有丝毫犹豫,抬手就是一枪。
能量弹近距离轰在噬疫蚊鼓胀的腹部上——
黄蓝色的光柱猛冲直下,虽然没能击穿它的腹甲,但巨大的冲击力让它猝不及防地向后踉跄了几米,六条细长的虫足在垃圾堆上犁出深深的沟壑。
这突如其来的冲击让它背上的幻蜜蠕虫失去了平衡。
绿褪身上密密麻麻的幼虫挥舞着短小的附肢,却还是从倾斜的虫背上滑落,“啪”的一声重重摔下。
它肥厚的躯体在地上弹了几下,分泌出的绿色黏液在尘土中拉出诡异的轨迹。
绿褪埋怨黄疟:“你的毒也不行啊,她这么久都没死,看来还是金蛭的自愈能力强点。”
它的话音刚落,王然喉间涌上一股腥甜,猛地呛出一口黑血,再次跪倒。
绿褪急忙改口:“话说早了,你的病毒还是更胜一筹”
“那肯定还是吾更强。”
黄疟口器开合间传出扭曲的人声:“当初金蛭活着的时候吾都能伤了它,更何况它死了这么多年,还只剩下半颗晶核的能力,自愈速度肯定跟不上腐蚀的速度......”
“原来......”
王然张开嘴,说出的话却覆上了陌生的冰冷。
“你也参与了......”
那是蓝鳞的声音。
而她身上那些漆黑的血管竟开始泛起金光,如同熔化的金线在白皙的皮肤下流淌。
“什么?!”
黄疟的复眼骤然收缩,它惊愕地看着那些金色脉络迅速净化着毒素。
“这怎么可能,我的毒......”
王然缓缓抬头,染血的发丝从脸颊往后拂动,左眼瞳孔深处亮起蓝芒,肩胛骨处的衣服撕裂。
一对晶莹的蓝色蝶翼破体而出,在月光下流转着星河般的光点。
蝶翼一振,将周围的毒雾吹散。
控制了王然身体的蓝鳞悬浮而起,蝶翼在身后舒展成璀璨的光幕。
她身形一闪,已经出现在噬疫蚊面前,速度快到空气都来不及发出声响。
蓝翼上闪着细碎的光,卷起纯净的风暴,将沙尘暴般的毒雾尽数驱散。
“黄疟!”
蓝鳞的质问如雷霆炸裂:“它可是哺育我们长大的母亲......你怎么可以伤它?”
“什么母亲?”
黄疟的复眼剧烈收缩,警惕着后退:“我看你是被人类关久了变傻了吧!”
“我们虫族没有感情,更没有亲族观念,只有对种族进化的渴望及对王的命令绝对服从!”
“紫祸推衍出的那则预言你又不是不知道......”
它的眼睛穿透半人半虫的躯壳,看向那道并没有因为蓝鳞的苏醒而沉睡的灵魂,声音从疫刺的缝隙里挤出:“未来身负金蛭生命本源之人,会改变星际局势!”
“为此,我们当然要将风险扼杀在摇篮里......反正金蛭早已倒向了人类那一边,杀它又有何不可?”
它接着讥讽蓝鳞:“你以为当初虫后放任你去寻找金蛭的尸体,是为了什么?”
“它不过是担心金蛭没有死透,将生命本源给了出去。”
“不过没想到,你居然选中了预言之人做茧!”
王然的意识在被蓝鳞暂时接管的体内震荡。
她从黄疟的话里,推出了事情的大概。
拥有预测未来能力的至高虫紫祸,推测到了拥有金蛭能力的人类会改变人族与虫族的局势。
虫后便想从根源解决问题,想要直接杀了金蛭。
金蛭是年龄最大的虫,哺育带大了最早一批幼虫,在族中很有威望。
加上基因锁的缘故,虫后只能跟那些人合作——
它派出至高虫伤了金蛭,再由人类杀了金蛭。
但它没想到,那些人会贪图金蛭“无限寿命”的能力,非但没有彻底杀死金蛭,还给它留了半颗晶核,将它的半尸藏在了维拉德的远希科技地下,抽取它的血液做可以急救的黄金之树药液......
而蓝鳞为了寻找金蛭的尸体,进入人类世界,然后被科索契联邦抓获,关在联邦监狱,并由特情处的苏云池审问。
之后蓝鳞逃到了加洛星,藏在云顶大厦上碰到她跟王歆,制造出那场爆炸。
重伤的蓝鳞没有感受出她体内那一缕生命气息,选了她做茧——
或许是因为看中了她的精神力等级,或许是提前感知到了她分化后的超技......
蓝鳞进入她体内后,发现了那缕生命之源。
当年,金蛭替她的母亲救了她的父亲,为了保住还是胚胎的她,给她注入了一缕生命之源。
这也是为什么,虫族要追杀父亲和她。
也因为那缕生命之源,蓝鳞无法完全夺掠她的生机,化茧时间被迫拉长。
在那之后,因为她的各种遭遇跟黄金之树有了联系,蓝鳞在她心中有意指引她去寻找金蛭......
她找到金蛭后,金蛭将半颗晶核的能力给了她,蓝鳞的化茧又没成功。
它寄居她的体内的心脏在没获得金蛭的能力前,被它蛀空了......
周澜川将王钦的心脏换给她时,蓝鳞转移进了她的左眼......
“蓝鳞,这人我们肯定是要杀的——”
黄疟劝说道:“吾给你一个机会,赶紧破茧出来。”
它疯狂鼓动腹部的瘟核,疫刺全部展开。
王然以心声问蓝鳞:“怎么说?”
蓝鳞化茧尚未成功,提前破茧,反会被她吞噬。
她就能提前夺回自己的能力。
这也是她一直在轮回里寻找的转机。
不过现在,她能感受到蓝鳞滔天的愤怒,它更不愿提前融入她.....
正如她所想,蓝鳞侧身一闪,泛着金边的蓝翼如刀锋划过,直冲黄疟。
“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