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秘使要来了。
还是她认识的。
天笙内心波澜汹涌,她不是真的陈欣怡,她认识的人可没几个。
这个人是谁?是硕疏?不是说好的控制住他吗?是出了什么岔子?
如果不是硕疏,来一个认识她而她不认识的人岂不是更糟糕,能说自己失忆了吗?
“谁啊,谁要来?我怎么不知道?”红羊语气带着焦急和惊讶。
“好大的排场,这么关键的时期要本密使等着,本密使要是不呢?”天笙重重的放下茶杯,发出一声闷响。
“殿下怕了?”蓝羊抬眼,对上微怒的天笙。
“蓝羊大人此话何意?你自认为劳苦功高,想来就是太子皇兄你也不放在眼里?何况是我这个小小的公主密使。”
“陈欣怡”声音低缓,眼刀子一波一波的,毫不留情的飞过去,是要把人穿个透心凉。
红羊暗道“坏了”,一个是自己的上司,多年的老搭档,一个是密使,还是当今太子的亲妹子。
这两个要是杠上了,自己夹在中间两面都不讨好,这不是为难他吗。
“不是这个意思,蓝羊只是……只是……,还请公主见谅,蓝羊还不快跟公主解释。”
红羊站起来打圆场,频频向蓝羊使眼色。
“属下不敢,属下愿为太子殿下鞠躬尽瘁,万死不辞。”蓝羊嘴上说得好听,却坐在座位上,纹丝不动。
她心里更加不以为然,这是发难了吗?越是如此虚张声势越是可疑。
硕疏可没有说除了他还有别的特使,也没提过什么新计划,更没有开口就要所有暗探名单。
这位秘使多半是假的。
也许公主的身份也是假的,是郑国派来的奸细。
想到这,蓝羊心里发紧。
再等等吧,等你的狐狸尾巴露出来,看我怎么剥了你的皮,当褥子坐。
“茶不错。”天笙沉默半晌道。
“……”红羊和蓝羊面面相觑。
红羊想说,这是雨前最嫩的茶尖,是用最美的少女最柔软的嘴唇衔下来的,一两茶可值五金,能差的了吗。
………
一个时辰后。
天慢慢的黑下来,周围静悄悄的,整个山庄就只有主厅亮起灯火。
天笙知道,周围有很多眼睛,像野兽一样发着幽幽的绿光,张开血盆大口,紧紧盯着她。
天笙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茶桌,面色如常。但是在蓝羊看来,她不过是故作镇定罢了。
天笙的心的确越发的紧张,如坐针毡。
她看似只对眼前的这杯茶有兴趣,实则是暗中环顾四周,算计着屋里的两个人,加上周围埋伏的诸多高手,如果要逃走的话,她有几分胜算。
她不能走。
名册事关重大,不到最后时刻,她绝对不能放弃。
就在这时,脚步声传来,很轻很轻,却像重鼓一样,一下又一下的敲在人的心上。
天笙抬眼向门口望去,一人缓缓而来,蓝色长衫,果真是硕疏!
天笙的心沉到谷底,秘使只有一个,就是面前这个人。
蓝羊面露喜色,她紧紧盯着“陈欣怡”,防止她逃走,看似随意但全身呈戒备状态。
天笙心思百转,面上平静无波内心巨浪滔天,紧紧的盯着来人。
大厅中央,硕疏目不转睛的看着坐在上边的公主殿下,身体站得笔直也不说话。
蓝羊双眼微眯,嘴角讥诮,看来上边这位果然是假的,得好好想想让她怎么死。
“臣参见公主殿下,臣参见秘使大人。”硕疏来由拱手深深一揖。
“……”
怎么回事?是自己多疑了?蓝羊笑容僵在脸上,反正带着面具,别人倒是瞧不出来。
怎么回事?这人见礼还磨磨唧唧的,吓老子一跳,红羊对硕疏升起不满。
怎么回事?天笙蒙圈了,难道自己真是秘使?然后自己还不知道?
不管怎样,眼前这关算是过了,天笙觉得后背粘粘的,冒了一身的冷汗。
无论她心里瞬间有多少疑问,脸上却带着微笑,忙说免礼赐座。
硕疏落座以后,继续说道:“太子此次派公主和臣同为秘使,实因此次任务艰巨,而且事关重大。
拿到布防图和杀陈玉管,两件事双管齐下,还请红羊和蓝羊二位大人全力协助,太子说名册暂由公主殿下来保管。”
天笙心下吃惊,名册这事她是临时起意,布防图的事她也才知道。
原来的计划只是擒羊,怎么这位秘使说的,就像跟自己商量好的一样天衣无缝?
看来他对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他到底是谁?
是自己人?还是第三方势力,替自己遮掩也想得到名册?
“硕大人你来得好快啊,不如休息一晚,我们明日再取名册不迟。”
蓝羊的声音忽然有股子说不出的甜腻,抬起她白皙的手指,捋着自己黝黑的长发,扭着身子看着硕疏。
红羊要气笑了,这什么时候了,蓝羊还发浪。
还休息一晚,就蓝羊此时的架势,还能休息得了吗?不得战个三百回合方能罢休啊。
“太子的事就是天大的事,事不宜迟,迟则生变,蓝大人请吧。”硕疏面无表情,声音略显生硬。
这次红羊是真的笑不出来了,他都替蓝羊难受。
这硕疏莫不是一个瞎子,都这样了他还不懂,难不成还正经起来了?
蓝羊的手忽然停住,身体也僵住,再没有什么理由推搪。
几人来到密室,红羊,蓝羊两把钥匙合力打开了密室的大门,来到一个黑匣子跟前,打开黑匣子,便见到一本黄皮册子放在里面。
天笙心跳的厉害。
蓝羊拿着名册,眼看就要把名册递过来。
忽然又收回手,伸出另一只手抓向硕疏的脸。
“我要看看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