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根适当的“聪明”果然引起了李同志的注意。
他一方面开始防备敌人真的搞“声东击西”的把戏,还一方面申请深度调查一下陈玉华和十五岁的柳茹茵背景。
好在陈玉华和柳茹茵最近都接受过很严格的相关调查。
柳茹茵是因为成为魏序言的干女儿而接受的特殊部门背景调查,而陈玉华则是因为要进入景川学校而接受的严格调查。
她们的资料都没问题,唯一有些瑕疵的地方是把柳茹茵卖给山里人的那个戏班子无法找到。
可那时柳茹茵才几岁大,在村里的几年生活也很苦是全村人都知道的,所以也不会存在什么问题。
至于八岁的宝根,李同志根本就没怀疑过他。
因为他的年纪太具有欺骗性了。
转天,宝根和几个村里的孩子陪着好兄弟锁柱一起上山给守林子的锁柱爹送口粮。
他们还趁机在被烧毁的板栗林里找板栗。
“可惜了!”
大部分倒伏板栗树上的板栗囊倒刺都被烧卷,锁柱用石头轻轻一砸就能看到里头的板栗。
很明显此时的板栗还没长好,都是不能吃的玩意。
“没事!”
宝根却兴致勃勃。
“咱们收拢起来看看有多少被毁了的。”
这小子甚至还在心里嘀咕:希望不少于二百斤!
宝根付出一把水果糖,换来村里的孩子们帮他收拢了绝大部分被烧焦且未成熟的板栗。
只算囊里的板栗,估计已经超过了三百斤。
趁着大家去追一只鸟,宝根收了二百斤在自己的笔记本空间里。
完美!
他就喜欢这种别人看不上的废品。
大家只在板栗林玩了半天,后续便被家长们限制——只能在半山腰以下的地方玩。
这片区域种了很多野生的或者播种的紫皮山药。
“都是发过芽后不得不继续种的,”二登有些惋惜的扯出一大块来,“我爹说得看运气,能收二成就是胜利!”
“这块废了,已经烂了。”
其实这块紫皮山药烂的不彻底,但因为发芽太过的缘故根本没人敢吃。
宝根看着大家拔出来的这种烂东西,忽然间若有所思。
这东西他没多拿,也就偷偷收了十几块,全部种在屋子后头的空地里,然后拿玉扳指泡的水浇了两遍。
林大爷也不管他,随他玩去。
几天后在小伙伴的哄笑声中,宝根收获了十几块稀烂到彻底的东西。
实验失败。
宝根摸摸下巴,又盯上了自己笔记本空间里那些完好可食用的紫皮山药。
这些紫皮山药都是被他用小五星从发芽状态进化到可食用状态的。
他准备用泡过玉扳指的水来灌溉这些紫皮山药。
事实证明玉扳指泡过的水确实有微弱催化植物的作用。
才过了一天,这些完好的紫皮山药都发了芽......。
只不过这些芽不是白色或者绿色的,而是淡紫色的。
而且这些紫皮山药的外表紫色也远比其他紫皮山药紫得更深。
宝根没有告诉任何人。
不过没过几天山上的民兵都撤了回来,因为暴雨再次来临。
而且以这种程度的雨量,你就是把林子全浇上汽油也没用。
柳茹茵看着外头的大雨一阵阵心惊胆跳。
因为十五年来,生长在北方的她根本没见过如此大的暴雨。
而且这暴雨一下就是七天!
根据历史记载(非杜撰),京城地区在1960年7月21日至28日发生大暴雨,尤其是在24日这天长安街积水达到半米,所有电车停运十二小时,太和殿西侧围墙坍塌。
至于淮柔......。
乔三文扔下电话从大队部拎着锣窜进了大雨里。
“当当当当当~~。”
“所有人集合~!”
“沙河和雁栖河漫堤了~!(见淮柔县志1960年7月记载)”
“公社指示,集体上堤~!!!”
睁不开眼的暴雨中,大队队员们披着雨衣、蓑衣或者斗笠一窝蜂的跟着乔三文往雁栖湖方向赶去。
上头说雁栖湖公社十万危急!
雁栖湖公社是山区起伏地带,一旦被灌后果不堪设想,尤其那里是整个淮柔三大板栗产地之一和最重要的鱼场所在。
留守在村里的全是老弱和儿童。
他们要做的事也不少。
例如这天,有个老头敲响了村口的钟。
“各家各户还有人的都出来几个,地里的水不能再淹下去了~!”
一群老头老太太披着蓑衣和锄头一脚深一脚浅的去了地头。
八岁以上的孩子也拎着小锄头跟了出来。
队里刚种的晚玉米,最怕的就是大雨!
柳茹茵带着宝根也跟了过去。
队里种玉米的地方多数是新修的梯田,因为这种地形利于排水。(1960年,淮柔地区梯田约占总田亩的15%,尤其是山区更多。)
山坡上大雨里,老人孩子们奔来走去四处掘开田埂,让水加速往下流。
宝根一开始还觉得挖泥巴挺好玩,可很快他就开心不起来了。
雨实在是太大,哪怕一块地里的田埂被挖开好几处,但流出的水还是不如天上给的多。
很多田地里根本看不到地面,只是白茫茫的一片水光。
有老农在雨里嚎啕大哭。
“留点吧,给咱们留点吧!”
也有老太太一边不停的舀水一边对着天空高声怒骂。
宝根吐出一大口雨水,又擦了把脸,他的小雨衣里已经全湿了。
“可惜了,那种能抗涝五到七天的玉米种子鲁单50要到八十年代才有。”
想起他当初被市里组织去北方鲁省参观旅游看到的那一大片玉米地。
一开始他们这些南方干部还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
直到今天看到这场景他才亲身体会到,一个抗涝的品种对北方农村的重要性是有多大。
等于让北方的秋季生产有了保障,而不是再完全靠天吃饭!
宝根蹒跚着来到梯田的最下方,把手伸入了田中的水里。
不一会又把手偷偷伸入旁边的沟渠。
“咦?”
过了会儿,有个老人惊疑了一声。
“田里泄水的速度怎么快了这么多?”
好在宝根他们只熬了一天,从27日开始雨逐渐小了下来。
28日下午云开雨散,大太阳晒得人一身透汗。
队里的人都回到了村里,纷纷在晒被子、晾衣服,河边到处都是在清洗衣服的妇女,而男人们则继续泡在田里。
雨虽然停了,但山上依然不断有水流下来灌进田里,他们得继续排水。
宝根又跑过去“吸”了一肚子水。
不过他这回不敢直接放沟渠里,因为没下雨大家都看得明明白白的。
他准备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放进河里。
河边的某处树荫下,林稻花在洗衣服。
她选的地方幽静,周围几十米内就她一个人在。
某个姓牛的青年慢慢的潜入水中,他盯着对岸的倩影一阵阵口舌发干。
如果他没打听错的话,似乎稻花是不会水的......。
他憋着一口气,从水下慢慢的接近稻花洗衣服的地方,偷偷的把手伸向了稻花放进水里在浆洗的衣服。
只要他猛然一拉,林稻花就会被他扯进水里,到时候众目睽睽之下,.......他们林家还能怎么选?
几十米外的上游一块大石头后面,宝根左顾右盼的把手放进了河里。
忽然本就不宽的小河忽然暴涨出一条水浪翻滚着向下方扑去。
宝根被吓得吐吐舌头,急忙扭头就走。
明天就要回城了,可不能让人发现自己的秘密。
手指尖距离那件女士的小衣还有一个指尖,水底的牛家男青年已经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嗯?!
忽然岸上一阵阵惊呼声传来,林稻花猛然收起了水里的衣服。
牛家男青年一愣,什么情况?
诶诶诶~~!
巴掌宽的小河哪里来的这么大漩涡?~!
“咕咚咕咚咕咚~~我~咕咚~咕咚~救~~~咕咚咕咚。”
“河里有怪物~!!!”
“咕咚~~不~~救~~咕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