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潼握着杯子的手指尖泛白,感觉被逼到了墙角。
冯理事见她不动,干脆上前,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端着杯子的手勾住她手腕,强迫性地把手里的酒往江意潼嘴边戳:“来,喝个交杯酒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应酬的饭局,若有女人在场,交杯酒这招很能活跃气氛,也是男人喜欢的环节。
江意潼却反感到恶心。
她一直认认真真跳舞很少出去应酬,对于这种现象也很不耻。
哪怕知道现在忍一下是上策,可她的倔脾气就是上来了,别开头,不肯喝。
冯理事手中的酒杯戳空,酒出一半,两人的衣服都弄湿了。
江意潼想从姓冯的怀里挣脱,力量却不敌他。
在场人都看出她的不配合,也看出冯理事耐心在逐渐减弱。
却没有人出来制止。
“我说了我不想喝!”江意潼突然生气,抬手打掉一直在脸前晃的酒杯。
“啪——”酒杯碎掉。
冯理事脸上的醉意消了大半,感觉到自己的面子也碎了。
他身为舞蹈界的泰斗,艺术圈的顶流,当着这么多同业的面,他丢不起这个脸!
他一把拽住江意潼的胳膊,皮笑肉不笑:“怎么,我冯明朗连一杯酒都喝不上你的了?”
江意潼:“你放开我。”
冯理事随手端起桌上一杯不知是谁的酒,强行往江意潼嘴里灌:“今天你不喝到我满意就别想走出这个包房!”
蒋南洲推门而入,便看见江意潼被一个秃顶的老色胚强抱在怀里灌酒。
他眸色一凛,三步并作两步过去,一把捏住冯明朗的手腕:“谁让你灌她酒?”
冯明朗吃痛,松开了对江意潼的禁锢。
江意潼身上被淋了很多酒,毛衣前襟几乎湿透,眼里的倔强厌恶在看到蒋南洲的那一瞬,尽数化成了委屈。
她赶紧跑到蒋南洲身后,又有点怕,怕蒋南洲会得罪这些人,带来什么不好的后果。
“你谁啊?”冯明朗疼得额头一层汗,咬着牙问。
蒋南洲脸色冰冷,黑眸带着狠意,虽然在这个包房中他算是最年轻的,周身强大的气场却让人有些发怵。
他冷冷看着冯明朗,一字一句道:“记住我的名字,蒋、南、洲。”
冯理事喝了点酒,平时被人恭维惯了,轻哼一声:“蒋南洲是哪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的?趁着我没发火,赶紧跪下磕头认错,否则我让你横着出去!”
蒋南洲面无波澜,八风不动地站在那儿。
西装革履,冷酷斯文,镜片下的黑眸寒光凛凛。
他轻蔑吐出两个字:“是吗?”
“好了好了,都是自己人,误会了,都消消气。”这时,陈蕊出来解围。
陈蕊拉住冯明朗,陪着笑:“老冯,蒋总是我的朋友,你就给个面子嘛,他们是两夫妻,小年轻刚结婚护妻心切,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吧。”
陈蕊一赔笑,冯理事气势上来,一把推开陈蕊:“他是你的朋友可不是我的朋友!我冯明朗说的话从来不落空!来人——”
陈蕊开了个头,其他人见冯明朗仍不依不饶,也开口劝:“好了老冯,年轻人嘛,不懂规矩,你别计较。”
冯明朗轻狂道:“出来混,不懂规矩那就立立规矩!人呢!经理!保安——”
没有人进来。
冯明朗觉得没面子极了!
这时,蒋南洲淡漠一声:“你不是让我横着出去么?”
冯明朗瞪眼:“对!识相的自己横出去,等我动手可就要见血了!”
蒋南洲一手揽紧江意潼的腰,唇角掠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下一秒,他抄起桌上的酒瓶,手起瓶落!
“砰——”
冯明朗倒地。
蒋南洲扔掉手里的半截玻璃瓶,嫌恶道:“一个搞艺术的也敢这么狂,看得起你说你是艺术家,看不起你你就是一戏子。”
说完,蒋南洲带着江意潼离开包房。
空气仿佛凝固。
过了半天,冯理事感觉到疼痛,蜷缩在地上一手捂头,痛叫出声:“啊——流血了——”
他这一声喊,包厢里乱成了一团。
陈蕊赶紧蹲下扶冯明朗:“冯理事你没事吧?”
接着就斥呵团长和冯老师:“你们这是怎么搞的?你们的女主角可真是金贵啊!一杯酒都喝不了,那还出来干什么?呆在象牙塔里好了!”
团长欲哭无泪,赶紧认错:“对不起陈台长冯理事。她,江意潼她年轻,她......她老公我们也不熟啊。”
冯理事躺在地上叫嚣:“今天晚上不给我一个交代,谁tm也别想踏出这个房门一步!”
酒店外面,董临看到蒋南洲揽着江意潼出来,他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正在心里嘀咕,这才进去没一会儿啊,怎么这么快。
下一秒,董临就看到江意潼浑身湿淋淋的,头发也是乱的。
他吓了一跳,赶紧迎上去:“太太怎么了?”
蒋南洲凛声:“开车,其他的别多管。”
董临赶紧坐上驾驶座。
迈巴赫在京市的纸醉金迷般的霓虹夜景中穿梭而过,抵达酒店。
进了套房,蒋南洲便帮江意潼脱掉了身上的湿衣服,扔进垃圾桶。
又把江意潼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
除了肩膀和手腕被掐出淤青,其他地方都没有受伤。
他暗自松了口气,又十分生气。
气自己为什么去跟陆伯伯打招呼的时候不带上自己的老婆。
江意潼两手拢在胸前,见蒋南洲情绪不佳,她轻声问:“你把那个冯明朗开了瓢,会不会有事?”
蒋南洲抬起头,深邃的黑眸中有猩红之色,不答反问:“他除了灌酒,有没有对你做别的?”
江意潼摇头:“没有,旁边那么多人呢,况且,我又不傻,我都躲着呢,如果,如果我忍忍喝了那杯交杯酒,或许就不会有事了。”
听见她故作坚强又带着自责的语气,蒋南洲眼窝一深:“交杯酒?”
江意潼抿唇:“......”
“畜生!”蒋南洲骂了一句,“我应该把他打死。”
江意潼轻声劝:“我没事,都过去了。”
“怎么没事?你这么小的一个女孩,被灌酒,还被逼着喝交杯酒,你看看你的手腕,你的肩膀,都青了!”
蒋南洲说完,抄起手机:“我要让人调监控,让他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