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丁浅回学校前,凌寒带她去了一趟凌氏集团。
宾利缓缓停在凌氏集团总部大楼前,丁浅透过车窗望着那栋高耸入云的玻璃大厦,阳光在镜面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少爷,带我来这里干嘛?\"她晃了晃两人十指相扣的手。
凌寒没有立即回答。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突然收紧,将她纤细的手完全包裹在掌心,力道大得让她轻轻\"嘶\"了一声。
\"办点事。\"他声音低沉,另一只手按下电梯的专属按键。
镜面电梯门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
\"什么事啊?\"丁浅歪头看他,发梢扫过他的西装领口,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男人突然转身将她抵在电梯角落,拇指摩挲着她无名指根部的细嫩肌肤。
他嘴角噙着危险的笑,眼底却暗沉如墨:\"小秘密,到时候不许骂我哦。\"
\"说什么呢?\"丁浅心跳漏了半拍,指尖掐进他昂贵的西装面料,\"我什么时候骂过...\"
叮——
电梯门开启的瞬间,陈特助抱着文件差点撞上来。
\"陈特助好啊~\"丁浅眉眼弯弯地挥手,指尖还残留着凌寒掌心的温度,\"谢谢你帮我拿回我的东西呀。\"
陈特助扶了扶金丝眼镜,微笑着说:\"丁小姐客气了,分内之事。\"
\"诶你说我要不要...\"丁浅突然噤声。
\"砰——\"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里面的人让她瞬间僵在原地。
丁浅的脊背瞬间绷直,指尖不自觉地蜷缩。
长桌对面,凌父端坐首位,深灰色西装衬得他气场凌厉,面前的茶杯烟雾缭绕,模糊了他锐利的目光。
凌母坐在他身侧,保养得宜的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可那双与凌寒如出一辙的凤眼里,却透着一丝审视。
而更让她呼吸微滞的是,长桌的另一侧,整排西装革履的律师团队严阵以待。
\"凌寒?\"她下意识要抽回手,指尖却被他更用力地扣住,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发疼:“这是干嘛?”
她侧头看他,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男人薄唇微勾,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垂,嗓音低沉得近乎蛊惑——
\"别怕。\"他轻笑着,指腹摩挲着她腕间跳动的脉搏,\"今天带你……讨债。\"
\"咔嗒——\"
会议室沉重的实木门在身后缓缓闭合。
凌寒牵着她走向长桌,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丁浅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如芒在背。
他拉开主位的椅子,却让她坐下,而他站在她身侧。
陈特助将烫金封面的文件逐一放在众人面前,最后一份恭敬地摆在丁浅面前,封面上\"股权转让协议\"几个大字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会议室里空气仿佛凝固,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格外刺耳。
凌寒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点在文件上:\"今天请各位来,就是要做个见证。\"
他声音很轻,却让整个会议室的气温骤降,\"我名下38%的凌氏股份,全部转让给丁浅。\"
凌寒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会议室里轰然炸开。
\"我不同意!\"
三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凌寒却气定神闲地垂眸看向丁浅,眼底暗潮汹涌:\"为什么不同意?\"
丁浅盯着文件上那些天文数字,指尖不自觉地发抖。
她突然按住凌寒的手腕:\"为什么不同意?你疯了吗?\"
凌寒反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指,当众举到唇边一吻:\"以前他们用权势逼你离开,\"
他目光扫过对面面色铁青的父母,\"现在我用权势把你请回来。\"
丁浅看他发红的眼眶,突然明白这份股权转让书不是施舍——是他亲手递来的刀,要她与他一起向命运宣战。
丁浅只听见凌寒压得极低的一句:\"浅浅,当年我没能护住你,现在我要全世界都知道——凌氏是你的盾,也是你的剑。\"
丁浅的指尖紧紧攥着那份股权转让协议,纸张在她手中微微发皱:\"你把股份都转给我...那你呢?\"
凌寒忽然靠近,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轻颤的睫毛,声音里含着无限柔情:\"你雇我啊,我做你的专属职业经理人。\"
凌父猛地拍案而起,实木会议桌被震得嗡嗡作响:\"胡闹!你这是要把凌家基业拱手让人!\"
凌寒不紧不慢地直起身,指尖在股权转让书上轻轻一点,平静的说:\"爸,您的股份给凌傲,我一分不要,我的股份我自己做主。\"
丁浅震惊地抬头,凌母的脸色瞬间惨白,精心修饰的指甲掐进了掌心。
律师团队集体低头装死,谁都不敢看凌董暴怒的脸色。
\"你为了个女人,连家业都不要了?\"凌父没想到他居然做到如此地步。
凌寒突然低笑出声,伸手揽住丁浅的肩:\"家业?\"
他环顾这间金碧辉煌的会议室,目光最后落在父母铁青的脸上,\"你们逼走她的时候,我就已经不要了。\"
凌寒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今天来,只是通知各位——\"他忽然扣住丁浅的手,十指相缠,\"从今往后,欺负她就是跟凌氏最大的股东过不去。\"
凌母精致的面容终于出现裂痕,涂着蔻丹的手指紧紧攥住珍珠项链:\"寒寒,我看你是昏了头了!\"
她的声音尖利得不复往日优雅,\"为了个外人...\"
\"妈。\"凌寒突然打断她,声音很轻,却让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您当年做的那些事情,至今都没有给浅浅一个交代,我不是在征求您同意。\"
凌寒将丁浅的手举到唇边轻吻,目光锁住母亲,\"我是在替您赎罪。\"
凌母的嘴唇开始发抖,精心修饰的妆容掩盖不住突然苍白的脸色。
丁浅感觉到凌寒的手在微微发抖,这才发现他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游刃有余。
凌母:“你……”
\"原来如此...\"她轻声说,丁浅松开凌寒的手,唇角忽然扬起一抹的笑意。
她缓缓站起身,仰头看着他,\"凌寒,我不需要你赎罪。\"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她拿起那份烫金的股权文件,慢条斯理地撕成碎片。
纸张撕裂的声音在死寂的会议室里格外清脆。
\"你们凌家的东西,\"她扬手,碎纸如雪花般飘落在地上,“我不稀罕。\"
凌寒的瞳孔骤然紧缩,他伸手想抓住她:\"浅浅...\"却在触及她指尖的瞬间被她躲开。
丁浅看着他,说:\"除了你。\"
她又缓缓重复了一遍,每个字都掷地有声:\"你们凌家的东西,我不稀罕。除了你,阿寒。\"
\"我从始至终想要的,就只有你。\"丁浅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钝刀,缓慢而坚定地剖开所有伪装,\"你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各位,恕不奉陪,告辞。”话音刚落,她已经走到了会议室门口,手搭在门把上。
他望着丁浅挺直的背影,喉结滚动了一下:\"你又要去哪里?\"
丁浅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阿寒,我不去那里。我哪里都不会去,只是回学校。\"
她转过身,逆光中的身影单薄却倔强:\"等你想清楚了,可以来学校找我。\"
陈特助站在会议室里,望着丁浅挺直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门外。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平静得出奇——这个结果,他竟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沉默了一会儿,凌寒连招呼都顾不上打就冲了出去。
陈特助看着自家总裁仓促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场景,他太熟悉了。
就像以前那样,凌总一定会追上他的姑娘,而丁浅,也一定会转过身来。
丁浅刚走到电梯口,指尖还未触到按钮,身后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她微微侧头,从电梯门的反光中看到凌寒追来的身影。
\"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开启。丁浅抬脚要迈进去,却突然被一股力道拽住了手腕。
凌寒的掌心滚烫,带着微微的汗意,将她整个人转了半圈。
她看着凌寒晦暗不明的神色,那双总是噙着笑意的凤眼此刻沉得吓人。
\"你又这样......\"他忽然开口,声音低哑得像是压抑着什么,\"总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