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都汉帝刘协听闻刘表投降的消息,整个人瞬间仿佛被抽走了灵魂,顿时有些失神落魄。此前刘备投降之时,他并未有太多触动,毕竟刘备那时势力尚小,在众多诸侯中,不值一提。
然而,刘表却截然不同。刘表身为荆州之主,坐拥广袤土地与众多子民,同时,他更是根正苗红的汉室宗亲。刘协自己虽顶着汉室皇帝的名号,却不过是个被各方势力摆弄的傀儡,毫无实权。而刘表,乃是现存汉室宗亲中,唯一真正手握重权,能够掌控一方局势的人。
如今,连刘表都选择了投降,刘协心中清楚,汉室复兴的希望彻底破灭。而且,刘表此举就如同一个鲜明的信号,有他这个表率在前,其他刘氏族人想必也都会明白大势已去,不再会抗拒李远的统治。
尽管刘协心中思绪万千,但残酷的现实就摆在眼前,他这个有名无实的傀儡皇帝,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呢?事已至此,最后的结果,再糟糕又能糟糕到哪里去呢?他满心无奈,只能在心中暗自叹息,接受这无法更改的命运。
与此同时,曹操此刻也全然没了往日的淡定从容。他深知,再过两日李远的大军便会兵临许都,自己即将面临命运的重大抉择。于是,曹操唤来许褚,命他将自己麾下的文武找来。
不多时,曹操麾下一众文武官员尽数召集于此,欲商议应对李远之策。
众人落座后,却都陷入了沉默。如今的局势,实在是太过严峻,大家心里都清楚,与李远的较量,似乎已毫无胜算。
若选择正面迎击,以如今曹军的实力,根本不是气势如虹的汉中军的对手;若选择据城死守,那函谷关,地势何等险要,堪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可依旧被汉中军攻破;
邺城,城墙高耸厚实,固若金汤,也未能挡住汉中军的脚步。许都,又凭什么能守得住呢?
往日里,郭嘉总是显得跳脱不羁,思维敏捷,总能在困境中想出奇谋妙策。然而此刻,他却也沉寂许久,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悲凉。
自从诸侯联军在与李远的交锋中失败,他便已然预见到,这一天迟早会来临,只是没想到,会来得如此之快。
曹操见众人皆沉默不语,缓缓开口,声音虽低沉却透着一股决绝:“既然如此,待明日汉中军抵达,便打开城门,与李远一决死战!”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脸上满是担忧之色。他们心中不禁犯起嘀咕,曹操莫不是受了什么巨大的刺激不成?之前不是还打算死守许都,等待转机吗?
曹操似乎看出了他们心中的疑惑,微微苦笑一声,说道:“之前说死守,不过是想多拖延些时间罢了。我曹操一生纵横天下,征战沙场多年,怎能落得和袁本初一样,自焚而亡的下场,更不想学那刘景升,懦弱投降。我宁愿死在冲锋陷阵的战场上,也不愿窝囊地被困死在这许都城中。”
众人刚想开口劝阻,曹操一挥手,制止了他们,继续说道:“不用再说了,我心里清楚,我过往的所作所为,在汉中军眼中,那是罪大恶极。我绝不允许他们有机会折辱我。你们若是愿意,明日便陪我一同出征;若不愿意,就留在许都,替我看看李远究竟能将这天下治理成什么模样。”
众人听了,皆默不作声。他们心中明白,曹操心意已决,怕是再难更改。
曹操见状,说道:“都下去吧!元让留下。”
众人纷纷起身,告辞离去,偌大的议事厅内,只剩下曹操和夏侯惇两人。夏侯惇看着曹操,眼中满是忠诚与担忧,
夏侯惇一脸刚毅说道:“主公,是不是要元让为先锋,那我定要杀他们个片甲不留!”话语中充满了坚定的决心。
曹操缓缓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地说道:“算了,元让。以汉中军如今严密的部署,我们贸然突袭,无疑是自投罗网,白白去送死。元让,我唤你来,是有一件关系到我们曹家和夏侯家生死存亡的大事,需要你来承担。”
夏侯惇神情立刻严肃起来,郑重地说道:“主公,请明示!”
曹操看着夏侯惇,目光中满是信任与托付,说道:“元让,这里就我们兄弟二人,不必如此拘谨,叫我兄长吧。”
夏侯惇恭敬地回应道:“是,孟德兄长。”
曹操点点头,缓缓开口说道:“如今袁绍已死,刘表和刘备也都投降了。放眼天下,诸侯之中如今只剩下我们和江东还在苦苦支撑,犹如风中残烛,苟延残喘。明日汉中军一到,许都恐怕很难抵挡他们的攻势,沦陷只怕只是早晚的事。”
夏侯惇赶忙说道:“兄长不必忧虑,只要有兄长在,我坚信我们一定不会输!”
曹操再次摇头,苦笑着说道:“元让,不必说这些宽慰我的话了。如今局势已然明朗,我心里清楚,实在是没有信心能够坚守下去。我此番找你,是想将曹家托付给你。”
夏侯惇一听,心急如焚,急忙说道:“大哥……”
曹操伸手制止了他,继续说道:“元让,你也知道,以汉中军的政策,为兄当年在徐州屠城,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罪,日后必然会遭到清算。
子孝(曹仁)、子廉(曹洪)、妙才(夏侯渊),都曾随我在徐州动手,他们同样也逃不过这一劫。如今我们曹、夏侯两家之中,能逃过清算,且有能力延续家族命脉的,唯有你元让了。”
夏侯惇说道:“兄长,我这一生在战场上同样杀戮无数,汉中军未必会放过我。我愿与兄长同生共死,绝不独生。况且,还有植公子和彰公子在,曹家夏侯家必定不会就此衰败消亡。”
曹操耐心解释道:“元让,我仔细研究过李远,你所经历的杀戮大多在战场上,自古战争本就残酷,刀剑无眼,李远不会因此就对你清算,最多也就是让你接受一段时间的劳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