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葬了刘美丽,吕蒙正望着空荡荡的房子,思绪信马由缰,他想起来了过往。
那是多年前,十五岁的吕蒙正,因家中男孩众多,三个哥哥尚未娶妻,家境窘迫,为谋求生路,背井离乡来到了靠山窑厂。彼时的他身形瘦小,带着外乡人的怯生生,踏入了这个陌生且充满艰辛的地方。
窑厂内,热气蒸腾,弥漫着刺鼻的烟火味。沉重的劳作声、砖坯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吕蒙正初来乍到,怀揣着对未来的一丝憧憬,努力适应着这里的一切。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多久,几个小混混盯上了他。
那日午后,阳光炽热,烤得大地滚烫。吕蒙正正吃力地搬运着砖坯,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顺着脸颊不断滑落,滴在脚下的土地上。这时,为首的混混王强,叼着一根自制的烟草,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几个喽啰。
“嘿,小子,新来的吧?”王强斜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吕蒙正,嘴角挂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吕蒙正停下手中的活,有些紧张地看着他们,点点头:“嗯,我刚来。”
“哟,挺老实啊。”王强吐了口唾沫,“从今天起,你得帮我们几个干活。我们几个的工作量,都归你了。”
吕蒙正一听,心中涌起一股不平:“我……我自己的活还干不完呢,怎么能帮你们?”
王强脸色一变,扔掉嘴里的烟草,上前一步,揪住吕蒙正的衣领,恶狠狠地说:“你说什么?敢不听老子的话?”
吕蒙正涨红了脸,努力挣脱王强的手:“我凭什么要听你们的,我也是来挣钱的!”
“哼,就凭你是外乡人,就凭你瘦小没力气!”王强说着,猛地一推,吕蒙正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兄弟们,给这小子点颜色看看!”王强一挥手,身后的几个混混一拥而上。他们有的用脚踢,有的用拳头打,吕蒙正蜷缩在地上,双手抱头,试图保护自己,但雨点般的拳脚还是不断落在他身上。
“叫你不听话,叫你嘴硬!”一个混混边踢边骂。
“以后再不听我们的,就让你滚蛋!”王强在一旁叫嚣着。
吕蒙正咬着牙,一声不吭,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他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他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为什么自己要遭受这样的欺负?难道就因为自己是外乡人,是弱者?
不知过了多久,混混们打累了,才停了手。他们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着躺在地上的吕蒙正,得意洋洋地走了。
吕蒙正艰难地爬起来,身上到处都是疼痛,衣服也被扯破了好几处,露出一道道伤痕。他望着混混们离去的背影,握紧了拳头,暗暗发誓:“我不会就这样被你们欺负下去的,我一定要出人头地!”
从那以后,吕蒙正每天除了完成自己繁重的工作,还要承担混混们强加给他的任务。他的手上磨出了一个个血泡,又被磨破,结成厚厚的茧子;肩膀被沉重的砖坯压得红肿不堪,夜里常常疼得睡不着觉。但他从未抱怨过,也没有放弃,反而更加努力地工作。
在劳累之余,吕蒙正还偷偷观察窑厂的老师傅们工作,学习他们的技巧和经验。他发现,那些熟练的师傅们在搬砖和烧制过程中,有着独特的方法,可以提高效率和质量。于是,他虚心地向老师傅们请教,尽管一开始老师傅们对这个外乡小子并不在意,但吕蒙正的执着和好学渐渐打动了他们。
一位好心的老师傅,他叫刘坤山,他看吕蒙正实在可怜,便偷偷教了他一些省力又有效的搬砖技巧,还告诉他如何控制火候烧制出更好的砖。吕蒙正如获至宝,每天都刻苦练习,不断改进自己的工作方法。
随着时间的推移,吕蒙正的工作效率越来越高,不仅能轻松完成自己和混混们的工作量,还能烧制出质量上乘的砖。窑厂老板注意到了这个勤奋努力的小伙子,时常在众人面前夸赞他。
混混们见状,心中嫉妒不已,又想出各种法子刁难吕蒙正。他们故意在他工作时捣乱,把他码好的砖坯推倒,或者在他烧制的砖窑里动手脚,导致砖块出现瑕疵。但吕蒙正并没有被这些挫折打倒,每次遇到问题,他都冷静应对,重新把工作做好。
这天,王强又带着人拦住了吕蒙正。“哟,小子,最近挺风光啊,老板都夸你了。”王强阴阳怪气地说。“我只是做好自己的工作。”吕蒙正平静地回应。“哼,少装蒜,今天你得请我们吃饭,不然有你好受的。”王强恶狠狠地威胁。吕蒙正皱了皱眉,他本就没什么钱,还要养活自己,哪有钱请他们吃饭。“我没钱。”吕蒙正坚定地说。王强一听,瞬间怒了,“你敢不给老子面子?”说着又要动手。就在这时,窑厂的那位教吕蒙正烧窑技术的老师傅刘坤山,走了过来,“你们在干什么?吕蒙正可是我窑厂的得力干将,你们要是再欺负他,我可不答应!”王强等人一看,是刘坤山,他们知道刘坤山自己得罪不起,因为他烧窑技术一流,是厂长跟前的红人,王强等人立马怂了,灰溜溜地走了。
王强狠狠地瞪了吕蒙正一眼,“刘坤山不可能时时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