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北风呼啸,冰冷的空气仿佛要将世间万物冻结。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给大地铺上了一层厚厚的银装。在这冰天雪地的世界里,鞭炮声中 ,一场悲伤的葬礼正在进行。
放鞭炮的是吕蒙正,他今年才36岁,身姿挺拔却形容憔悴,面色苍白如纸,双眼布满血丝,透着无尽的疲惫与哀伤。此刻,他正为他26岁的养女刘美丽送葬。
送葬队伍缓缓前行,宛如一条黑色的长龙在洁白的雪地上蜿蜒。走在最前面的是几个壮汉,抬着沉重的棺材,每一步都迈得艰难而沉重,脚下的积雪被踩得“咯吱咯吱”作响,仿佛也在为逝者悲鸣。棺材上覆盖着一块素白的绸缎,在风中微微颤抖,似是刘美丽不甘的灵魂在挣扎。
紧跟在棺材后面的是吕蒙正,他双手捧着遗像,那是一张年轻美丽的脸庞,照片中的刘美丽笑容灿烂,眼神灵动,充满了对生活的热爱。可如今,阴阳两隔,再也看不到她鲜活的模样。吕蒙正的脚步机械而迟缓,每走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雪花落在他的肩头、发梢,很快便融化成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雪水还是泪水。
送葬队伍两旁,亲朋好友们手持白色的招魂幡,默默地跟随着。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悲痛,有的低头抽泣,有的掩面痛哭,哭声在寒风中回荡,让人肝肠寸断。妇女们用手帕捂着嘴,泪水不停地从指缝间溢出,打湿了衣衫;男人们则紧锁眉头,眼神中满是沉痛与惋惜。
“这真是有情有义的人啊。”人群中一位老者轻声叹息,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显然刚刚哭过。“吕蒙正为刘美丽母女付出的太多了。”旁边一位中年妇女接过话茬,眼中闪烁着泪花,“当年刘美丽的母亲重病缠身,是吕蒙正四处奔波,寻医问药,还拿出自己的积蓄为她治病。后来她母亲去世,吕蒙正又毫不犹豫地收养了刘美丽,视如己出,含辛茹苦地将她养大。”
“是啊,这些年吕蒙正为了刘美丽,吃了不少苦。供她读书,照顾她的生活,事事都操心。”另一个人附和道,“本以为刘美丽长大了,日子会越来越好,没想到……天不遂人愿啊。”
“听说刘美丽是为吕蒙正而死。以前刘美丽得了重病,怎么都治不好。吕蒙正为了给她看病,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还欠了不少债。”有人小声地说着,语气中充满了同情。
“可怜的孩子,这么年轻就走了。吕蒙正以后可怎么办啊?”一位老妇人抹着眼泪,摇头叹息。
送葬队伍继续缓缓前行,路过刘美丽曾经住过的房子。那扇紧闭的大门,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气息。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曾经是刘美丽玩耍的地方,如今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在寒风中孤独地摇曳。吕蒙正的目光落在那扇门上,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过去。
记得刘美丽小时候,特别调皮,总是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笑声回荡在整个小院。每当他下班回家,刘美丽总会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扑进他的怀里,喊着“爸爸,爸爸”。那一声声清脆的呼唤,曾经是他生活中最温暖的声音。
后来,刘美丽渐渐长大,出落得亭亭玉立,懂事又孝顺。她会帮吕蒙正做家务,会在他疲惫的时候给他捶背,会在节日里为他准备惊喜。那些温馨的画面,如同电影一般在吕蒙正的脑海中一一闪过,可如今,一切都已成为泡影。
“爸爸,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为什么不能……”刘美丽临终前的那句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吕蒙正的心像被一把锐利的刀狠狠刺痛,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多么希望时光能够倒流,回到过去,回到那个充满欢笑的小院,回到刘美丽还在他身边的日子。
雪越下越大,天地间一片白茫茫。送葬队伍终于来到了墓地,那是一片寂静的荒野,四周被皑皑白雪覆盖。掘墓人早已在雪地上挖好了一个深深的墓穴,等待着接纳刘美丽的棺木。
棺材缓缓放入墓穴,吕蒙正跪在墓前,眼神空洞地看着这一切。直到泥土一点点将棺材掩埋,他才如梦初醒,伸出双手拼命地扒着泥土,想要留住刘美丽。“美丽,你回来,爸爸不能没有你……”他的声音嘶哑而绝望,在空旷的雪地里回荡,让人闻之落泪。
埋葬了刘美丽,吕蒙正思绪翻滚,他不由得想到了他和刘美丽一家三代人的故事,往事历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