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爷,贫尼言尽于此,还望王爷节哀,人死不能复生。”
“我知道了!”庆王神色落寞应下,眸中隐含恨意。
这个宋明修,不仅私自畜养外室,还给他的女儿服用那样不堪的药物,实在是该死!
“对不住,南溪,是我误会你了。”庆王爷满是愧疚之色。
“只要庆王爷莫要寻靖庭麻烦就好。”怀王妃疏离说道。
“顾将军,今日之事实在是对不住。”庆王爷诚恳致歉道。
顾靖庭摆手:“无妨,只要王爷不对师太不利就好!”
庆王看向怀王妃:“南溪,你住在顾靖庭府上不方便,你若是不介意,我替你寻一处住处,可好?”
怀王妃闻言,双眸微敛,她看了顾靖庭一眼,还是决意将顾靖庭的身份公之于众。
靖庭是王爷留在世上唯一的子嗣,合该享受身为皇室子弟的一切殊荣。
不能叫任何人随意欺负到他头上来。
“庆王爷,你瞧着靖庭可有几分眼熟?”怀王妃开口道。
庆王爷闻得此言,有些疑惑地打量着顾靖庭。
往日里他对这个寒门出身的少年将军是不屑一顾的,除了先前为宋明修一事,朝堂上也同他没打什么交道。
今日细看之下,他突然觉察出一丝熟悉来。
他不可置信地回眸看向怀王妃:“南溪,顾靖庭他……”
“靖庭是我同你王兄的亲生孩子,当年王府被灭门,我本欲入宫面圣,但在入宫当日查出了身孕,这才隐身了起来。”
“那你为何不来寻我?”
想到南溪当年独自一人承受了灭门之灾,还在绝望之中生下孩子,该是多么痛苦。
“寻你,我怎知王府灭门其中有没有你的手笔。”
怀王府被灭门,任何人在她眼里都有可能是凶手。
“南溪,你这是在诛我的心啊!”
庆王声音沙哑道:“虽然当年王兄先娶了你,可我对你的心意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王兄待你真心,我也盼着你们好,我怎么可能动王兄一根汗毛。”
“那你告诉我,怀王府究竟灭于何人之手?”怀王妃双眸含泪地问。
“南溪,你知道的,此事早已断了所有线索!且这件事先前一直是皇兄的逆鳞,无人敢提,便是云御史提了一嘴,就被发配崖州。”
“也罢。”怀王妃失落地摆了摆手,“王爷,今日之事就到这里吧,贫尼要去诵经念佛了,您请自便吧!”
怀王妃说着,就站起了身,朝着后院走去。
云清初不放心,跟着一道去了后院。
庆王眸色复杂地看向一旁的顾靖庭,突然就笑了出来。
“顾靖庭,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竟然是我王兄的孩子。”
“臣也是今日才知晓真相。”
一下子面对这么多的信息,顾靖庭也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到现在都还有些不敢相信。
自己追查怀王一案这么久,没想到自己竟然是最大的受害者。
以往单是在案卷上看到那一百二十多口人命,便觉得心慌难安,万万没想到那竟然都是自己的血肉至亲。
“靖庭,你既是王兄和南溪的孩子,以后就由本王罩着你了,本王会亲自奏请圣上,封你为怀王世子,哦不,王兄已经不在了,你该直接承袭王位才是。”
庆王满脸欣赏地看向顾靖庭:“以往只觉得你出身寒微,对你不屑一顾,可如今知道你是王兄和南溪的孩子,就觉得你亲近得很。”
面对庆王突如其来的亲近,顾靖庭有些抗拒:“王爷,您对我母亲……”
“怎么,只允许你用军功换取和云清初的婚事,就不许我少时对你母亲有过男女之情啊?”
庆王说着,拍了拍顾靖庭的肩膀:“不愧是我们赵家人,都是一样的情种。”
“王爷莫要说笑,我母亲如今已经是出家人了,请您莫要打扰她清修。”
“你这小子,倒是对你母亲维护得紧。”
庆王喟然一笑:“放心吧,当年你母亲嫁给你父王之时,我就决意不打扰她的幸福,如今我自然是会依着她,她若是愿意继续当尼姑,就由她当,我日日做个香客便好。”
“王爷,你这……”顾靖庭一时无语。
“顾靖庭,我如今痛失爱女,已是孑然一人了,你可愿意叫我一声王叔?”
顾靖庭沉默没有说话,庆王此人在京中名声并不好,他并不愿意同庆王有所牵扯。
“臭小子,和你父王一样的耿直脾气。”
庆王笑着拍了拍顾靖庭的肩膀:“顾靖庭,给王叔几天时间,王叔定送你一份大礼。”
庆王说着,扬长而去。
顾靖庭默了默,心里翻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能认祖归宗固然好,可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如今既是得了皇室子弟身份,他或许该做些旁的事,更好地护住清初和孩子。
待得收拾好了情绪,顾靖庭径直去了后院。
后院之中,云清初同怀王妃二人对面而坐,两人不知聊着什么,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清初时而低头执笔写着什么。
看到顾靖庭进来,云清初放下了手中的笔,笑脸相迎:“夫君,庆王爷回去了?”
“嗯,他走了。”
怀王妃朝顾靖庭招了招手,顾靖庭顺从上前。
怀王妃看着顾靖庭拘谨模样,涩然问道:“靖庭,你可有怪我?”
“儿子是母亲辛苦生下来的,全然没有怪责母亲的道理。”顾靖庭躬身朝怀王妃施了一礼:“只是儿子有一事不明。”
“你是想问我为何将你的身份告诉了庆王?”怀王妃了然道。
“母亲,庆王此人素来居心叵测,非良善之辈,儿子不愿与其为伍。”
“靖庭,母亲打探过你眼下的处境,你如今处处受皇后一族掣肘,连清初和孩子都不能保护周全,你需要一个能够和皇后分庭抗礼的身份。”
“是儿子无用。”顾靖庭看着临产在即的清初,满是愧疚。
“这不能怪你,让你一直以卑贱的身份长大,是母亲的不是,你能靠着自己的本事走到这一步已经很了不起了,若是你父王看到你今日成就,也会为你高兴的。”
怀王妃满含热泪地看向顾靖庭:“靖庭,你父王过世多年,朝中早已没有任何人脉根基,可庆王不一样,他苦心经营多年,朝中都是他的人,他若是愿意帮你澄清身份,助你得到王位,那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