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咎看着她走到陆景川身边,帮他挽袖子,挖一大勺蛋糕,慢条斯理的吃,旁边女员工以为他真噎住了,帮他端过来一杯果汁,“夜总,您喝口水。”
夜无咎扭头看她一眼,“你是陆鸣招来的吧?”
女员工不明所以,点头,“我确实是陆总招来的,您怎么知道?”
缺心眼到一块儿去了。
夜无咎冷嘲的勾了勾唇,什么也没说,但嘲讽性十足。
烧烤的乐趣在于自己动手的趣味性,所有菜和串整理好,烤出几盘先吃着,想试手的自己上手烤着玩,不想试手的坐在一旁休息区喝酒打牌等投喂。
白宇刚才烤了半天,出了一身汗,对着楼下接过来的空调扇使劲儿吹,陆鸣倒一杯冰啤酒递给他,“差不多得了,等会儿吹面瘫了。”
他猛喝一口冰啤酒,舒服的喟叹一声,“舒服。”
看他们都喝酒,楚辞也有点馋,伸手拿一杯还没送到嘴边,手就被按住。
陆景川把她手里的冰啤酒放下,换上一杯常温橙汁,“你胃不好,喝果汁。”
夜无咎端着一盘烤肉过来,闻言垂眸看过来,顺势坐楚辞身边,把烤肉盘子往她面前一推,“胃不好就老老实实吃东西,喝那么多水干什么?你是水桶吗?”
他右腿放在左腿上,手往楚辞身后的沙发靠背上一搭,还把楚辞刚才拿的那杯冰啤酒拿走了,大喇喇坐在那儿。
这话太有针对性,楚辞喝也不是,吃也不是,夹在陆景川和夜无咎中间,觉得空气都稀薄了。
场面莫名有点冷,白宇左看看,右看看,感觉有点不对劲,但说不上来。
陆鸣拿一串的烤肉,转移话题,“这烤肉卖相不错。”
他咬一口,眼睛一亮,“卧槽,还有高手,这烤肉谁烤的?有这手艺不物尽其用太可惜了!”
白宇胜负欲上来了,“就你们几个,能有人比老子烤的好吃?”
他也拿起一串咬一口,跟着‘卧槽’了一声,“谁烤的?”
众人面面相觑,各自摇头。
楚辞低头喝果汁,夜无咎垂眸喝酒,眼皮都没抬一下,陆景川认真剥着荔枝没说话。
白宇咬着串,“陆哥?”
陆景川神色淡淡的,“不是我。”
白宇不可思议的眼神落在夜无咎身上,不是陆哥,那就只有…
夜无咎:“是我。”
“你少吹牛逼,你碰过的烧烤架吗?分得清牛羊肉吗?知道哪个是盐,哪个是糖吗?”陆鸣第一个不信,跳出来反驳。
楚辞眼角余光看向夜无咎,她信。
她吃过他做的饭,很好吃,不夸张,是能开店的好吃。
夜无咎喝着酒,对陆鸣的质疑不屑一顾,陆景川把他剥好的一小碟子荔枝插好牙签放楚辞面前,对他们的议论充耳不闻。
楚辞挑一块荔枝肉放进嘴里,看他一眼,他今天好像格外沉默。
陆景川注意到她的眼神,抬手揉揉她的脑袋,‘啪’一声,杯子落在地上,碎片混着酒液四处迸溅。
楚辞本能循着声音看过去,夜无咎坐在那,脚下是一片碎玻璃渣子,黑色的西裤湿了大半,一杯酒大约有半杯都倒在他身上了,他没事人一样坐在那,一动不动,像是吓呆了。
楚辞抽了几张纸巾帮他擦腿上的酒渍,眼神扫向他的手,“没伤到吧?”
“没事,手滑而已。”男人坦然接受她的关心,配合的伸出手给她检查。
这副乖宝宝模样看的众人目瞪口呆,这还是他们认识那个洁癖,霸道,不近人情的夜家太子爷吗?
白宇吸吸鼻子,呆滞的用肩膀撞旁边的陆鸣,“楚楚和夜哥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陆鸣脑子嗡嗡响,绞尽脑汁打圆场,“都是自己人,关心一下怎么了?你撒一身水,我也帮你擦。”
陆鸣作势摸他腿,白宇顿时嫌弃的离他远一点,“不稀罕,你个死变态!”
楚辞的行为完全是下意识动作,根本没有思考,听到陆鸣和白宇拌嘴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反应太突兀,把濡湿的纸巾扔掉后,抽新的递给他,让他自己擦。
夜无咎好像忽然有了沟通障碍,不接纸巾,指着自己大腿,“这里还有。”
楚辞捏着纸巾,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真想把手里的纸巾扔他脸上。
这里还有,有个毛线,没长手啊!
陆景川坐在两人身侧,看着他们的互动,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陆鸣看的心惊肉跳,命苦的拿着扫把过来扫碎片,“楼下办公室休息间柜子里有衣服,自己去换。”
夜无咎脸上闪过淡淡的嫌弃,“我才不要和你穿一条裤子。”
“新的!都是新的!”陆鸣踢他一脚,满脸肉疼,“便宜你了。”
他终于纡尊降贵的起身,下楼换衣服。
楚辞把手里的湿纸巾扔进垃圾桶,去一旁水池边洗手,洗完自己跑去烤粉丝扇贝,再也不想夹在两个煞星中间当缓冲带了。
夜晚的京市,万家灯火,霓虹闪耀,身处几十米高的顶楼天台,一点点夜风也被无限放大,为闷热的夏夜带了一点凉爽。
夜无咎在楼下浴室简单洗漱后,换了身衣服上楼,靠在远离人群的天台边缘抽烟。
他咬着烟吸一口,闪耀的火星照亮深邃的眉眼,不等人看清,白色的烟雾漫开,将他暗色的眸子隐入朦胧的雾色里。
陆景川站在他身侧,看着远处耸入云端的夜氏大楼,“你和楚楚在一起了。”
没想到他问的这么直接,夜无咎侧头看他一眼,把烟掐了,缓缓吐出一个字,“是。”
他毫不避忌的态度让陆景川额角青筋直跳,“你明知道她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为什么要动她?”
“我把你当兄弟,你在背后给我捅刀子?夜无咎,这么多年,你有一天把我当兄弟过吗?”陆景川直直盯着他的脸,不放过他一丝表情。
这几天,他找了好几波人查夜无咎,越查越心惊,越查越心寒。
陆鸣以为他拙劣的谎言能骗过他,可他查到的东西远比他知道的多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