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握着锅铲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她转过身时,眼眶微微发红,阳光透过她的发丝,在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声音带着点哽咽的颤抖:“洛保……”
这两个字像投入心湖的石子,荡开层层涟漪。灰原看着她眼里的认真,点了点头,嘴角噙着一丝浅淡的笑意:“嗯,是洛保。”
“在他们面前,你还是叫我小哀。”灰原瞥了一眼不远处打闹的元太和光彦,压低声音补充道,“毕竟‘洛保’这个名字,是只属于你的。”
小兰的脸颊瞬间染上绯红,像被晚霞吻过的天空。她慌忙低下头,假装整理灶台上的盘子,声音细若蚊蚋:“我知道了……洛保。”
这声“洛保”喊得又轻又柔,却像羽毛般搔过灰原的心尖,让她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早餐时,步美举着三明治凑过来:“小哀,你和小兰姐姐刚才在说什么呀?小兰姐姐脸好红哦。”
灰原淡定地咬了一口面包:“在说她煎蛋煎得太焦,被我笑话了。”
“才没有!”小兰立刻反驳,脸颊却更红了,“我那是故意煎成焦糖色的,这样更香!”
元太举着半个饭团附和:“对哦对哦!焦糖色的煎蛋最好吃了!小兰姐姐做的都好吃!”
光彦推了推眼镜:“其实从营养学角度来说,煎蛋还是七分熟最健康……”
看着孩子们叽叽喳喳的样子,毛利小五郎打着哈欠插嘴:“好了好了,吃完赶紧收拾东西,早点回家!我还得回去看赛马呢!”
柯南在一旁偷笑,用胳膊肘碰了碰灰原:“行啊,现在连名字都有专属的了?”
灰原斜了他一眼:“要你管。”嘴上这么说,耳根却悄悄泛起了红。
收拾露营地时,小兰总会有意无意地凑到灰原身边。递水时,指尖会轻轻碰一下她的手背;递毛巾时,会低声喊一句“洛保,给你”;就连搬帐篷杆时,也会特意绕到她身边搭把手,仿佛不这样确认着,就怕眼前的一切是场梦。
灰原也任由她靠近,偶尔会在她耳边低声调侃:“再盯着我看,小心被博士他们发现。”
小兰就会像受惊的小兔子似的猛地转头,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却还是忍不住偷偷用余光瞟她。
准备上车时,小兰忽然想起什么,拉着灰原走到帐篷后面,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布包,递到她手里:“这个……给你。”
灰原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用红叶串成的手链,叶片被压得平整,边缘还细心地磨过,不会扎手。“这是……”
“早上趁你们没醒的时候做的。”小兰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想着……以后看到这个,就像看到我在身边一样。”她顿了顿,认真地看着灰原的眼睛,“洛保,我不会始乱终弃的。不管你是大人的样子,还是现在的样子,都是我的洛保。”
灰原捏着那枚红叶手链,叶片的纹路清晰可触,带着阳光晒过的暖意。她抬头看向小兰,对方眼里的坚定像星光般明亮,让她心里忽然涌起一股酸涩的温柔。
“我知道。”灰原把手链戴在手腕上,大小正合适,“我相信你。”
上车时,步美注意到灰原手腕上的红叶手链,好奇地问:“小哀,这个好漂亮啊!是谁送你的?”
灰原刚要开口,小兰抢先说道:“是我做的,大家都有哦!”说着从包里拿出另外三枚,分别递给步美、元太和光彦,“算是这次露营的纪念品啦。”
孩子们欢呼着戴上手链,元太还举着胳膊给毛利小五郎看:“叔叔你看!小兰姐姐做的手链!”
毛利小五郎瞥了一眼,哼了一声:“女孩子家的玩意儿……”话没说完,就被小兰瞪了一眼,立刻改口,“不过挺好看的!还是我家小兰手巧!”
车里顿时响起一片笑声,柯南看着灰原手腕上那枚和其他人同款、却被她格外珍视的手链,又看了看小兰偷偷望向灰原时眼里的温柔,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忍不住扬起。
回程的路上,灰原靠在车窗上打盹,不知不觉间,头轻轻歪向了旁边。
小兰察觉到后,悄悄往她身边挪了挪,让她靠得更稳些,然后伸出手臂,虚虚地护在她身侧,防止她被颠簸的车晃醒,车快到米花町时,灰原醒了过来,发现自己靠在小兰肩上,对方的手臂还护着自己,立刻坐直身体,掩饰般地整理了一下头发:“抱歉,睡着了。”
“没关系。”小兰笑了笑,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快到了,我帮你拿背包吧。”
“不用,我自己来。”灰原说着,却没推开小兰递过来的手。
车停在毛利事务所楼下,孩子们蹦蹦跳跳地和阿笠博士一起回家,毛利小五郎打着哈欠往楼上走,嘴里还嘟囔着“总算能歇会儿了”。
柯南冲灰原使了个眼色,跟着博士先走了,临走前还不忘调侃:“记得早点上来写作业啊,小哀同学。”
原地只剩下灰原和小兰。小兰帮她把背包从车上拿下来,递过去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她手腕上的红叶手链,两人同时顿了顿。
“洛保,”小兰看着她,眼神认真,“晚上……我给你留晚饭?”
灰原抬头看她,夕阳的金光落在两人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她点了点头:“好啊。”
“那我等你。”小兰笑了,眼里的光芒比夕阳还要亮。
灰原转身往阿笠博士家走,走了几步又停下,回头看向站在原地的小兰,挥了挥手。小兰也笑着挥挥手,直到灰原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才转身上楼。
回到博士家,灰原坐在书桌前,看着手腕上的红叶手链,指尖轻轻摩挲着叶片。桌上放着她刚从背包里拿出来的、那件属于宫野志保的外套,叠得整整齐齐。
她拿出手机,给小兰发了条信息:【别忘了,你欠我一顿晚饭。还有,我的名字是洛保,不许再忘。】
很快,手机震动起来,是小兰的回复:【记着呢,洛保。等你过来。】
灰原看着屏幕上的“洛保”二字,嘴角忍不住弯起,眼里的温柔像融化的春水。
有些名字,是身份的代号;有些名字,是秘密的象征;而“洛保”,是她剖开真心,捧到对方面前的证明——是属于她和她的,独一无二的约定。
手机屏幕亮起时,灰原正对着那件叠好的外套发呆。小兰的信息像一片羽毛,轻轻落在心头——
【洛保,你们查案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说过我们在一起了。我知道你有时候会帮新一,但是我能跟着的时候,能让我跟上吗?】
灰原指尖悬在屏幕上,迟迟没落下。窗外的暮色漫进房间,给那件外套镀上一层朦胧的金边,像极了露营地那晚的月光。她想起小兰在密林里挡在男孩身前的样子,想起她握紧拳头说“我会保护大家”的坚定,喉间忽然有些发紧。
她回:【可是我怕,那些人盯上你怎么办?】
几乎是秒回,小兰的信息带着不容置疑的执拗: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我说过一起走,我们就一起走。那些太危险的事情,我知道不能去,不会逞强。但能让我跟着的,别把我推开,好不好?】
灰原看着屏幕上的“好不好”,尾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软意,像在撒娇,又像在坚持。她忽然想起露营地帐篷里,小兰抱着她时发颤的肩膀,想起她红着眼说“我等你”的模样,心里那道紧绷的防线,悄无声息地塌了一角。
她起身抓起背包,快步往毛利事务所走。晚风掀起她的衣角,手腕上的红叶手链轻轻晃动,叶片摩擦的细碎声响,像在应和着心跳。
推开事务所的门时,小兰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锅里的味噌汤咕嘟作响。听到动静,她回过头,围裙上沾着点面粉,眼里却亮得像落了星子:“洛保?你来了。”
“嗯。”灰原走到厨房门口,看着她搅动汤锅的背影,“看到信息了?”
“看到了。”小兰的动作顿了顿,转过身时,手里还握着汤勺,“所以……你答应了吗?”
灰原盯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丝毫退缩,只有坦荡的期待,像在说“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改变主意”。她忽然想起小兰的空手道,想起她踢碎歹徒手里刀时的利落,想起她明明会害怕,却还是会挡在别人身前的倔强。
“答应你可以。”灰原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条件,“但必须听我的。”
小兰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燃的灯笼:“我会的!”
“第一,”灰原竖起一根手指,语气严肃,“遇到持枪或者有组织背景的案子,不许靠近,立刻报警。”
“好。”
“第二,”她竖起第二根手指,“我让你走的时候,不许回头,不许犹豫。”
小兰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
“第三,”灰原看着她微微下垂的嘴角,语气软了些,“别觉得自己是累赘。你的空手道比我厉害,有时候……我其实也需要你保护。”
小兰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巨大的欣喜淹没,脸颊泛起红晕,像被汤蒸汽熏过似的:“真、真的吗?”
“不然你以为,露营地那次我为什么敢让你守在下面?”灰原别过脸,假装看墙上的菜单,耳根却悄悄泛红,“你的判断力比我稳,有时候比我更能沉得住气。”
这话像颗糖,让小兰瞬间笑弯了眼,连围裙上的面粉都显得可爱起来:“那我以后……可以帮你观察可疑的人?可以帮你挡开那些乱晃的路人?”
可以。”灰原转过身,看着她眼里的光,忽然觉得,或许自己一直低估了她。低估了她的勇敢,也低估了她想要并肩同行的决心。
“不过,”灰原话锋一转,指尖轻轻碰了碰她手腕上的红叶手链,“要是敢逞强,要是敢不听话……”
“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小兰抢着说,语气里带着点狡黠的笑意,像知道她舍不得似的,“我不会的,洛保。”
她抬手,轻轻握住灰原的手腕,指尖覆在那枚红叶手链上,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度:“我们说好的,一起走。不管是查案,还是……以后的路。”
锅里的味噌汤又开始咕嘟作响,冒出的热气模糊了两人的轮廓。灰原看着小兰认真的侧脸,忽然想起那句“我把自己交给你了”,原来不只是交出一个名字,一份心意,更是交出了一份“我们一起面对”的信任。
她反手握紧小兰的手,点了点头:“嗯,一起走。”
小兰笑起来,眼里的光比厨房的灯光还要亮,
她转身关掉炉火,盛出两碗热气腾腾的味噌汤:“先吃饭吧,不然要凉了。”
“我们的事,当然算在一起了。”小兰把一碗米饭推到灰原面前,筷子轻轻敲了敲碗沿,眼里的笑意像浸了蜜,“从露营地那晚开始,就已经是了。”
灰原扒了口饭,味噌汤的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滑,心里也跟着暖融融的。“那假期没结束,你打算还要出去吗?”她抬眼问,“不出去的话,接下来几天去哪?”
“我还没想好呢。”小兰托着下巴,目光落在窗外的晚霞上,“本来想约园子去逛街,但她说家里有事。不过……”她忽然转头看向灰原,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要是洛保你有空,我们可以在家看看电影,或者去公园散步啊。”
灰原差点被米饭呛到,耳根微微发烫:“随你。”
“对了,毛利叔叔呢?”灰原转移话题,想起早上出门时,毛利小五郎正窝在沙发上看赛马杂志,“你说他这次坚持得还不错?”
提到父亲,小兰忍不住笑了:“是啊,他这次居然真的做到了——已经戒酒十三天了!”她伸出手指算了算,“还差八天就满二十一天了。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坚持到最后,会不会恢复原形。”
“恢复原形?”灰原挑眉,“难道他以前试过?”
灰原看着小兰因为提到父亲而微微绷紧的嘴角,忽然轻笑出声,指尖在红叶手链上轻轻摩挲:“你爸不敢的。”
小兰愣了一下:“啊?”
“他要是敢半途而废,”灰原抬眼,眼底闪过一丝属于“宫野志保”的狡黠,“你那些被他藏在床底的名贵酒,我不介意拿去给博士当实验材料——比如提炼点奇怪的发酵剂,或者做成‘戒酒喷雾’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