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量再三,沐昭伸出胳膊,坚定地说:“来吧,让我试试,副作用就副作用吧,总比在迷失在幻境中好。”
看她这么坚定,齐煊便差人去拿了升级版本的精神探针。
新版的颗粒比旧版本的要微小得多,但剂量却更大,几乎是三四倍的程度,也难怪会有副作用。
注射完后,沐昭总算是安心地躺进了舱室里,准备开始手术。
舱门关上,齐煊的面色却沉重了起来,转头冲旁边的研究员说:“去通知许上校,派几个精锐特勤队过来守着,等她醒了……以防万一。”
……
不知道是不是这精神探针2.0果真特别有用,沐昭整个过程都充满信心,十分顺利地解锁到了第九个设备。
到了第十个,她还兴致勃勃,不肯切断,要再来一个。
最后是齐煊强行切断,把沐昭从意识深层拽了出来。
一睁开眼,沐昭先是看到齐煊,然后立刻就看到他身后站着几个全副武装的特勤队员,全是眼熟的面孔。
“什么情况?”她从舱室坐起身,挑了挑眉问道。
齐煊淡定道:“以防万一。”
“多此一举。”沐昭吃了一声,“如果我没什么副作用,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如果真有什么副作用,这几个人……能拦得住我?”
特勤队员们:“……”无法反驳。
齐煊倒很坦然,这不是齐氏,这是他能叫到的最高战力水准了,“所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沐昭稍微感受了一下,摇头道:“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可能我属于没什么副作用的那一类。”
齐煊沉默片刻,说:“先回去休息吧,过了四十八小时没事,再下定论。”
沐昭耸耸肩,不以为然地走出房间,特勤队员们谨慎又紧张地跟在她身后。
她转头皱眉道:“干嘛跟着我,我回去睡觉,你们没事做吗,别浪费时间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带头的特勤队长说:“是许上校给的命令。”
“许上校那我会和他说的,去忙吧。”
几人还是有些犹豫——虽然军衔上来说沐昭比许湛钧高,但许湛钧毕竟是他们的直属上司,而且这次还特地嘱咐过他们,沐昭要是出事,唯他们是问。
他们要是听沐昭的话走了,这责任算谁?
这时,丁泛海和楚绍禹忽然出现在走廊那端。
楚绍禹朝几位特勤队员挥了挥手说:“同志们,这里交给我俩就行,你们去忙吧。”
“许上校问起,就说我们接手了。”丁泛海补了一句。
队长松了口气,回了句“是”之后,带人走了。
“你们怎么来了,不是去做任务吗?”沐昭回头有些讶异地看着二人。
丁泛海没回答,反问:“不是答应有状况第一时间联系我们吗?”
沐昭眨了眨眼,“可我这……也没出状况啊?”
“看着倒确实是挺正常的,那齐煊为啥要找许上校要人啊?”楚绍禹挠了挠头。
丁泛海看着沐昭:“你说要回去休息,去吧,我们暂时不出任务了,等你这边稳定下来再说。”
沐昭“嘁”了一声,“齐煊有点大惊小怪了。”
然而事实证明,她话说太早了。
就过了两小时,不良反应就出现了。
只不过,她的不良反应和之前那几例临床试验都不同,也没有分裂出什么人格,就是单纯的……暴躁。
想揍人。
大半夜的,把楚绍禹和丁泛海拽到训练场,练了个几百来回,两人都累了,她还精神抖擞。
楚绍禹都惊了:七阶异能者的身体素质,这么吓人吗?
当然也可能是沐昭现在属于“不良反应”状态下,不太正常。
总之最后没办法,沐昭决定出基地把力气花在该花的地方上。
她借了辆车,准备去清剿异兽巢穴。
丁泛海和楚绍禹哪放心她一个人去,只好又跟着。
正好,两人本来要执行的任务做了一半,干脆就趁这机会去解决掉。
车子往东边驶去,目标地点是几百公里之外、藏在几座山脉之间的一处隐蔽山谷,说是红脑变异体已经在这筑巢了。
暴躁状态下的沐昭,何其恐怖。
一路上,她肆意施展精神操控,车开着开着,屁股后面就跟了一群异兽,搞得他们像是来征兵似的。
楚绍禹觉得颇为有趣,那个来劲啊,觉得他们好像成了万兽之王,要不是开着车,他都巴不得出去跟着一块跑,再拍胸脯嗷嗷两声助助兴。
丁泛海就没他那么乐观,在一旁时刻注意沐昭的状态,心里充满担忧。
沐昭虽然一直实力强悍,但非必要情况下不会搞这么大阵仗,这么看来,她现在果然是受了精神探针的副作用影响。
不过好在,沐昭虽然暴躁,但意识很清醒,否则也不会这么讲道理,用清剿异兽来消耗掉精力。
她虽然放任自己失控,但也仅限于对异兽,没有波及到无辜的路人。
到了任务地点,丁泛海和楚绍禹二人做好防护,准备跟着沐昭进山谷去杀怪。
却见沐昭站在山谷入口处,朝他们比了个“停住”的手势:“我自己去就行,你们在这等我。”
说罢,也不等二人回应,转身朝入口走去。
丁泛海眉头紧锁,准备跟上。
沐昭这时侧过头来,视线直射在他的脸上:“别跟着我,我现在,控制不好力道,不想伤了你们。”
两人顿时怔住了,因为她的双眼正发着一种诡异的柔光。
那光虽是幽幽的蓝,却一瞬间又像是血腥的红,赤裸裸的杀意四散开来,充斥在他们四周。
丁泛海霎时感到头皮发麻,表情都凝住了。
楚绍禹更是汗毛耸立,像野兽炸毛一样绷紧身体退了两步。
两人被震慑之际,沐昭却已经转身走进了山谷之中。
……
山谷中寂静得可怕。
只有风穿过的呼呼声,以及一些难以分辨来源的、细微的诡异声响。
不多时,楚绍禹整个人焦躁起来,来回走动着,不停地望向山谷内的方向,企图看到点什么。
他嗅到了,一股血腥的气味,随着穿山的风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