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碗声响起。
这个方法不能说没用,只能说太管用。
从他们摆出祭品,生出祭祀鬼神的念头时,敲不敲碗都已经吸引来了大量游荡的孤魂。
从四面八方向这里聚集,只是这五人肉眼凡胎,还犹自不知。
就在这时,远处响起一声鬼话:“卖臭豆腐诶!”
在十字路口的另一头,贞子正摆着油锅,往里面下豆腐,这些都是法界里的冰箱库存。
小仙姑在一旁打下手,施施则用鬼话大声叫卖着。
她们一出声,立即吸引了孤魂的注意。
鬼是死物,浑浑噩噩的鬼魂都喜欢腐败变质的气味,臭豆腐的气味吸引了它们,全都朝着豆腐摊涌去。
“一个一个来,不要抢。吃完都去投胎。”
小仙姑和施施给它们分发臭豆腐。
一些鬼魂们吃着吃着想起生前委屈,就哭了起来,哭够吃饱后泛起困意,席地而睡,在睡梦中释然,消散了。
还有一些鬼魂贪得无厌的,手里没吃完去抢别人的,就会被突然出现的修女抓住脑袋拖走,关进地狱间。
等臭豆腐卖完,十字路口的孤魂也清空了。
五个小青年看不见鬼魂,也听不懂鬼话,只以为是猫头鹰在叫。
自顾自敲了老半天,也不见有什么鬼魂出现。
得仔忍不住发牢骚了:“到底行不行啊?我筷子都快敲断了!”
长贵也自我怀疑起来:“那再敲一会吧,还没有就不玩了。”
黎谱搂着施施笑而不语,放在施施肩膀的手悄咪咪地向下移动,落到了她的pp上。
施施娇躯一颤:“黑龙大侠……”
黎谱连忙把手移回施施的肩膀上,吃惊道:“搅什么了?!最近手怎么不听使唤了,可能是肩膀经络有点堵,真的。”
原来仿生人刚刚换成了傅清风,施施因为精通鬼话,被派去叫卖了。
五人又敲了好一会没反应,终于撂挑子不干了。
“这个见鬼十法又麻烦又没用,不玩了!”得仔把碗筷一放。
“是啊。回去睡觉吧还是。”阿梅打了个呵欠。
长贵拿出这本书翻了翻,也开始自我怀疑起来:“书上明明这么说的啊?要不我们再试最后一次吧?还是不行就算了。”
黎谱笑道:“有没有可能,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鬼?再怎么试都是浪费时间?”
阿洛道:“来都来了。先说说看什么游戏吧。”
长贵道:“这个方法叫和鬼捉迷藏。我们挑一个出来,怀里抱着黑猫扮鬼去捉其他人、”
得仔打断道:“喂喂喂!大半夜我们上哪去找黑猫?”
长贵道:“我家有。”
“算了吧。”阿梅有气无力,“去你家抓黑猫,又跑出来外面。跑来跑去天都亮了。我觉得谱哥说得对,世上哪里有鬼嘛!”
黎谱道:“是啊!都说人食味鬼食气,如果真的有鬼,他们一定过来吃过饭。那么饭菜现在肯定没香味了。你们闻一闻饭菜,还有气味吗?”
几人一闻,三菜一汤还热腾腾冒着香气。
这就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年轻人的兴趣来得快去得也快。
“不玩了不玩了,回去吧。”这次阿洛也撂挑子了,“长贵,明天带我们去海边玩吧!”
“好吧!那晚上早点睡。”
长贵忽然对《见鬼十法》没了兴趣,随手丢进路边的垃圾箱,一群人往回走了。
两场失败的游戏,加上黎谱在旁点拨,破解了长贵身上的迷魂降,也树立了这几个年轻人对于“无神论”的坚定认知,他们今后不出意外是不会撞邪了。
走到一半,长贵忽然想到什么,疑惑道:“谱哥。你会说泰语吗?”
黎谱操着一口公鸭嗓子道:“萨瓦迪卡~~~”
长贵听到这口地道的老曼谷话,打消了疑惑。
原来他刚刚发现了一个疑点,就是在玩杯仙的时候,谱哥自称是他在推杯子,但是他不懂泰语的话,是怎么拼音的呢?
现在就没问题了。
几人回到长贵家,各回各卧室了。
得仔看黎谱施施是一对,准备把自己的卧室让给黎谱,被黎谱谢绝。
“我习惯睡沙发,让施施和阿梅一起睡吧。”
黎谱开了一瓶啤酒,独自一人靠在沙发上优哉游哉地喝了起来。
时间到了凌晨三点,窗外忽然出现一道人影,一动不动。
黎谱起身来到窗前,打开了窗户,只见一个有些迷茫的年轻女人站在窗外。
她正是白天上车时,让得仔神魂颠倒的泰妹。
黎谱开了一瓶啤酒给她:“跑了这么远,口一定很渴吧?”
“谢谢。”泰妹点点头,接过啤酒喝了一口,脸上露出放松的表情。
黎谱问道:“信佛吗?”
泰妹点点头。
黎谱又问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佛教有一种说法,叫中阴身?”
泰妹摇头。
黎谱解释道:“大部分人死了以后,灵魂会有七天时间的迷茫,记不起生前事,也不知道自己死了。这个阶段叫作中阴身。等到了头七还魂后,就会恢复神智,知道自己已死,去投胎转世。”
泰妹疑惑不解:“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个?”
黎谱笑了笑:“你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我叫、”泰妹正要回答,忽然话卡在了喉咙里,她记不起她叫什么了。
一段混乱的记忆在这一瞬间涌入她的脑中,她呆立半晌后喃喃道:“我已经死了。”
她就是白天路边横死的那个年轻女人。
因为得仔拿dV机拍她,心里又对她的色身产生了情欲,念头就在经过的时候发出去了,和她的魂魄结下了缘分。
还处于中阴身阶段的泰妹被这种念头吸引,恍恍惚惚就跟在了得仔身后。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过来。
得知自己已死,泰妹哭了起来。
黎谱道:“既然明白了,就去投胎吧。还有什么遗愿告诉我。别太离谱,我都会帮你处理掉。”
泰妹道:“我叫阿派。xx村的人。我妈妈看病妹妹读书需要钱,一个美国人还欠我钱,我今天就是去找他要钱才被车撞死的。”
这些泰妹其实很悲惨,因为穷困,她们相当一部分都是违背意愿,不得不去给白人做情妇,甚至妓女,而且最小的可能五六岁就被父母卖出去,满足白人老爷们的兽欲。
和后来那些兴趣使然出去做兼职的女人完全两码事。
黎谱问道:“他欠你多少?”
“6万泰铢。”
“有照片地址吗?”
“有。在我的家里。”
“告诉我你家地址。”
黎谱记下阿派的地址后,摸摸阿派的脑门:“你家人会收到这笔钱,你可以放心走了。”
阿派喃喃道:“爸爸妈妈、阿萍,我们来生再见了。”
在黎谱的超度下,阿派消散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