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茹缓过神来,看着脚边那堆鼓鼓囊囊的包袱,手指绞着衣角,声音里带着点不安:“柱子哥,这么多东西我不能要……
你刚才花的那些钱,在我们乡下,够娶好几个大姑娘了。”
何雨柱听了直乐,往包袱上拍了拍:“买都买了,难不成让我退回去?我一个大老爷们,穿这些花布衣裳,戴那些鲜亮的发卡帕子,上街不得被人当妖怪抓起来?”
这话逗得湘茹“噗嗤”笑出了声,方才那点拘谨散了大半,眼尾弯成了月牙,脸颊却还带着点红。
何雨柱瞅着她笑,又故意压低声音逗她:“要不……我拿给你姐?保管你姐夫瞧见了,得跟你姐闹翻天。”
湘茹连忙摇头,辫子都跟着甩了甩:“可别。”
“那给嫂子?”她又小声提议。
何雨柱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掌心的温度透过发丝传过来,暖得她脖子都缩了缩。“她是我女人,你就不是了?”
他笑得眼尾起了褶子,语气里带着点藏不住的亲昵,“我哪能厚此薄彼。”
湘茹的脸“腾”地红透了,从脸颊一直烧到耳根,小声嘟囔:“谁、谁是你女人啊……”
嘴上虽是不依,攥着衣角的手却松了些,心里那点犹豫早就悄悄动摇了,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给她花过那么多的钱,那么宠过她。
何雨柱望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嫩得像刚剥壳的鸡蛋似的脸颊,还有那抿得红红的小嘴,心头猛地一热,恨不得凑过去亲一口。
可百货大楼里人来人往,终究不妥。
他按捺住心思,站起身笑道:“你难得进一趟城,别耗在这儿了。走,哥带你去看电影。”
说着,顺势拉起了湘茹的手。
湘茹手指温热,带着点细汗,象征性地挣了一下,见没挣脱,便乖乖任由他牵着,掌心的温度烫得她心跳都乱了半拍。
从百货大楼出来,何雨柱把大包袱往胳肢窝一夹,腾出只手来,护在湘茹身侧,避开自行车流:“先去副食店称点零嘴,看电影时解闷。”
副食店的木头柜台被磨得发亮,玻璃罐子里的水果糖垒成小尖,旁边摆着几包压缩饼干,油纸袋上印着模糊的字迹。
空气里飘着点糖霜的甜气,售货员趴在柜台上打盹,听见动静才慢悠悠抬眼,看见何雨柱,眼皮又抬了抬。
“来四两杂拌糖,再来袋槽子糕、两包‘老茂生’的鱼皮花生。”何雨柱往柜台上拍了钱票,指节敲了敲玻璃。
湘茹盯着那印着红鲤鱼的纸包,小声问他:“柱子哥,这鱼皮花生……是啥做的?”
旁边算账的售货员大妈听见了,抬头瞅她一眼,眼尾的笑纹都堆了起来:“这可是好东西!‘老茂生’的牌子,打前清就有了,祖辈传下来的手艺——
花生外头裹层糖衣,炸得酥酥脆脆,咬着嘎嘣响。”
她说着拿起一包,往湘茹面前递了递,“姑娘长得真俊,跟年画里的娃娃似的。”
湘茹被夸得脸一红,攥着汽水的手指紧了紧。
大妈越看越喜欢,又热络地问:“这么俏的姑娘,有婆家了没?”
这话问得湘茹头都快埋到胸口了,耳根红得像抹了胭脂,半天没好意思吭声。
何雨柱赶紧打圆场,笑着摆手:“大妈,您别逗她了,我妹子还小呢。”
斜对着柜台的另一位大妈正往瓶里灌酱油,闻言探过头来,瞅了瞅湘茹,又瞅了瞅何雨柱,突然笑道:“哎哟,我当是你家闺女呢!这姑娘瞧着可真嫩。”
先前的大妈也跟着点头:“兄妹俩年龄差大的多了去了!我们家隔壁吴老二,比他妹子大二十多呢,疼妹妹跟疼闺女似的。”
何雨柱脸上一热,有点发窘,挠了挠后脑勺:“大妈您这话说的……”
湘茹在旁边听见了,忍不住抿着嘴偷偷笑,肩膀都跟着轻轻颤,辫梢的红头绳滑到胸前,像朵偷偷绽开的小花儿。
出了副食店,何雨柱把糖揣进自己兜里,说:“拿着挺沉的,我替你装着。”
湘茹把东西递过去时,指尖不小心碰了下他的手,像被细针轻轻扎了下,慌忙往回缩,脸颊“腾”地红了,眼睛往别处瞟,假装看路边的自行车。
何雨柱倒没在意似的,接过东西往兜里一塞,指尖还留着她的温软,只抬手拍了拍她后背,笑得爽朗:“走,电影快开场了。”
他步子迈得稳,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湘茹跟在旁边,听着他带笑的声音,方才那点触电似的慌,倒慢慢化成了心口的暖。
电影院门口挂着崭新的海报,上面是身着布衣的青年望着画中仙子的身影,大字写着“画中人”。
底下围着些等开场的人,有挽着胳膊的情侣,也有带孩子的夫妻,议论着里头的奇幻情节。
何雨柱掏出票,检票员用红铅笔在票根上划了道。
他侧身让湘茹先进,手掌在门框上虚挡了下,怕她碰头,指尖离她额头不过寸许,辫梢扫过他手腕,留下点轻痒。
放映厅里暗沉沉的,只有银幕反射着微弱的光。
何雨柱引着她往中间走,鞋子踩在地板上“咯吱”响,他在座位前停住,用手掸了掸椅面的灰,又让她先坐。
刚坐下,后排有人碰了下椅背,湘茹下意识往前缩,肩膀不小心撞在何雨柱胳膊上。
他身上的热气透过薄薄的褂子渗过来,她像被烫到似的往旁边挪,却忘了椅子窄,差点摔下去。
何雨柱伸手扶了把,掌心托在她胳膊肘上,那点力道刚够稳住她,就立刻收了回去,指尖却沾了点她的体温,烫得他捏紧了汽水。
灯突然灭了,银幕上亮起“画中人”三个大字,配乐里混着清脆的铃声,吓得湘茹猛地一颤。
何雨柱往她这边偏了偏头,声音压得极低,像贴在她耳边:“别怕,是讲姑娘和情郎的故事,好看着呢。”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她耳根“腾”地红了,慌忙点头,眼睛却不敢往他那边瞟,只盯着银幕上出现的青山绿水。
可注意力总像长了脚,不由自主往旁边飘——他的呼吸声就在耳畔,均匀而沉稳,混着点汽水的甜香,比配乐里的铃声还勾人。
何雨柱从兜里摸出颗糖,剥开糖纸,趁她转头的瞬间递到她嘴边。
她吓了一跳,嘴唇碰到硬糖的弧度,慌忙张开嘴叼住,舌尖尝到橘子味的甜,才发现他的指尖擦过她唇角,像片羽毛轻轻扫过,痒得她心尖发颤。
他已若无其事转回头看电影,侧脸在银幕光线下明明暗暗,喉结动了动,像是被片子里素贞与庄哥的情话牵动,又像是藏着别的心思。
电影放到庄哥对着画中仙子诉说思念,两人的手不小心碰到一起。
湘茹偷偷抬眼,正撞见何雨柱也在看她,两人目光在昏暗中撞个正着,像两簇小火苗轻轻碰了下,又飞快分开。
她低下头,看见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离他搭在椅边的手不过两指宽……
何雨柱的手指动了动,轻轻搭在她手背上,湘茹指尖一颤,刚要缩,就被他稳稳攥住。
她飞快往四周瞥了瞥,影院里昏暗暗的,众人都盯着银幕上的画中情缘,没人留意后排这角落。
心里头像揣了只小兔子,突突地跳,却终究没再挣,任由他握着,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中途换胶片时,灯亮了一瞬,他看见她嘴角沾着点糖渣,像颗细小的珍珠。
手没多想就伸了过去,指尖轻轻蹭过她唇角,带着点糙意的触感擦去那点糖渍。
湘茹猛地一怔,像被施了定身咒,眼睁睁看着他收回手,指尖还沾着点透明的糖迹。
灯又暗了下去,银幕重新亮起光影,她却觉得方才被碰过的地方像落了火星,一路烧到耳根,连呼吸都乱了半拍,只能攥紧手里的手绢,借着黑暗遮住发烫的脸。
灯光再次暗下来时,银幕上正到紧张处——地主强抢素贞,配乐陡然急促起来。
全场的人都屏住呼吸,湘茹心里头一紧,那只原本被何雨柱握着的小手,下意识地反握回去,紧紧攥住了他宽大的手掌,指节都微微泛白。
他掌心一顿,随即用了点力回握,让她能清清楚楚感受到那份沉稳的力道。
隔着两层布的体温交融在一处,她乱跳的心像是被稳稳托住,银幕上的紧张似乎都淡了些,只剩下掌心里传来的、让她踏实的暖意。
何雨柱的手却不老实起来,握着她的力道松了松,慢慢往下滑,最终落在她的大腿上。
那只大手带着常年掌勺的温度,隔着薄薄的布褂子,烫得她腿肚子都发紧。
他还不知足,手掌贴着布料轻轻摩挲起来,带着点试探的力道,一下下蹭过,像有小虫子顺着裤管往上爬。
湘茹耳根“腾”地红透了,连脖子都染上层薄红。她下意识想往回缩腿,可指尖刚动了动,又想起他一路的体贴——
给她买新衣裳,称稀罕零嘴,刚才还替她挡着拥挤的人潮……人家对自己这样好,她哪里硬得起心肠来推拒。
最终也只是悄悄往旁边挪了挪,却没挣开那只手,反倒像只受惊的鸵鸟,把脸埋得更低了,眼睛死死盯着银幕。
可银幕上地主抢人的闹剧,怎么也进不了脑子,满耳朵都是自己擂鼓似的心跳,还有他掌心透过布料渗过来的热。
电影散场时,灯“唰”地亮了,湘茹慌忙站起来,差点撞到前排的椅背。
何雨柱伸手扶了把,这次没立刻松开,等她站稳了才说:“慢点,人多。”
他走在她身侧,刚要抬手替她挡开周围挤来的人。
湘茹却像是受惊的小鹿,下意识往他这边一靠,手臂紧紧缠上他的胳膊,连带着胸前那片丰满温软都紧紧贴上了他的胳膊。
何雨柱浑身一僵,随即嘴角漾开藏不住的笑——这丫头,倒是越来越习惯成自然了。
他顺势往她那边倾了倾,用肩膀替她隔开周遭的磕碰,手掌护在她腰后,步子迈得更稳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