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屋的月光透过窗棂,在青砖地上洒下几片碎银。
何雨柱找出件干净褂子套上,刚走到房门口,就听见里屋传来姐妹俩低低的说话声。
“姐,你真觉得是有了?”
于莉的声音带着点惊喜,一只手轻轻覆在自己尚且平坦的肚子上,指尖轻轻点了点,凑得更近了些,“要是真有了,你说会是小子还是丫头?”
“谁知道呢……”于冬梅的声音闷闷的,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被角,“这月事推迟了半个月,我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哪敢想那么多。”
“我倒盼着是个小子,”于莉轻笑一声,眼里闪着光,手下的动作更轻柔了,
“像柱子那样壮实,将来能护着你。要是个丫头也挺好,眉眼随你,准是个俏姑娘。”
她顿了顿,低头望着自己的肚子,忽然笑得更欢了,声音里裹着藏不住的甜:“不管是啥,这下好了——我这肚里的小家伙,将来也有个伴儿了。”
想起刚才何雨柱那傻乐的模样,她又忍不住打趣:“你是没瞧见柱子刚才那股子劲儿,嘴都合不拢,真要是确定了,他指定得乐疯了。我瞅着都替你们俩高兴。”
于冬梅被于莉说得心里头松快了些,可转念又想起何雨柱那模样……
她不由得轻轻蹙起秀眉,声音里带着点担忧:“要是……要是生个闺女,长得随了柱子可咋办?那浓眉毛大脸盘的,哪有姑娘家的秀气。”
“可不是嘛!”于莉一听就接了话,手还在自己肚子上轻轻护着,语气里带着点嫌弃,“我这肚里的可千万不能随他!
你瞅他那眼角的褶子,还有那股子糙劲儿,闺女随了他,将来咋找婆家?”
她说着还往地上啐了两口,“呸呸呸,咱可盼着姑娘们都出落得跟你我一样,眉眼弯弯的才好看呢!”
里屋姐妹俩一唱一和,把何雨柱的长相数落得明明白白。
堂屋的何雨柱正往褥子上坐,听见这话顿时僵住,一脸黑线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对着窗玻璃映出的影子扯了扯嘴角——是,眼角是有两道纹,胡茬是密了点,可这不叫丑吧?
街坊四邻谁不说他是个精神的汉子?咋到了自家人嘴里,就成了闺女随不得的“反面教材”?
“我这长相招谁惹谁了……”
他小声嘟囔,手指头戳了戳自己的脸颊,“老成点叫成熟,糙劲儿叫爷们儿!这俩丫头片子,真是……”
嘴上抱怨着,心里头却忍不住乐了——嫌弃归嫌弃,这俩娘们儿念叨的,不都是盼着孩子好?
他摇摇头,往褥子上一躺,嘴角偷偷翘了起来。
他翻了个身,后脑勺枕着胳膊,盯着房梁发呆。
于冬梅羞涩地说“可能有了”的模样在眼前晃,那语气里的怯生生,还有指尖发颤的样子,都像挠在他心尖上——这要是真有了,家里就添丁了!
想着想着,又想起娄晓娥。她踮脚亲他时的软,眼里亮得像星星的光,还有那句“房门给你留着”,尾音甜得发黏。
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得马灯晃了晃,光影在墙上摇成一团暖。
何雨柱往被子里缩了缩,把俩事儿在心里头过了一遍:最近要给冬梅和于莉好好补补,都怀着自己的娃呢可不能亏待了;
娄晓娥那儿,夜里瞅着机会再过去,别让她等急了。
这日子,真是越来越有奔头了!
他咂咂嘴,嘴角翘得老高,眼皮渐渐沉下来,梦里头又是冬梅抚着小腹笑,又是晓娥踮脚递吻,甜得他在梦里都忍不住哼起了小调。
不知睡了多久,何雨柱睁开眼时,外屋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
他侧耳听了听,里屋没半点动静,借着窗棂漏进来的月光往墙上瞅,挂钟的指针正卡在十一点过五分。
他悄悄坐起身,铺盖卷被揉得乱糟糟的,却顾不上理。
轻轻掀开里屋门帘的瞬间,眼风飞快扫过炕上——
于冬梅侧躺着,被子掖到下巴,眉头微微蹙着,像是在做什么浅梦;于莉睡得沉,嘴角还撇着,不知梦见了啥。
何雨柱嘴角勾了勾,轻手轻脚退回来,捏着屋门的门闩慢慢拔开,“咔嗒”一声轻响,在夜里格外清楚。
他屏住气等了片刻,里屋依旧安静,这才推开门溜出去,带上门时动作轻得像片羽毛。
夜风吹得他一激灵,却把那点睡意全吹跑了。
刚洗过澡的身子带着股清爽的香皂香,混着夜风里的凉意,反倒让脚步更轻快了些。
往娄晓娥家的方向拐去时,眼里的光比月色还亮——满脑子都是她垫脚亲他时,鬓角蹭过他脖颈的软,还有那句“房门给你留着”的甜。
何雨柱轻手轻脚进了后院,夜静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踩在青砖地上“沙沙”响,衬得周遭更显寂静。
院里的老槐树影影绰绰立在月光里,叶子一动不动,连虫鸣都歇了,只有风偶尔卷着几片落叶,在墙根下打个旋儿。
他放慢脚步,眼珠子往四下扫了扫——东墙角的柴垛码得整整齐齐,西厢房的窗纸黑着,看来邻居早都睡熟了。
确认院里空无一人,连只猫都没晃悠,这才放了心,几步走到娄晓娥家门口。
屋里灯还亮着,他推了推虚掩的门,闪身走了进去。
娄晓娥斜倚在床头,手里捏着本摊开的小说,书页早被手指捻得起了毛边,眼神却直愣愣地飘在半空——哪看得进一个字?
满脑子都是何雨柱的影子,连他上回临走时勾她下巴的力道,都在指尖温习了好几遍。
她穿件粉红色的软绸睡衣,料子薄得透光,领口开得低,露出一抹细腻的白腻,像凝了脂的玉;
下摆只堪堪遮到大腿根,两条白生生的腿交叠着搭在床沿,肌肤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可这副精心打扮的模样,偏生藏不住眼底的慌——
盼着他来,心像揣了只小兔子,“咚咚”跳得快要撞出来;
可一想到夜里可能发生的事,耳根又悄悄红了,手指绞着睡衣带子,连脚趾都蜷了蜷。
窗外的月光移过窗棂,在地上投下长条影子,她抬眼瞟了瞟门口,又慌忙低下头,睫毛在眼下扫出片浅影。
刚才特意喷的香水味飘进鼻子,甜得发腻,倒让她更慌了,咬着唇想: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太主动?可……可就是忍不住想亲近他啊。
忽然听见推门的轻响,她像被针扎了似的“噌”地从床上弹起来,鞋都来不及穿稳,光着脚就往门口跑。
一瞅见门框里那个熟悉的人影,所有的羞涩都被盼切压了下去,啥也顾不上了,张开胳膊就扑过去,结结实实地撞进他怀里。
胳膊死死圈住他的腰,脸颊往他胸口蹭了蹭,声音细得像蚊子哼:“你可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