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阿笠宅。
工藤新一(大头娃娃版)看着那份刚从打印机里吐出来的亲子鉴定报告,整个人怔愣在原地。
他那颗比正常小学生大了不止一圈的脑袋微微低垂着,那双瞪得滚圆的眼睛里的光芒逐渐涣散。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匹配不上呢?!”
他的声音里满是颤抖,双手抓着那几张薄薄的A4纸,纸张被他的手指捏着发出哗啦哗啦的脆响。
沉默了一会之后,工藤新一抬起头,视线在工藤优作和工藤有希子的脸上来回游移,试图寻找哪怕一丝一毫的笑意。
一定是恶作剧吧?也对,老爸老妈从他小时候起就总是喜欢不顾他死活地对着他恶作剧,这次一定也是他们给他开的一个玩笑。
可是,无论工藤新一凭借他那引以为傲的观察力注视了多久,他都始终没能看到他期盼中的东西。
这不是玩笑。
“这是搞错了吧?博士,是不是机器出了故障?还是样本弄混了?老爸,老妈,我是新一啊!我是你们的儿子啊!”
根据鉴定结果来看,这个自称是工藤新一的男孩与工藤优作、工藤有希子不存在任何血缘关系,从遗传学角度而言,三者之间的关系等同于随机抽取的陌生人。
不仅如此,阿笠博士在取样时,还有了一个更加诡异的发现——男孩的十根手指光滑得如同刚出厂的塑胶娃娃,根本采集不出任何指纹。
保守起见,工藤优作甚至拜托阿笠博士黑进了当年工藤新一就诊过的所有牙科医院的系统,调取了工藤新一在同龄时留在牙医那里的牙科就诊记录,包括全套的口腔x光片,却依旧匹配不上。
事情到了这一步,一切的真相在几人的眼中都已经很明显了,只有工藤新一仍然无法接受现实。
工藤优作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人体实验。
但如果这个小孩真的是克隆技术的产物,哪怕技术再怎么不成熟,克隆体的dNA也应该和原主保持高度一致。
就像是被世人熟知的克隆羊多利,它和它的母体的基因就是完全相同的。
可眼前的这个分明就是一个顶着工藤新一的脸、拥有着工藤新一的记忆的陌生小孩。
“先别想太多,”刚从隔壁工藤宅走回来的工藤有希子拍了拍这个眼睛里已经失去高光的小孩的大脑瓜,“刚刚做检测时,阿笠博士不小心把你的衣服弄脏了,还是先去换一身衣服吧。”
她抬头,对着阿笠博士说道:“博士,这是我刚刚回去翻出来的新一小时候穿过的衣服。虽然款式有点旧了,但大小应该合身,麻烦你带他去洗手间换一下。”
阿笠博士接过了衣服,有些迟疑地看向工藤优作,在和对方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他还是牵起了恍恍惚惚的工藤新一的小手。
“来吧,孩子。”阿笠博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慈祥一些,“顺便去洗把脸,清醒一下。”
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工藤优作接过被工藤有希子刻意忘在门口的一双小鞋子,快步走向了博士带人离开的方向。
说是换衣服,其实他们只是想要确认一下这个所谓的新一的身上有没有某些应有的痕迹而已——比如细小的伤疤、比如不显眼的地方出现的黑痣。
直到三人都离开视野范围后,工藤有希子这才卸去了方才的伪装,整个人都陷入悲伤当中。
虽然理智告诉她这并非她的孩子,而且一旦选择留下对方,他们一家就会陷入很多麻烦当中,但那张酷似新一小时候的脸庞(尽管比例有些失调)依然让她忍不住心生怜悯。
还没等工藤优作走近,阿笠博士的声音就从半掩的门缝里传来:“优作…你最好来看看这个。”
闻言,工藤优作不再犹豫,立刻推门而入。
“怎么了,博士?是发现了什么吗?”
阿笠博士指了指男孩的后腰:“你自己看吧。”
工藤优作凑近查看,只见在那个孩子的后腰处,有一块明显的烫伤疤痕,疤痕呈现淡粉色,显然是新伤,像是被某种高温物体直接烙印上去后留下的痕迹。
最吸引他的注意的,则是在疤痕的底部隐约可以看到的一些断断续续的黑色线条。
工藤优作眯起眼睛,又凑近了几分,鼻尖几乎都抵在了男孩的皮肤上。
那些痕迹排列得很规则,就像是…
条形码。
“你...你们在看什么?”工藤新一察觉到了异常,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工藤优作站直身体,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道:“孩子,我需要问你几个问题。首先,可以详细地和我讲讲你吃下不明药物的全过程吗?”
“那天晚上,在我准备离开多罗碧加游乐园时,我看到了之前在云霄飞车谋杀案现场见到的那个可疑的鱼冢先生正在进行勒索交易。我跟踪了他,想要录下证据并报警,结果却被他的同伙发现了。”
“我被一个留着长发、戴着黑色针织帽的男人袭击了头部,接下来的记忆就变得有些断断续续的。”
“那个用甩棍袭击我的长发男人说的是美式口音的英语,而那个叫鱼冢的家伙管他叫‘sir’,两人应该是上下级关系。在那之后,他们给我灌下了一种他们说是从cIA的人手里拿到的药,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识。再醒来时,我就已经变小了,并且是被头朝下地埋在了垃圾场的厨余垃圾里。”
工藤优作追问道:“那么,你是靠着什么确认那两人是FbI的呢?”
“我...我看到了被那个长发男人放在胸口的FbI探员证,只看到了半截,应该是他在蹲下来查看我的情况时不小心从口袋里滑出来的。而在我失去意识前,我还听到那个鱼冢先生亲口提到了FbI。”
“我明白了,博士,麻烦你帮忙查一下关于那个鱼冢先生的信息。”工藤优作向着阿笠博士点了点头,自己则走到了一边,开始联系警视厅里的熟人。
没过多久,阿笠博士举起了手中的平板电脑,满脸惊诧地说道:“那个,小朋友啊,你提到的鱼冢先生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他在当天结案后就哭着离开了游乐园,紧接着就在个人的社交媒体主页公然表达了他对属于洋子小姐粉丝的圣地被谋杀案玷污而感到愤怒,在你声称的交易时间段里,他全程都在粉丝群里和其他粉丝连麦聊天,断断续续哭了一个晚上,这件事有数百人可以作证。”
“这...这不可能啊...”
“还有你提到的那个被勒索的社长,”工藤优作走了回来,一边翻阅着手上刚刚拿到的资料,一边说,“根据警方的记录,那晚他确实出现在了游乐园附近,但不是被勒索的受害者,而是参与了一起绑架案的共犯。他和同伙共同绑架了一位名叫谷晶子的小女孩,在取走了三亿霓虹币的赎金后,两人因为分赃不均发生了内讧,最后同归于尽,尸体当晚就被警视厅收走了。”
工藤新一看着照片上那个死不瞑目的鲶鱼脸,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
(对此,被琴酒用黑历史高清视频威胁,不得不带着一群小弟通宵帮忙善后的勃艮第看着意外到手的三亿霓虹币,发出了勉强满意的哼声。)
(而伏特加...被迫给出私人追星账号的密码的伏特加已经社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