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序也看出沈维衍好奇,声音带着几分悠远,目光扫过那些虚影的晶石:“另外四位前辈,当年也都是能独当一面的顶梁柱。我们算是这五位前辈的后辈了,他们也陷入更深层次沉睡。所以也更难醒来。”
一边的苏泽叹了口气。“是呀,我还算是侥幸……宇宙破碎前一刻才突破定宙境,遗憾像样的战功都没立下。当年熵蚀王冲破防线时,我还在后方处理残余的小怪。”
眼看气氛因追忆往昔渐沉,炎焱当即扬声打断,洪亮的嗓音震得星穹下的灵光都微微晃动:“好了好了,怎么说着说着就偏了!”他周身赤色光一跳,语气重归利落,“眼下当务之急,是让五域修士都把反序之力练扎实了——一来防着沉眠的熵蚀怪醒转,二来也得提防新的祸端。”
这话瞬间将众人沉湎往昔的思绪拽回正题,炎焱收了方才的凝重,目光扫过星穹下的身影,话锋却陡然一转:“如今宇宙破碎后入了熵减时代,宇宙深渊里那些应该都在沉睡,短时间翻不起风浪,倒不必太过悲观。”
他话音顿住,赤色灵光凝在周身,目光直直落在沈维衍身上,语气添了几分意味深长:“我真正挂心的,是你这小子。”
沈维衍心头微怔,当即拱手问道:“前辈何出此言?晚辈自问行事皆以抗蚀为重,不知哪里让您忧心了?”
炎焱望着他,忽然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周身灵光都柔和了几分:“你别急。当年我师尊(也就是那位沉眠的烬大人),曾留过一句话:‘熵减之世,守序则安,熵增则乱。若见熵增异动,必是天地变数将至’。”
他向前飘出半步,目光如炬:“方才议事时,我隐约察觉到你周身反序之力流转时,竟带着一丝极淡的熵增波动——不是祸乱之兆,更像打破旧局的契机。所以我才说,你小子,恐怕就是这熵减时代里,最关键的那个变数。”
炎焱的话音落下时,沈维衍心头猛地一震,那些深埋在记忆里的叮嘱骤然清晰——是衍前辈在时间神殿通过织辰仪,以最后本源出现的嘱托。
他垂眸望着掌心流转的反序灵光,恍惚间又听见那位前辈虚弱却坚定的声音:“我早已知晓,虚维界才是对抗熵蚀、延续宇宙的未来。可那时我已耗尽本源,再无可能成为虚维界的掌控者——所以我才创造了你,让你从诞生之初,便与虚维界的本源之力紧紧相融。”
“你切记,”那声音带着几分释然的期许,似是卸下了万载重担,“虚维界与你相融,是予你对抗熵蚀的武器,绝非困你脚步的牢笼。你会遇见我未曾谋面的人,走过我未曾踏足的路,历经我未曾经历的事。这些都会让你成为独一无二的‘沈维衍’,而非任何人的影子,更不是另一个‘衍’。”
回过神时,星穹下的灵光仍在流转,沈维衍抬眼望向炎焱,语气里多了几分笃定:“前辈所言的‘变数’,晚辈或许略知一二。只是晚辈明白,无论这变数指向何方,我既承了所有先辈嘱托,便只会循着‘护佑宇宙、对抗熵蚀’的路走下去——至于最终会成为怎样的变数,且看往后与熵蚀的较量便是。”
话音刚落,一旁的佃孟车缓缓点头,周身古朴灰雾渐淡,只留下一句“好小子”,投影便悄然消散。
哈哈,果然是个明事理的!”炎焱爽朗大笑,赤色灵光裹着身影向后退去,“我也走了,好不容易醒一趟,域里还有一堆事等着处理。”
苏泽的投影走上前,抬手拍了拍沈维衍的肩,笑意温厚:“好好修炼,苍宇域的修士还等着你的反序之法变强。”说罢,身影也化作光点散去。
最后只剩泷闩忆,他周身星尘轻轻晃动,留下一句“小子,没事可来锢宇域坐坐”,便也隐入星穹深处。
曲境暂别,前路启行
子序的身影缓缓走近,周身萦绕的星力抚平了曲空间因众人离去而泛起的微澜,他目光扫过光膜后那些静静沉眠的虚影,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平和:“曲境空间不宜久开,那五位前辈的本体便在此处沉眠,需得维持这里的秩序稳定。我们也出去吧。”
沈维衍颔首应下,目光最后掠过星穹下那些封存着过往的晶石——方才五位定宙境强者的话语、衍前辈的嘱托,仍在耳畔回响。跟着子序转身迈向那道莹白的光轨。
光轨流转间,曲境的星穹与光膜渐渐在身后淡去,只余下子序的声音在耳畔轻响:“你既已知晓自身变数的可能,往后更要稳住心神。反序之力的普及、五域修士的试炼,还都需你一步步去推进。”
沈维衍脚步不停,语气坚定:“晚辈明白,定不辜负诸位前辈的期许。”
话音落时,两人已踏出光轨,重新站在了观星台之上。身后的光轨悄然闭合,仿佛那场五域聚首的议事,只是一场短暂却厚重的序章。
子序话音刚落,抬手便朝观星台东侧虚空一招。一道彩色光影当即从星雾中极速掠来,落地时光华散去,缓缓凝出一道身影——正是平日里代表光绪序殿出面主事、修为达半步定宙境的修士。
“属下烛逸,参见殿主。”来人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周身气息因面对子序而愈发收敛。
子序微微颔首,侧身示意身旁的沈维衍,语气郑重:“烛逸,这位是沈维衍,既是旧宙会核心成员,此后也暂代副盟主之职。后续反序之力普及、五域修士试炼等诸事,你都要与他仔细商议,他的决策,你需遵行,明白么?”
烛逸抬眼望向沈维衍,眼底并无半分轻视——他虽未亲历曲境议事,却也早通过墨长老知晓沈维衍推演出反序之法。能获定宙境前辈认可的事。当下便重重点头:“属下明白,定当全力配合沈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