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那边,国土更大,宫人更多,这样的情况,也只会更严重。”
大嬷嬷满意的看着郡王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然后补充上最后的话,
“但若是郡王殿下手中有了实权,那就算是他们大梁对公主殿下有些不满,也只会看在郡王殿下的面子上不会发作,但是,若郡王殿下只是个手无实权,在东犹这样的小国皇室之中无足轻重,恐怕他们大梁,对公主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吧?”
这一席话,直接让郡王殿下的眼神变得微红,他知道大嬷嬷的话是对的,
弱者没有说话的权利,只有强者才会让人不动声色的尊重和谦让。
郡王殿下也不用再思考什么了,为了姐姐,他愿意用尽自己所有的力量去完成这件事,只为了让姐姐在大梁的日子。过得更好一些。
“大嬷嬷一番教诲,本王感激不尽,日后谋划,若是嬷嬷有需要本王的时候,只管吩咐,本王一定配合大嬷嬷说话做事,不会露出半点的怯意。”
大嬷嬷欣慰的点头。
郡王其实也没有多想什么,已经说过了,他此刻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而他简单单纯的心里,以前的十几年唯一占据的,也只有公主殿下。他的姐姐一个人而已,
而事到如今,他享受了自己姐姐所带来的好几年的舒坦日子,自然也想要简单的能够回馈,帮助到嫁去了大梁的姐姐而已。
思维单纯的有些可怕,在这个皇宫之中,不管是公主,还是这个郡王,都有些单纯的,令人发笑。
大嬷嬷看着郡王离去的背影,眸底一片寒凉。
云清漪有些迷茫的看着濮阳芝,她怎么觉得越听越不对劲呢?
少女的脸色有些古怪,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濮阳姑姑,按着你所说的,这位郡王殿下好像只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皇子,怎么就突然有一天,在东犹国君暴毙之后,就让他当上皇帝了……?这其中,是不是还有什么关键的东西漏掉了,您忘了跟我说了?”
濮阳芝的脸色也有些古怪,她眨了眨眼,似乎对于这个郡王是如何登基为帝的,也有些不太清楚,
但是看着云清漪的眼神,她也只能用这些年猜测加上探查的结果来大概的描述,
“也许……是东犹国君身边,他最为信任的一个大嬷嬷,背叛了他吧。”
“大嬷嬷的背叛?”云清漪想了想,很快就从这几个字里得出了关键的信息,
“濮阳姑姑,您的意思是,东犹国君身边最亲近,最位高权重的女官,背叛了当时的东犹国君,用她手上的资源,不仅让郡王殿下步步高升,重新进入了国君的眼里,甚至让他在生病暴毙之后,还立下了让郡王当下一任东犹国君的旨意?”
云清漪越说,脸色越怪,最后甚至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揶揄的看着这个濮阳姑姑,嘴角露出几分戏谑的讥笑,
“濮阳姑姑,这些话你自己说出来相信吗?”
濮阳芝没有说话,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云清漪上次敲了敲桌面,脸上倒是一副感兴趣的表情,他看了一眼濮阳姑姑的脸色,轻轻的笑着开口。
“那不然,我来跟姑姑重新构思一个故事?”
濮阳芝的表情不变,但也没有说话,云清漪于是毫不客气,清了清嗓子,就此开始了另一个故事的版本讲述。
“………”
“大嬷嬷,这样的行为……真的可以吗?”
郡王殿下的脸色有些苍白,手中是好几份朝中官员联络的密信,这些年,在大嬷嬷的帮助和笼络之下,已经有不少的朝堂官员,明里暗里的,站在了他的麾下。
而东犹国君的身体,却在这些笼络人心的时日里,开始走上了下坡路。
大嬷嬷仍旧是端庄有礼的站在一边,丝毫不觉得如今的做法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她的声音带着一股微妙的蛊惑,却并不让人觉得恐惧和心寒,
“殿下,您如今已经是亲王之尊位,而距离您刚刚回京的日子,也不过堪堪过去两年,这两年里,您的那些无用的兄长,弟弟,都表现出了没有您的聪慧和实力,现在的尊贵和敬仰,都是您应该得到的。”
亲王殿下捏紧了拳头,他有些挣扎的开口,
“五皇弟从未表达过对我的恶意,往日也对我多有关照,他的母妃位份也不高,如今也只是个郡王的头衔,大嬷嬷又何必连他也不放过,在皇家狩猎场里,设计让训马场的马儿,让他跌落滚下来,摔断了两条腿呢?”
亲王殿下的脸色十分苍白,似乎并不想有如今的局面,他只是觉得,争夺皇位,只要把那些有野心,有目标的兄弟们摒除在外也就罢了,
用些手段,使些计谋,这些都是历代皇子皇帝们惯用的手段,他当时并不觉得有什么冲突和冒昧,但是五皇弟根本没有这样的心思,大嬷嬷却还是背着他下了手。
为此,他才会在这个时候,找来了大嬷嬷,想要听一听她的解释。
“亲王殿下,如今的形式虽然一片大好,那些有阻碍的有威胁的,大概都被清理的七七八八,不是谋逆造反被查,就是私下恶贯满盈被抓,甚至是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被陛下给外放蛮荒,不得入京,如今满朝文武,都指望着亲王殿下您的威风仰仗,而越是这样的时候,就越不可粗心大意,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道理,亲王殿下应当是学过的。”
他痛苦的锤了锤面前的案桌,
“你也说了我们如今的形式大好,那你为什么还要对他动手?五皇弟明明从来没有表现过有与我相争的念头,我们给他一个清净安详的未来日子,又有什么不行?”
大嬷嬷只是安静的站在一边,嘴里冷淡的吐出几个字。
“以防万一,不得不为之。”
又是不得不为之。
这几个字,亲王殿下在这几年,已经听了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