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河边,碧纱橱。
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
疤脸拍手,有意思,有意思,哪家的多情种子,在冥河边上起宅子,还弄出来个月亮。
说完眼睛一瞪,搂着我腰狠狠吻下,肆意四处施威,我被他弄得浑身发颤。忙抵住他,“去看隔壁!”
隔壁,三重楼。
疤脸降落在三重楼,这才松开我,我赤脚踩上石阶。
疤脸一身肥肉吃力地迈步走上来,冷笑连连,“黑白无常的吊魂勾!是个狠人。”
“吊魂勾?干嘛的?”我一下子挽着那只比我腿还粗几倍的胳膊肘,睁大眼睛,后怕得一匹。
“能从量子态里要人命,直接从冥河里给吊出来。”疤脸举起钓鱼竿,收回吊线,他揉吧两下,钓鱼竿变成一只钗头凤,鱼线化为流苏。他伸手插我发髻上。
“干什么!”我吓得脸煞白。
“老子帮你改了样式,有空血契了,比你那破刀管用!”
“说谁的破刀呢?”敢说赵五的刀是破刀,我狠狠掐他,可这头肥牛没腰,气死人。
一楼,推开十二扇雕花门,是落花汀,一株盘根错节的丈许高的花藤,煞是美艳。
疤脸一把拉住我,“冒失鬼!”呸了一口,转眼花开了花开了又落无数次,
这又是啥?
疤脸,“学名量子加速器,就用途而言,用来加速时间流动。又叫忘情樾。刚才你要是一脚踏进去,没准就老死了。”
这个姐姐怎么处处都是陷阱。
“你说的这个女人不简单,能捡回一条命,纯属运气。”疤脸评价。
“是她男人厉害,只是忙着争天下,没空陪她。”我辩解道。
“说什么你都信?”疤脸像看白痴,“老子要是她,一钩子吊回来,陪她一百年,回去都不耽搁喝茶。”
我恍然大悟,摸着自己的智商,忧心忡忡。
疤脸继续一通张牙舞爪,整座花汀被揉捏成一朵花,他乐呵呵地插在我发髻上,“我美人,好看!”
“去你的。”我掏出镜子照照,觉得自己一朵鲜花插在疤脸的牛粪上,怪怪的。
“有空血契了,比你那破刀管用。”
我无语了,可拿他没辙。
继续上二楼。
闺房。
红锦被,红烛台,红绡帐。
疤脸嘴角微弯。“好地方!”
“啥?”
“试试就知道了……”
说罢一把扯着我卷了进去,瞬间,疤脸一分为三……
……
不知道过去多久,可时间在冥河边是停滞的,疤脸啪,点燃香烟。
“这什么鬼地方?不老实交代,不理你了!”我咬牙切齿,揪着他耳朵,拼命拧死,可没治,脸皮比城墙厚,只顾着嘿嘿笑。
“这个给老子留着,反正你也用不上”。疤脸挥手收了红绡帐,转眼二楼一片空白。
我气得要哭,可这头死牛伸出个指头,托着那盏红烛蜡台,“这个留给你!”
我又破涕为笑,“能干嘛?”
疤脸捏吧两下,烛台被他捏成一枚戒指,戴进我指缝里。我想躲,可没躲开。
“招魂烛,给你改成指环了,需要老子的时候……”他的指尖从我眼帘上接了一滴眼泪。“在戒面上滴一颗泪,千里万里,老子必到。”
我气哼哼的,“改别的吧,谁会想你这头蛮牛,谁会掉眼泪?”
疤脸冷笑,你会的,会想的每时每刻。
三楼,百宝阁。
疤脸转身要走,我忙拉住,“这里好多东西,那个姐姐说,要我随便拿。”
“拿个屁,里面都是勾魂镜的残影。”
我的妈呀,那次我不管选哪样,最后都会变成勾魂镜子,要我的命?
三重楼外,疤脸伸手一挥。
三重楼被化作一把黄金钥匙。
“给我的?”
我不敢相信,我猜出来是什么了。
“冥渊,有了这栋宅子,你也算是高级玩家了。”
我……
“想干嘛?”我气喘着问。
……
和疤脸分开,出了幽冥界,回到我的小屋。才过去半根蜡烛,
大致上算出冥渊的时间差,大约一根蜡烛对应冥渊十天上下。
我出口气。这次收获满满。
钗头凤一只,拿人的利器,拿人如同钓鱼。
忘情樾,大杀器,能让人直接老死。
招魂戒指。摇人,当然,只能摇那个不要脸的。
黄金钥匙,以后,在冥渊算是有了套别墅。
立马血契,一分钟也不耽搁。
午后。凉州军在城外誓师。郭孝没让我去。说是我现在名气太大,朔风营倒是没啥,可各个地方军没见过,怕引起踩踏围观。
明明是怕我见到辛玥。
他没看分兵册?辛玥已经分给我们龟兹方面,今天见不到?那去了龟兹不得一起生活一个多月,郭孝能接受?
我没管,不去就不去。
去了我也是小虾米,上不得台面。誓师大会,凉州十二部,十二个校尉,朔风营的校尉霍衍被郭孝弄去敦煌吃沙子。我站里边算怎么回事。
兵营空了。
我去南城小院,换了麻衣口围子,去了云裳舞坊。
红绡的浴室,肉嘟嘟的红绡姐。
“长安消息,朝廷四辅联名保举你家郭大人出任凉州刺史。安汉公已经颁诏,说不定已经到凉州了。”
红绡在炉膛里浇水,喷气蒸腾。
“嗯!”
“刺史夫人?咋了,不乐意?”
“乐意,我男人封顶凉州,本夫人怎么会不乐意?”我托着下巴。趴在石台上,大汗淋漓。
郭孝郭孝彻底在凉州自由了,如今,就连样子都不用装。妥妥的凉州王。
“那你一副死人脸?”
“姐,你不知道……”我顿时来了精神,抓住红绡的耳朵八卦,红绡听得笑软了腰,一个劲我的妈呀。
“阁主大人坏透了,也不怕你家大人废掉。”红绡拍着胸脯喘粗气。
过了一会儿,她继续通报。
“居延海的粮草还在源源不断,运往乌孙国。这是乌孙那边传来的最新消息。”
“那说明两家两家要联手了?”我问,红绡是消息分析行家。
“未必。太阿倒持,非雄才之举,依着属下看,乌孙王室,只怕要内讧。”
“哦,为什么?”我一愣,坐了起来,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红绡顺势把我揽着。手不老实地用湿巾擦汗,“阁主,我俩这么好,把你家大人送来住几天,愿意么?”
“愿意!”我撇撇嘴。当初我和郭孝才刚开始不久,我不照样把林医官带上床了。
“好吧!”红绡的例子很失败,可我听明白了。乌孙国里有人亲匈族,而且要夺权。
这不得通知大夕立,火速回西域!
“红绡姐,还来得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