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我的直播间突然自动开启。
屏幕上,唐凯峰家的监控画面清晰浮现——
糖糖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一个湿漉漉的红布包。她慢慢打开布包,里面……是一把锈蚀的铜钥匙。
“红衣姐姐给我的。”糖糖对着空气说话,声音稚嫩却阴冷,“她说……该去海底找娘了。”
监控画面突然扭曲,糖糖的头猛地180度扭转,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和小红一模一样的诡异笑容:
“任阿姨……你也来呀……”
直播间瞬间黑屏,只剩下一行血字:
“子时,望夫塔见。”
子时的望夫塔下,海水泛着诡异的红光。
我攥着梳妆盒站在礁石上,手腕上的锁链印记已经蔓延到肩膀,剧痛让我几乎站不稳。
“哗啦——”
海面突然分开,小红的身影缓缓浮出水面。她的红嫁衣滴着黑血,身后是密密麻麻的童尸——糖糖和唐凯峰也在其中,他们的脖子被铜锁链缠着,眼神空洞。
“钥匙……给我……”小红伸出腐烂的小手。
我举起梳妆盒:“先放他们走。”
小红尖笑起来,笑声像是无数孩童在哭:“晚了……海葬婆已经醒了……”
海面突然沸腾,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海底升起——是海葬婆,她的身体由无数童尸拼凑而成,脖子上缠着上百条铜锁链。
“时辰到了……”她的声音像是千万人同时在低语。
我猛地打开梳妆盒——
里面根本不是头发,而是一面破碎的镜子。
蟒天花最后一片阴阳镜的碎片。
“蟒天花!”我嘶吼着将碎片抛向海面,“就是现在!”
镜片炸裂成无数金光,海葬婆发出凄厉的惨叫,她的身体开始崩解。小红尖叫着扑向我,却在碰到镜光的瞬间化作青烟。
锁链印记从我手上脱落,糖糖和唐凯峰的尸体缓缓沉入海底。
6. 未完的诅咒
黎明时分,我精疲力竭地跪在海边。
海面恢复了平静,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可当我转身离开时,背后传来“咔哒”一声——
那把铜钥匙,不知何时插在了我的口袋里。
半年后,唐凯峰发来一条语音消息。
他的声音轻快得有些异常,像是刻意压抑着什么:“任师傅,糖糖再也没梦见过那个红衣姐姐了,现在天天跟村里小孩玩,可活泼了!”
背景音里,隐约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
我盯着手机屏幕,手腕上早已褪去的锁链印记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勒了一下。
直播间的老粉们听到这条消息,弹幕立刻刷了起来:
“太好了!终于结束了!”
“任姐功德无量啊!”
“这案子太吓人了,还好糖糖没事……”
我勉强笑了笑,没有告诉他们——
昨晚,我又梦见了那片血色的海。
年底的时候,我收到一个快递。
拆开包裹,里面是一张照片——糖糖站在学校元旦晚会的舞台上,穿着粉色连衣裙,笑容灿烂。
可当我翻到照片背面时,指尖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那行“谢谢任师傅,让糖糖找回了笑容”的字迹……是用暗红色的墨水写的,凑近闻,有股淡淡的腥味。
更诡异的是,照片里的糖糖——
她的影子,比别的孩子淡得多。
像是……随时会消失一样。
我把照片放在直播间的桌上,旁边摆着那面锦旗。烛光下,锦旗上的金字“神机妙算,救我女儿”微微泛着红光,像是浸了血。
那晚的直播间格外热闹,不少人问起“阴婚花童”案的后续。
我对着镜头微笑:“封建迷信害死人,大家要相信科学,保护好……”
话没说完,直播间的灯光突然闪烁,背景里供奉的黄大仙牌位“咔嚓”裂开一道缝。
弹幕瞬间炸了:
“任姐!你身后!”
“墙上有人影!”
“是那个红衣小女孩吗?!”
我猛地回头——
墙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可当我转回来时,直播间的观众们却疯狂刷屏:
“她刚才在你肩膀上!”
“是个穿红衣服的小女孩!”
“她笑了!她对着镜头笑了!”
我强作镇定,匆匆下播。
关掉设备后,屋内陷入死寂。
突然——
“啪嗒。”
一滴水珠落在我的后颈上。
冰凉刺骨,带着海水的腥味。
深夜,我独自来到望夫塔。
海面平静如镜,月光下泛着银光。
可当我走近时,脚下的沙滩突然变得湿软黏腻——
每走一步,都会渗出暗红色的液体。
“小红?”我轻声呼唤,“是你吗?”
没有回应。
4. 糖糖的呼唤
只有海浪轻轻拍打礁石的声音,像是……无数孩童在低声啜泣。
我蹲下身,手指触碰沙滩上的“海水”——
是血。
温热的、新鲜的血。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
我抬头望去——
糖糖穿着那件粉色连衣裙,赤着脚站在礁石上,对我挥手。
她的笑容天真无邪,可当她转身跳入海中时……
她的裙子,瞬间变成了血红色。
5. 未完的诅咒
第二天,我收到唐凯峰的短信:
“任师傅,糖糖昨晚梦游了,跑到河边站着,怎么叫都不醒。今早醒来,她说……红衣姐姐夸她表演得很好。”
我盯着这条消息,浑身发冷。
因为昨晚——
我根本没告诉任何人,我去过望夫塔。
直播间的桌上,那张元旦晚会的照片不知何时翻了过来。
背面的字迹变了——
“任阿姨,下一个节目,该你上场了。”
一年后的七夕,我的手机震动起来。
是唐凯峰发来的消息:
“任师傅,我带糖糖来看海了。”
附带的照片里,糖糖穿着明黄色的泳衣,蹲在辽西的海滩上堆沙堡。阳光洒在她身上,笑容灿烂得几乎刺眼。
可当我放大照片时,指尖的桃木符突然变得滚烫——
糖糖的影子,比正常人淡得多。
像是……随时会消散一样。
唐凯峰的第二条消息紧接着发来:
“糖糖说,大海是蓝色的,不是黑色的。红衣姐姐没来找她,可能已经找到妈妈了。”
我盯着屏幕,突然想起一年前的噩梦——
那把沉入深海的铜钥匙。
小红站在海边,慢慢变得透明。
难道……真的结束了?